“我是结过婚，你你已经知道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想站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站起来。
“寇珊，你知道吧？她姐姐就是我的前妻，她叫寇梅，在你认识我一年前就去世了。”他就这样一直要讲下去。
“那寇珊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米几？”我忍不住要问了。
“那一年我和寇珊的姐姐寇梅结了婚，本想我就这样好好地过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可是寇珊却一直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已经拒绝了好多次，可是寇珊却还是对我死缠烂打的，刚开始寇梅以为只是寇珊只是因为寇梅的原因寇珊才喜欢我，把我当一家人，可是时间久了，寇珊居然要和我见面，要和我单独约会，我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也就去了，也只是想就那么一次彻底想打消她的念头，可是她却越来胆子大了，竟然跑到了我的公司，为了避开她，我不得不玩着各种花样。”他这样解释着，“你知道我是一点也不喜欢寇珊的。”
至于她喜不喜欢寇珊我是完全不知道他，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是他的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寇珊，他说这样的话似乎好像很懂我，似乎我会相信他，就像他相信我一样我会相信他说的话一样。
“我不知道你和寇珊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可以从寇珊的眼里，她是在乎你的，不然当初你带我和他们见面时，她的反应是那么强烈，是不是？”我也想到了，“她似乎对我很不满，所以总是想找个理由让我离开你吧？”我看了看他，“可是我令她失望了，我没有呆多久，我便离开了你，离开了这个也令我失望的城市，我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我还是来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孽缘未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想说什么，我恨不得将这几年所受过的苦，都排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可是我没有，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我想也一样，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听我絮叨吧！
“于是我便想了一个办法，因为此时米几也刚好和我认识，我便托她帮我一个忙，说米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也是我喜欢很久的女人，米几很大方便答应了，我以为米几也只是以哥们儿身份来帮我这个忙的，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也当真了，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那段时间自己真的是无法安睡，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对寇梅我都每天胆战心惊的，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没有狐狸尾巴也会不小心自己给自己制作狐狸尾巴。”他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怀疑我不相信他的话一样，眼神闪闪烁烁着。
“那后来怎么回事，寇梅呢？”我想要问得痛快一些。
“死了，是我和寇珊不小心把寇梅从阳台上推下去的。”他说得极为小声，但我知道我们的对话是被录音的，他的这一劫是逃都逃不掉的了。
“为什么？”
“是不小心，谁会把自己的姐姐推下楼，谁会把自己的妻子推下楼。”他辩解着。
“可是问题是你们已经将她推下了楼。”我也认真起来。
“哎——”他长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好叹气的，我都没有那么多气叹，你还叹什么气？”我真的想给他几巴掌，就这样耽误了我的人生，他也就这样耽误了我们的幸福。
“没什么，只是想那时候真的不应该！”他现在还有点悔意，可是真是这样他还骗我，还杀了小宝。
“寇梅终于怀疑了，找了寇珊聊过天，可是寇珊认定的东西她是谁都不让的，即使是自己的家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姐姐。她当着寇珊的面说她爱我。”他笑了，笑得是那么得意，那眼中的涟漪好久没有见了。
“你怎么知道的？”
“是寇梅对我说的，她知道了寇珊对我有好感之后，便也找了我谈话，她告诉了我她和寇珊说过话。”
“呵呵，看来寇梅还是挺大度的，要是我当初也大度一点也许就不会像今天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在这里见了。”我不知道是自己在后悔什么，是在抱怨什么。
“是啊，我真的很爱她，可是命运这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还有缘分这种难以掌握的东西，就是想明白也无法明白的。”他这样感叹，“寇珊是对我不死心，她像是有另外一个她，很邪恶，也很强硬，若是谁无法按着她的意思来，她是绝对不会给这个人好脸色看的，就连寇梅也是一样，一样对她是冷眼寒语的。我都怀疑她们俩是不是亲姐妹。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实现遇到寇珊后遇到寇梅会怎么样？”他看着我身后的窗户，窗户外的阳光是那么灿烂，就像是多有的美好都在那个窗外一样，我也看了一眼那从窗子外投进来的阳光，真的很灿烂。
“那我呢，你要是先遇到我会怎么样？你会不会说要是先遇到我就好了？”我很在乎他吗？我在乎他做什么，已经一切都没有了，还在这里在乎他做什么，可是我就是那样不甘心，也就是那样不想认输，虽然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是以前，但我那颗心似乎一点都没有变，我一直爱着他，也虽然小宝是被他杀害的，但我还是无法忘记他，他给了我多少伤痛，可是正是因为这些伤痛也证明了我是真的爱着他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他想沉默但又看着我，“我应该会选择你，因为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我自己，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只是当初不知道，后来才明白我是多么爱你。”
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就又要化了，都不由得往他那边靠了。
“那为什么还不愿意留下我，却那样残忍，打我，还那样对我，你为什么就那么不珍惜？”我忽然把心底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他究竟在不在乎我，究竟心里有没有一个我住着。
“说实话，起初我是对你不怎么感兴趣，也一直以为你也只是玩玩，没有认真，却没想到你是那么纯，我想我一定是你的初恋对不对？”他看着我，想要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确实是，他的猜测是对的，不然我怎么这么深刻，就连每一个字都那么熟悉，那么让人有心痛的感觉，怎么会不是初恋呢，我记得有人说过，“每个人都会记着自己的初恋，那样的感情是多门纯洁，是多么奋不顾身，是多么义无反顾，是多么有牺牲精神，可是现在我们生活在人世间，却不由得自己，我们变得越来越复杂，可是那记忆中的初恋却还是一尘未染，那么崭新，就像是一件被封起来的艺术品一样，谁都不能再触碰到它，谁都不能再分享它一样，是那么难得也那么珍贵。
“是啊，可是我没想到是这么痛，痛得彻底！”我点了点头，把话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启齿的。
“呵呵，对不起，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初恋——”
我以为当初的做法是对的，我以为自己找个成熟一点的就会对自己好一些，就会可靠一些，却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却也没想到他们是被生活折磨出来的，自然是有经验了，也比像我这样的人是看透地多了。他们是名符其实的老油条。而那些未曾被污染的心灵，虽然幼稚，但却是少有的真诚，是我们很难得的。
“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在决定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就考虑清楚了，以为你会对我很好，却没想到我们还是这样了——”
“别说这些了，我只想向你讲清楚，寇珊、米几、寇梅还有我我们一直在纠结着，可惜就在寇梅发现时却没有及时采取行动，她只是心平气和地和我聊，她甚至对我说，如果可以，她愿意放弃，决定和我离婚，让我去寇珊。可是我知道寇梅她心里并不是真的愿意，我知道她爱我要远远比寇珊多，这一点我是明白的，可是她人已经不在了，我是有多么后悔，有多么难耐！”说着眼泪就好像从他的瞳孔中溢了出来，像是想起了他们之间很多难忘的回忆似的，我终于明白他是爱寇梅多很多，她最爱寇梅，只是我不明白寇梅是怎么被他推下阳台的。
“真可惜，我想你一定很心痛是不是？”
“呵呵，其实我从你身上也找到了她的影子，找到了她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渐渐喜欢上你，尤其是你和我在公园里，我就更想念她了，那时候我们有事没事就往公园跑，走在那石子路上，她说多走走石子路，她喜欢坐过山车，她每次都会坐，那时候公园刚健，公园里的过山车也是刚有的，她几乎一个星期就要坐一次。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坐过山车了吗？因为我座位旁边有个她，她就在我身边，我的旁边不想被别人霸占。”他说这话的每一言每一句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真正的我来看，只是他在自己幻想着，幻想着寇梅一直在他身边。
“哦，原来如此——”我的泪忍不住就来了，我知道我这样我也瞧不起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这样从我的眼眶里出来了，无法阻挡，就那么多情地淌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