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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身

我好像对窗子有特殊的感情,耶好像总是喜欢看着窗外的人们。各种各样的人们,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状态与神情,可是今天我在窗边坐在来,再也提不起这样的兴致了,思绪也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自己的魂魄差不多都快丢完了,所剩无几,我好想睡一觉,也真的希望这一切会在我觉醒来后一切都不复存在,都是假的,都是梦境。

倪兰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我们俩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也看着我看过去的方向看出窗外,和我的视线一样,集中在一只路边在急着赶路的流浪狗,那只流浪狗的毛很脏乱,身体也很瘦,瘦极了。

“真可怜!”你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是在说那只流浪狗,可是我却怎么也往自己的境遇里想着,我才可怜,小宝才可怜,我们才是真正可怜的人们。

“是啊!”我的视线也跟着那只狗走了。我忽然想起那年刚来这里逛的时候,同样的有两只狗在树下,被栓着,我从贾辉的车里下来,那两只狗刚开始还没有叫,我好心情地逗了一下这两条狗,它们顿时像是受到了凌辱一样开始对我大吼,大叫起来,我被吓到了,贾辉还开玩笑地数落我,“本来没事,你就自己找事。人家没招惹你,你现在真是自讨没趣。”他这样说我,我现在想起来好像这话应在我和他身上似的,他没有招惹我,是我自己自讨没趣,自己事多,在网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他才会找我的。

“你打算怎么办?”倪兰继续看着窗外,试探着我。

我还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都是错误,都是始料未及的错误,我没有想那么多,我早已对自己失去信心,对生活失去信心了,我能怎么做,谁能告诉我自己怎么做?

原本以为人生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可是没有想到,命运是那么不公,那么不顺,多舛啊!要是早知道会这么难,我又何必来这里走一遭,沾染尘间的微土。

“我不知道,我好累。”我低下了头,我实在没有心思了,我真想自己会尽快消失,自己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烟消云散。

“哎,先吃吧——”服务员将麦虾盛了过来,小心地放在桌上,看了看我,我转过头,也看了看他,他对我笑了笑,像是认识我似的,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只能对着他眯了一下眼。

“谢谢啊!”倪兰也对着这个小伙子笑了一下。

“不谢不谢,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那小伙子盯着我看。

“是吗?”我迟钝着说。

“恩,觉得很是眼熟,你是外地人?”那小伙子竟然套起近乎来。

不过,我也觉得眼熟,是好像见过。

“是啊,我们是外地人。”倪兰搭了一句。

“恩,你们先慢用,有什么需要和我们说啊。”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你们认识吗?”倪兰想把注意力转开,以便不再让我那么沉寂在悲痛里。

“不认识,你赶紧吃,我好累,让我先趴一会儿。”我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其实我心里的难受又一次翻涌出来,占据了我整个心,我无法再次呼吸了。

“霞,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先陪你回宾馆?要紧吗?”她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没事,心里就是堵着慌,难受,一会儿就好了,你帮我问服务员要碗面汤吧。”

“走吧,我扶你回去吧,剧组那边我派小赵去就行了,你就休息吧。”倪兰这样说,其实那些工作上的事情并不累,只是我心里实在没有状态,她也很体恤,一直是这样,倪兰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她说不结了,是因为她不相信爱情,与其相信爱情倒不如相信自己,她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记住了,也思考了一番,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我现在觉得是更对了。

“不了,你别管我了,你帮我要杯水也好。”我抬头看她。

她也无可奈何,只好顺着我的意思,叫起了“服务员!”,店里的生意也正赶上高峰,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在她唤服务员的那一刻便招来了一些人的目光,我知道那目光不代表什么,若是我也定会把目光投过去。若是换成当年的我一定又会脸红起来,也一定会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如今真的无所谓,见得多了,体会的多了,心也渐渐没有羞涩的那一面了。

倪兰连叫了两声,可是仍旧不见服务员上来,说实在的,这里的服务员是少的可怜,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很多年轻姑娘小伙子谁还会每天来这里端端盘子收收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有大把的青春还不如去赚大把的money,为何要在这个乌龟壳里把自己耗死呢。等到老了以后,又有什么呢?所以啊,现实就是现实,和梦想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倪兰看了我一眼,我下去看看,其他顾客也在看着我们俩,看着倪兰走到楼梯口,叫了服务员,服务员连忙应道,“好的,不好意思,马上来——”又是刚刚那位小伙子,“有什么吩咐?”大概是站在一楼的楼梯口这样问道。

“给我们端两碗面汤来吧——”倪兰已经没有刚才的好口气,没想到吃顿饭也让她生气,很多人都是这样,本想来这里好好地吃顿饭,享受享受,可是却无故地受了闷气,换了谁谁都不开心,包括服务员,我们每个人都有情绪,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们毕竟是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是社会的 人,我们必须适应,也必须学会忍耐和理解,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

倪兰走了回来,我抬头看去,之见在她身后走来一位女子,好熟悉的感觉,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贾辉的好朋友,天啊,她渐渐走近,没想到竟会是她,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我本是想再也不想见到她们任何一个人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算是我们的缘分,说不清楚了。

倪兰走了过来坐下,发现我并没有在看她,我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这个女人,我心里一直有着印象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米几。

米几走了过来,可是像是没看见我似的,走过我的身边。

“霞,怎么了?”倪兰看着我,“你看她做什么,你认识?”

米几坐在了我身后的一张桌子边,把墨镜摘了下来,果真是她,只是好像老了很多,没有当年的妖娆了,但穿着倒是更大方得体了,才几年她的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了。

“米几?”我转过头唤了她一声,她果然是米几,像是触了电一样,也转过头来看我,我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暂时忘了自己悲伤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还会面带微笑起来。她一脸的诧异,也带着些许惊喜,“啊?”她愣住了似的,就在桌子边的椅子上坐着,愣了有两秒钟左右。

“怎么——是你?”她站了起来,“吴霞,你——”她走近我,我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就僵在那里,嘴唇一直咬着,眼睛却一直望着对方,虽然很近,我也只能用“望”来形容了。因为我实在是在也不能看清她的面容了,她的变化不光是岁月给她的,更多的是她一定是有经历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这样的,她的神情看起来那样疲惫,那样没有精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了我,像是隔了一千年之久似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在这里?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了,“坐过来吧,这是我的姐姐,叫倪兰——”我用手撑着桌子,实在没有力气再站着耗着了。

“你好——”米几很主动地又挪了几步过来,“很高兴认识你——”

倪兰站了起来,也伸出了手,握了一下米几的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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