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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见与不见

怡然讨厌自己又忍不住想哭,也讨厌自己为什么之前那么伤害他,怡然沉默了,管家看出了怡然似乎因为卡片上的话触动了,立刻说道:“我想这份礼物肯定有你能接受的理由,我想应该是少爷送的礼物吧,前段时间就听太太说少爷一直在那边为一份礼物而忙碌,有时整晚不睡,在网上查资料,画图设计,应该就是为了这款项链吧。”

怡然依旧沉默着,她只想着韩宇可以尽快联系自己。

在一阵寂静的吃饭场景中,结束了韩宇一天给怡然的感动。

管家将怡然送回家后,怡然整个垂直的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

“小怡,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明天你还要去医院,早点睡觉吧”怡妈妈再没有像以前那样管着怡然的力气了,说完便回到了房里。

怡然立刻思绪被打短,回应了一声,这是怡然才注意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看了看手机,已经一个星期,韩宇都没打电话给自己了,不免有点担心,接着又发了条短信过去,眼看快十二点了,还是没有回应,在不知不觉中,怡然睡觉了。

清晨又在自己并不愿意面对的情况下到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立马看了看手机,可任然没有任何反应,失望的怡然只能起床,因为爸爸还在等着。

“怡然,你和家人现在要随时留意你爸爸的情况,因为癌细胞早已传遍了全身”怡然每天进医院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庾主任爸爸的病情,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怡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颗包含着所有的难过的眼泪从怡然眼里流出,无声无息,无比的刺痛着怡然的皮肤,没有灵魂一样呆滞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怡然,要振作一点,好好陪陪他吧,还有……”

怡然没有等他说完,便急速走出了办公室,打了电话给妈后,就来到爸爸床前,已经不能再虚弱的怡爸爸,喘着粗气,嘴唇干的破裂,脸上已经瘦只能看到一层皮了,怡然看着这样的爸爸,并没有哭,只是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面带微笑的说:“爸,今天感觉这么样呀?”

最起码现在看到的爸爸还是会眼睁睁的每天看着我第一个走进病房,这一天,怡然坚决的陪着床边整整一天一夜。

清晨的阳光,来回走动的护士们的脚步声惊醒了怡然,当自己抬头看了看爸爸:“还好,爸爸还是睡的很香。”

一起吃过早餐后,怡然带着爸爸去晒了会太阳,但因为时间不能很久,很很快回到了病房。

“小怡,你能答应爸爸的一个请求么?”已经不能再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有些喘气的说。

怡然紧紧的握着爸爸的手,拼命的点头,不管爸爸说的是什么,小怡都会拼了命的去完成。

“我想见见那个韩宇,你打电话让他回来,好不好?”声音犹如稀物一样,自己多希望可以多张一个耳朵,那么害怕会漏听一个字。

怡然愣了愣,但还是立马拿出了手机,给韩宇发了条信息:“麻烦你现在能回来么?我爸想见你,求求你。”

信息发送后,怡然看了看爸爸而强忍着挤出了一点笑容,父女俩简单的对视了下,已经说明了一切,两分钟后,他回复了:“我现在去机场,6个小时后到浦东机场,等我。”

怡然第一时间把信息拿给了爸爸看,他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我的女儿”怡然也笑了。

静静的,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爸爸身边就好,不管是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只要让我能像这样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就好,阳光透过玻璃反射在他的脸上,虽然日渐消瘦的已经很厉害,但依旧那么慈祥,那些以前会和自己一起调皮斗嘴,一起抢厨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回忆与现实的交错,冷酷与温馨的较量,让怡然几乎窒息。

“小怡,你等我,一定要等”韩宇一路飙车开往机场的路上,油门已经被踩到了最大,风驰电掣的如流星一般。

韩宇俊俏的脸依旧迷人,媲美当红男明星一般挺拔伟岸的身躯,举手抬足尽是王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气息,这样一个上帝精心雕琢下的宠儿,此时已经完全只为怡然一个人而疯狂。

“砰……”车与车之间强烈的碰撞声,硝烟开始弥漫到空中。

浓浓的汽油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时间从这一刻静止,世界没有了声音,只有一滴滴鲜血流淌与地面的亲密接触的滴答声。

“警察局么?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你们赶紧过来,我现在的位置是……”

“哔啵哔啵……”

“嘀嘟嘀嘟。”

警车救护车发出的声音响成一边,场面十分混乱。

“小怡,小怡,小怡,你等着我……”虚弱的声音在人群集中的地方低声的呼唤着。

“先生,你不能再说话了,你应该立刻保持最后的体力。”

最终那个呼唤的声音消失了,淹没在人群里,最终随着救护车渐渐远去。

“小怡,现在几点了?”爸爸突然的微微睁开眼问道。

怡然慌忙的收拾了下自己的眼泪和表情,看了看手表说道:“爸,现在是16:35。”

“哦,那你接他吧,算算现在也差不多到了”爸爸的话顿时让怡然疑惑,便不解的问道:“接他?”

“是呀,他差不多快到了,然后你们去挑个戒指,你们就在我的面前,看到我的女儿身边有人照顾,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婚礼,因为我看不到你真的嫁人的那天了。”

听着这番话,怡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去控制心里那股强烈的抵触,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老爸,你能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怡然再尽可能控制着快要濒临崩溃的心碎。

“呵呵,好了,去吧,照我的意思做”怡爸爸努力的挤出了笑脸,同时也摆出了一幅严肃,让怡然听话的姿态。

现在的怡然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他的话,就算是死,自己也愿意去做。

“好,我去,我估计回来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如果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就叫护士,知道么?”怡然一遍一遍的嘱咐着。

“好了好了,越来越跟你妈一样罗嗦了”含笑对着怡然做了个快去的手势。

怡然这才走出了医院,坐车去了机场。

“和他已经很久没见了吧,现在为我家里的事回来,真的有点对不住他,我该怎么和他说老爸的意思呢?如果到医院,我们没有像他的意愿做,他会很生气吧,不行,我不能再让他生气了,不能……”怡然透过车窗看着眼前快速后退的高楼大厦,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

还是直接说吧,就算是演戏,也要把它演好演像,怡然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向车子行驶的那个方向,那个他会出现的地方。

偌大的机场出现在怡然的面前,下车的时候,自己特地看了下手表“还有四十五分钟他就会到了。”

好不容易,自己才通过机场工作人员找到了对应的接机等候区,怡然焦急的不时看在手表,一分钟都变得像一天一样漫长,最担心的还是在医院的爸爸,病情随时恶化的最后判决,总让怡然离开医院后一直冒冷汗的定时炸弹,悬在心里,每五分钟自己都会不放心的打电话到医院,让护士过去查看下。

终于,机场的广播让怡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汉莎航空公司航班,已经到达,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几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飞机起飞和下降过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式电脑,在整个航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话,遥控玩具,电子游戏机激光唱机和电音频接收机等电子设备……”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怡然四处张望着,“人呢?”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电话也打不通,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怡然打了上百通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当服务人员告诉自己,这个航班的客人已经全部走完了,怡然难过的坐在等候区,心想:“不是答应了,会回来么?你是在骗我么?”

怡然很想再打一次电话确定,但最终手机没电关机了。

带着失望,无奈的起身回来吧,再等他也不会出现的,不是么?怡然不想再哭泣,便走出机场,叫了一辆车回去了。

心是痛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答应自己,却不出现,难道是没赶上飞机么?呵呵,不可能,不要再找理由来安慰自己,他是突然反悔不想回来才对呀。

怡然在医院徘徊了好一会,做好了一切让爸爸失望和哄爸爸开心的招数,然后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病房。

“现在心跳是多少?血压多少?”

“医生,他好像快不行了。”

“老公,不要,不要离开我。”

乱七八糟的声音,急促声,哭泣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人与人在怡然面前穿梭而过,像风一样。

“怡然,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快呀,快点和你爸爸说几句话”怡妈妈看到怡然傻乎乎的站在门口像丢了魂了一样一动不动。

怡然颤抖的身体慢慢向病床移去,除了自己知道自己是在移动,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耳朵里听不到声音。

只差一步之遥,医生突然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然后暗淡离场。

整个房间,只剩下怡然和妈妈还有一动不动的爸爸。

就这样,怡爸爸黯然的离开了,在这之前没有哭声,当白色床单盖上的时候,应该这对怡爸爸来说是一种解脱,怡然和怡妈妈终于瘫倒在地,无数的眼泪也代表不了失去的痛。

而在过后的时间里,结束了所有的事情,当空荡荡没有生气的家里,只有寂静的时候,怡妈妈突然说道:“小怡,我饿了,我们做饭吧。”

这是怡然听到最好听的话了,没有来不及回应就立刻跑去厨房热饭了,因为之前不管自己怎么劝,怡妈妈都不吃任何东西,所以自己也跟着不吃,不是因为听到妈妈这么说,怡然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吃东西了,而是妈妈终于肯吃东西了。

此沉没在悲伤的深渊里,怡爸爸的病从开始一直维持了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这样残忍的结束了。

一个月,两个月……过后。

韩宇还是没有联系怡然,坐在宿舍里,怡然发着第111条信息:“你再不回我,你就死定了。”

当学校所有的人都知道怡然家里发生的事后,每天都会有人来找她玩,陪她,最安慰的是怡然还是三个死党,每天她们都会围着怡然闹,就是想让她开心不要因为失去爸爸和找不到韩宇而难过,可怡然已经两个月没有笑了。

前就暗恋怡然的男生们,更是风起云涌,想法设法的靠近怡然,只要怡然出现的地方,他们都会出现,以前碍于琪琪私底下说的怡然是韩宇的女朋友,才让他们望而却步,不敢靠近,大家现在眼看琪琪当众宣布“韩宇是个混蛋,消失了”,这才鼓起气势,对怡然实施糖衣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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