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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信仰

又走过一条小巷,情况也大致相同,只是这里,乔林一行人找到了几个牲畜,身上也是有几个小孔,它们也是全身精血被吸,死状残忍!张琦乔林仔细查看,除了死者全身精血被吸和身上留下小孔之外,并无其它发现!在这里,可以排除一点,那就是这里的人不是死于仇杀和中了白蚁蛊!时间长了,慢慢的,整个柳林镇,充满了一阵阵的恶心味!

四人在柳林镇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一个个神情漠然,此刻,他们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道从哪里查起,怎么查!看着那些尸体,看着一桩桩惨案,每个人的内心,都不是滋味!

虽然已是下午,可今日的太阳一直没有出现,天色阴沉而灰暗,却没有一点下雪和下雨的迹象,几人的面色也失去一点色彩,苍白而无力!

站在镇东口,四人都有些迷茫,不知该做什么,刚好此时也没风,场面甚是安静!一侧的房子,完好无损,除了窗檐有些下垂之外,这一点,张琦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有喘息声传来,声音有些局促,不知是谁太过紧张!

就在四人猜疑之时,“啪”的一声声响传来,是刚才那下垂的窗檐整个的落了下来!四人立刻将视线投向那里,是一扇普通的木制窗户,材质是杨柳,看来有些陈旧。就在他们准备过去查看之时,一幕发生了!

一只蜘蛛,一只大蜘蛛,就在那扇窗檐落下不一会儿,一只大蜘蛛也掉落下来,它个头极大,不是一般的普通蜘蛛,它全身布满各种斑纹,就连足也比一般普通蜘蛛多上一倍。几人都有几分惊讶,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蜘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蜘蛛,完全的惊呆了,以至于忘记还得查看那扇窗檐,检查那间房子。

就在几人反应过来之时,后山隐约有声响传来,像是笛音,又像是风声,那只蜘蛛像是收到什么信息一般,朝着后山就跑去,见状,张琦乔林也赶紧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后山是一片密林,林中有一条石阶砌成的小路,石阶统一采用青石,看来对这条路非常的重视!小路延绵向上,不知通向哪里,小路两侧,不是柳林镇特有的杨柳,而是两排松柏,即便是这个季节,也郁郁葱葱,苍翠青绿!这里与镇上不同,刚才一直听不到的鸟儿在这里却发出啼鸣声,叽叽喳喳。顺着小路一直追赶,还能感觉到起风了,吹在脸上,亮亮的,但这些,四人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追到石阶小路的尽头,便不见蜘蛛的踪影,这里是一处开阔地带,上面有一座祠堂!站在小路尽头,蜘蛛便没了踪影,想了一下,几人决定去祠堂看看,不过还是张琦小心带路,乔林三人小心查看周围动静。

祠堂四周,也都是高大的松柏,将这个祠堂遮得严严实实!祠堂分为内院和外院,布局也十分精致,外院门檐的牌匾上,写着金色的三个大字“清福堂”!两侧的柱子上,是一幅对联:

苦海同提登彼岸

慈航遍渡泽恩波

祠堂大门色泽也十分艳丽,门口的清香,也是插得慢慢的,看得出,这里香火旺盛,这里的村名是多么的虔诚!

四人小心的进入到内院,庭院内,有一些落叶,落叶很干净,应该是有几日没有打扫了,庭院的围墙上,还有几只罗雀,在哪里“叽叽”鸣叫!内堂里,一张供桌,三尊石像和两幅挂像,石像是一个财神,一个光头胖子,胖子呵呵的笑着,还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好人!也不知后面两个是何方神圣!供桌上,有几叠钱纸,还有几把清香,几根蜡烛,香炉上,并没任何的新鲜的清香,到时留下许多灰烬!蜡烛也只有燃尽的痕迹。

看到此景,张琦摇摇头,走了上去,起了清香点燃起来,就在石像面前祭拜起来,然后又点了几根蜡烛,像是默默祈祷一般,巧遇和雷蕾也走上前,祭拜起来!好像忘记他们来这祠堂是干什么的!他们来自幽灵剑宗,信仰道教,看到祠堂自然是要祭拜的!唯有乔林死死的盯着三尊石像,像是这几尊石像有什么古怪一般!特别是看到中间那尊胖子石像,乔林内心一下凉了起来,仿佛胖子的那抹笑容,是这天地间最轻蔑的微笑!还有最右边那尊面目狰狞的石像,更是一个恶魔!

乔林的内心,无比比的愤怒,此时,他忘记自己是谁,来自那里!满脑子的都是嘲笑,都是一幅幅悲惨的画面,都是一个个狰狞的面容。

是谁,把仇恨的种子种在他的心里?

是谁,带他走进这样一个罪恶的地方?

又是谁,造就这世间的悲剧?

他愤怒,愤怒自己看到这样的惨剧,还有那轻蔑的笑容!

他无奈,无奈看到这样的惨剧,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的内心,无比的冰冷,这世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烛台上,蜡烛的火苗突然倾斜起来,此刻并没有风!接着,张琦、乔雨和雷蕾的背部,一股凉意传来!张琦的内心,顿时大叫:“不好!”赶紧起身拿好青龙剑立即回头,只见乔林双眼发红,脸色紧绷,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涨,也不知他手里的玉鸣笛,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的嘴唇失去血色,白的有些让人害怕,隐隐能够听到牙被咬得“嚓嚓”的声响,宛如一个恶魔,比那面目狰狞的石像更加恐怖的恶魔!

“乔林师弟,不可!”张琦大声喊道。只是手里,青龙剑已经贴在胸前。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乔雨非常的害怕,整个身体哆嗦起来!也大声的喊起来,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乔林这个模样!

“乔林师兄,你冷静一下!”一侧,雷蕾也十分害怕,嘴里喊道。

除了喊话,一时间,三人也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着,眼前这个恶魔,

时刻准备爆发!

时刻准备将这里,将他们、、、他们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焦急的时刻,庭院内,刚刚只有雀鸟的叫声,此刻尽然多了风声,还有林中深处,传来笛音,风声呼呼,笛声悠悠!“当”的一声,供桌上的一个罐子摔了下来,碎成了好多片,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一只蜘蛛,一只大蜘蛛跑了出来,就是他们追逐的那一只!

“这畜生果然在这里面!”也管不了乔林的状况,张琦如恍然大悟,开口说道。就在张琦开口说话之际,那只大蜘蛛一下窜出门口,朝着门外跑去。乔雨和雷蕾神情也是一变,虽然听到张琦的话,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乔林,她不知道,乔林到底为何会变这样的情况!

乔林的内心,如同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在风潮中,拼命的挣扎!不知道彼岸,到底在何方!都说,在迷失方向之时,必须学会冷静,认清自我!

都说,在最无助之时,必须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哥哥!哥哥!你醒醒,你醒醒!”乔林的内心,一道最强烈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是多么的温和,是多么的暖心,是多么的让人舒心!乔林慢慢的闭上双眼,任由那些风潮侵袭!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他的内心,在风潮过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的脸色,慢慢的好转了,他的表情,也平复了许多!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那眼圈里的血红之色,也慢慢的褪去,终于变成了这几日,三人都认识的乔林!

林中,笛声越来越清晰,悠悠扬扬,起伏得当,隐约有几分让人沉迷的感觉!但这笛音,分明就不是寻常人自找乐趣吹奏的逍遥之作,也不是某个艺术大师的成名之曲,也不是某个侠客壮士的豪迈代表,更像是某一种操纵人心的邪恶之音!

乔林神情变化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说话,不是反思,也不是看向门外,而是依然死死的盯着那三尊石像,更可以说是盯着左侧的那两尊,微笑胖子和面目狰狞的那一个!然后,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乔雨和雷蕾在欢喜之后更是惊愕,这个乔林,要干什么?

自乔林变化之后,张琦也没有管那只蜘蛛,回头看着乔林的一举一动,就在乔林走到供桌边,举起玉鸣笛之时,他才大声喊道:“乔林师弟,不可!”这一句喊声,也惊起了雷蕾和乔雨,这下,她们明白了,乔林要干什么,他是要讲这三尊石像毁去!然后也大声说道:“哥哥,不能这样啊!”

“别这样!”

“他们既然不能保佑镇里的百姓平安,留下他们有什么用!”乔林冷冷的说道,之时说话之时,玉鸣笛已经靠近石像,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他的内心,仍旧十分的愤怒,特别是看到那尊微笑胖子的石像,看到他微笑的样子,看到那天地间最轻蔑的笑容,他的内心,愤怒不断加剧!

“当”的一声,张琦的青龙剑,挡住了玉鸣笛,让它不能向前半步!“乔林师弟,纵然他不能保佑这个镇上的人,也不能将它毁去!他们可是这柳林镇的信仰!如今,这柳林镇的百姓没了,我们断然不能再将他们的信仰给磨灭了!”张琦摇摇头,在挡住玉鸣笛之时,开口说道。

“张琦师兄,你看这样子,这柳林镇的人诚心祭拜他们,到头来,免不了还发生这样的惨剧,不保佑百姓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露出这样的笑容,你说,有那一路神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有那里修真人士,会这样做?”乔林纷纷愤愤的说道。乔林无比的愤怒,张琦的话,他是半点都听不进去,他的力道更大了,张琦的青龙剑也被他逼得向前移去!

“乔林师弟,你冷静一下,听我给你说!”张琦非常的无奈,眼看就要靠近石像,眼看这石像就快不保之时,张琦用尽全身力气,左手按住乔林的肩膀,向后退了回来!嘴里说道。

乔林非常的无奈,纵然太过愤怒,他此刻强忍着怒火,毕竟,他不想伤害到张琦,不想伤害到妹妹,不想伤害到雷蕾!在张琦逼退自己之时,也没还手,任由他推着自己远离供桌,远离石像!

“乔林师弟,你说的是,柳林镇的百姓诚心祭拜他们,也诚心相信他们,诚心祭拜,虔诚礼拜,但还是除了这样的惨剧,但还是不能保佑他们!你内心不平,你内心愤怒,你想为这里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你不想看到这石像的笑容,不想看到他们此刻的样子!但这都已经成为事实,不能改变的事实!纵然你毁去石像,也无惧一是!这到底是跟这石像的笑容,跟这石像的样子没有关系!”在远离石像的门口,张琦松开乔林,这才缓缓的说道。

“这些石像是何方神圣?他们来自哪里?他们有何功绩?他们为何会成为这柳林镇百姓祭拜的对象?为何又是我们现在看到这副模样?我们全然不知!但有一点我们要相信,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被人供奉,是因为他们必定对这柳林镇的百姓有恩!必定也做过一些让这里百姓永久记得的事情,那便是这柳林镇所有百姓信奉的东西,也是这里百姓的信仰!纵然后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将他们毁去,它毕竟代表着这里所有人的信仰,是这里百姓的意向所在!这里百姓没了,我们不能再把他们最后一点信仰给磨灭了!因为,谁也不知,就算惨剧发生之时,就算他们当时也在场,是否镇的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能够保护这里的百姓,平平安安!谁也不知道,就像我们此刻在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张琦接着说道。

张琦的话,像是触动乔林的内心,他的表情又慢慢的变化了,变得有几分失落,在他的内心有一份歉意:“是啊!张琦说得是,那一个地方!那一个祠堂,供奉着的石像,不是对当地有恩,不是对百姓有福!就算他们当时在,如果遇到法力高强的恶人,纵然他们也有些本事,如果敌不过恶人,最后战死,然后百姓才遭此惨剧,如果自己把他们毁了,这里的百姓,在天有灵,会如何看待自己,会如何说自己!诋毁他们的恩人?磨灭他们的信仰?到时候,自己究竟是这里的百姓着想,还是成为一个罪人,一个是非不分,道理不明的罪人!他们的模样,不过就是百姓记得的样子,不过就是某一个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那都是一时间的事情,这里的百姓能够记住,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那个时候最能让人记住!”他突然间,完全的明白了,完全的明白了张琦的话。

“张琦师兄,对不住了!我差点成了一个罪人!”在明白过来之时,乔林不好意思的说道,语气非常的低落,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在讨着惩罚一样!看到乔林前后的变化,乔雨和雷蕾又一次惊愕起来!盯着乔林,仔细打量着他。

“没什么!只要乔林师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只是‘没事’二字,像是故意强调一般,语气有些不一样。

“是师弟做事莽撞了,还望张琦师兄见谅!”听到张琦的话,乔林的内心,歉意更浓了,低着头说道。毕竟,刚才,差一点就做错了事情,刚才,差一点就酿成大错!

“没事,没事,只是,乔林师弟,你要不要进去祭拜一番?”张琦还是微笑着说道。对于乔林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明白他是一个聪明人!

“多谢张琦师兄提醒,我这就进去祭拜思过!”乔林苦笑着说道,说话之时,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三尊石像。说完,便朝前走去,取清香,点燃插在香炉之上,青烟缓缓的飘了起来,然后祭拜行礼。

低头,头很低很低!

跪拜,一连磕了三个头,非常的用心!

乔林的动作,非常的虔诚,仿佛他就是这柳林镇的百姓,在诚心祭拜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礼毕,乔林又取出钱纸,烧了起来,火苗“呼呼”的烧着,照映出他最真是样子!在火光中,他仿佛看到这里所有的百姓,这里所有百姓在祭拜时的样子,看到这里所有百姓的笑容,也隐约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夸赞他的声音,夸赞他能够替这里的百姓了却最后一桩心愿!

青烟缓缓的飘着,直至飘到石像面前,那胖子的笑容,仿佛变化了一般,成了这天地间最真实的笑容,最美的微笑,就连那面目狰狞的石像,也变得平常无比,就像,他本就该如此!

看着青烟,乔林不禁径直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石像上的灰尘,就像一位佛主,清理着这世间最为贵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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