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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的家,我的妈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坐在一边的提莫,眯眯眼比平时更显迷离,带着微醺的醉意问他,他没有穿第一次见面时的黄绿色军装,而是换上了一件花背心,一条略显肥大的灯芯绒大裤衩子,显得清爽而吊丝。

“呃……我们那儿的话……节选自一首诗,意思是‘此刻几多欢愉,好戏终将散场,我心乱如烟花,灿烂终归寂寞’”徐易用袖子把脸和头发上的蜂蜜酒擦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的竟然是约德尔语。

提莫小圆脸已经微微红润,他点点头表示理解,表情享受地咂了一口杯里的蜂蜜酒。

估摸着气氛和状态到位了,蓄谋已久的徐易抬起右手,很自然地勾住提莫的肩头,感受着柔软顺滑的触感,成功吃到豆腐,他心下暗爽,表面却故作忧郁状:“哎,我想家啊,我的桃谷老师,波多老师一定可都急坏了……”

提莫也伸出小爪子,试图勾住徐易的肩膀,却无奈地发现胳膊太短,身高也不够,就退而求其次,搂住徐易的腰。

夕阳西下,基情无限,画面太美,令旁人不忍直视。

“你的来历可真……够奇特的……简直……难以置信。”提莫已经醉了,说话支支吾吾,慢吞吞的。

这时,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约德尔姑娘怯生生地走到他俩身前,纠结了一小会,终于拿定主意,鼓起勇气问提莫:“提莫队长,可以请你一起跳支舞吗?”

提莫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扒开肩头徐易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向喧嚣的舞池。

徐易望着人群中翩跹快活的提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爽:“一个矮胖子,跳舞却这么灵活,跟洪金宝似的……更天理难容的是:穿着一件如此吊丝的花背心都能钓到这么正的马子,哎……”联想到自己失败的上学经历,顿时感到寂寞如雪。

哎,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其实此时徐易对提莫已经有了有极大的好感,这是他在瓦洛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三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原本游戏里单薄的二次元形象已经被远远抛诸脑后。提莫已经成为了徐易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实实在在的朋友,是一个集多种优点于一身的约德尔“男神”,跟他在一起如沐春风,踏实而欢愉。

起初环境、语言、饮食、周遭的各种人,各种事物,都让他非常不适应。不过,所幸的是,依赖语言金手指,他很快地通过阅读、出门观察,体验生活、请教提莫等一切能用的手段来疯狂地学习适应,已经初步掌握了一定水准的约德尔语,同时对这个异世界也有了一定的粗浅认知:

这个世界,更准确地说应该叫“符文之地”,之前徐易误以为“符文之地”就是“符文大陆”,也就是瓦洛兰大陆,其实符文之地的概念要更宏大一些,“符文之地”更准确的叫法是“卢恩特拉”(Runeterra),来自于古恕瑞玛语,被一直沿用至今,意思类似于“世界”,包含了一个超级大陆——瓦洛兰大陆,两个大洋(守望者之海,征服者之海),以及其中的三座群岛(艾欧尼亚、蓝焰岛、暗影岛)。

在瓦洛兰的中部,宏伟屏障,一道巨大绵长的山脉,自西向东将大陆分割成了面积相当的南北两部。

徐易所在的约德尔,位于于宏伟屏障南边,具体在瓦洛兰大陆的东南部,位置可类比中国大陆的华东南一带。约德尔是大陆南部唯一一个政权国家。在约德尔地界以外,还有零星分布的几座城市,如卑尔居恩、乌泽里斯等,而瓦洛兰南部的其他大片陆地鲜有人类活动的足迹,大多是一些牛鬼蛇神出没的诡异凶险地带,比如人迹罕至的库莽古丛林,寸草不生的费罗尼平原,神秘而辽阔的恕瑞玛大沙漠……还有一些诸如瘟疫丛林、风暴平原,巫毒之地一类的地方,光听名字就感觉是在拍灾难片,所以具体能是个什么破落鬼样子一想便知。这些凶险之地不适合讨生活,而是各种神秘的奇形怪状、探险家和盗墓贼的乐园。

在宏伟屏障北部,则有许多被LOL玩家所熟知,并且津津乐道的地名。

比如紧贴宏伟屏障北部,有一东一西两个国家,西边的是游戏里人气最高的德玛西亚,东边的是它的宿敌——诺克萨斯。

德玛西亚政体类似君主立宪,君王享有名义上的最高统治权,军权;经选举产生的议会则掌握着立法权,此时的皇帝是嘉文三世,LOL英雄德玛西亚皇子他爸,比李刚吊多了。

东边的诺克萨斯,政权受军队控制,最高领袖是个将军,类似日本战国时期的幕府大将军,叫伯纳姆·达克威尔,据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不死——嘉文一世换尿布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诺克萨斯当大哥了;嘉文一世死了他还在当大哥;现在嘉文二世都挂了,他还没挂。这人被传得很邪乎,说什么“青春永驻”的,会长生不死的“死灵法术”的……总之这个将军应该比什么丰臣秀吉,织田信长之流牛逼多了。

在德玛西亚北边的永冻苔原一带,是费雷尔卓德地区,气候寒冷,长年被风暴冰雪所覆盖,那里主要有三个部落,冰霜守卫、凛冬之爪、阿瓦罗萨。

三个少数民族看来是被冻得够呛,隔三差五地互相打架,估计寻思着干一架是不是能热乎点,总之是一团乱。而且还不只有内乱:据说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对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都没有啥好感,时刻准备着捋袖子跟他俩也干上一架,得,乱上加乱,这是要演一出三国演义了。

瓦洛兰大陆的正北方向是一个城邦,游戏里的人气也不低,皮尔特沃夫,以搞科研和工业闻名于世,就当是硅谷吧。几年前好像发生过一次科技事故,“歘”一下子裂开了——注意,这不是比喻,不是说行政管理权力的分裂,而是城市就是从中间裂开了,类似大陆板块漂移的地壳运动,像灾难片似的,最终演变出了一个地下城——祖安,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一高一低,隔海相望。也不知道是闹哪样,这俩一裂开,就开始互相仇视了,成了宿敌,类似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关系,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只黄鹂鸣翠柳,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剩下的就是三个群岛:

守望者之海的艾欧尼亚,据说住着一群文艺青年,宗教信徒,世外高人。

守望者之海的蓝焰岛,据说是不法之徒,三教九流的乐土。

征服者之海的暗影岛,一群神神叨叨的幽浮魅影栖息的恐怖之地。

符文之地——卢恩特拉的情况,大抵如此。

………………

………………

提莫跳完了舞,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蓝裙子姑娘,晃晃悠悠地哼着约德尔民谣,坐回到了徐易身边,“噗通”一下地卧倒在地。

徐易观察着眼前的小胖墩,心里不禁产生好奇:真的很能打?

来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他还从未见识过所谓的战斗,班德尔民风淳朴友善,社区斥候也都十分尽职尽责,因而治安状况非常好,所以他连打架斗殴都没见着过。其实他心底还是很好奇的:这样的世界,英雄之间战斗应该是什么样的?真的很酷炫吗?还是五毛特效,或者连特效都没,就像小混混打架斗殴一样?

于是,徐易很突兀地问了句:

“你跟德莱厄斯和盖伦打过没?”

“盖伦我知道,德莱厄斯是哪个?”提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想把天空的焰火看得更清楚些。

“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你不知道?!”

草,你一个瓦洛兰的英雄,还不如我这个局外人知道的多,徐易终于找回了那么一点优越感。

“……你直接说诺克萨斯之手就行了呗,他名字又长又拗口。这俩我都知道,都没打过”

“……”徐易有些悻悻

“我干嘛要跟他们打架。”

“……”徐易无言以对。

“应该能暴打他俩把,两个长腿蠢渣渣,呼呼……”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

“***……”徐易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前两天刚学会的约德尔脏话,无奈地抱起提莫,妈个蛋,个头不大,密度倒不小,还挺沉。

“走,回家……”话刚一出口,徐易就愣了。

回……家?

……那里不是我家,是你家。

……我的家……我老妈……小吃摊……青椒炒肉黄面汤

徐易鼻头一酸,猛然觉得自己以前真不是东西,让老娘一个人起早贪黑那么辛苦地养家,自己却心安理得地上网看片打游戏。

总觉得长大对老娘好就行了……

可现在的自己,人还没长大,就凭空没了……

妈你现在一定很着急……

欢声笑语中中,利瓦尔德广场的人们玩起了约德尔传统的“南瓜灯迷藏”游戏,无尽夜色下,无数橘黄色的南瓜灯如河流般流动着,闪烁着,把一个落寞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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