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留下瘢痕?”齐殇月伸出手接过药碗侧过头问道。
“是,太医说了,这伤口虽然有点长,但是并不是很深只是伤到了表皮,日后好好调养,想必……伤疤会越来越淡,不会留下很重的瘢痕……”宫女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太医只是说伤口不深,但是没有说不会留下瘢痕,下半句话,是自己想要让主子开心才说的,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听出来。
齐殇月冷冷扫了小宫女一眼,若是不会留下瘢痕,太医早就来和自己邀功了,哪里用得着她一个宫女说话。
手中药碗朝着小宫女一丢,“用不着你来说好话,给我滚!”小宫女被泼了一身的药液,也顾不得有多烫,赶忙退出去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紧接着,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身形威武,步履坚定,目光里露着始终不曾落下的寒光,面目威严,脸颊上生着浓重的胡须,朝着齐殇月大步走来,齐殇月放下手里的铜镜,看着父皇进了自己寝殿,把头别了过去。
“月儿,快让父皇看看。”齐阎盛刚碰见被泼了一身药的小宫女走出去,进来又看见女儿在床榻上闷闷不乐,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夺宝大赛的事情生气。
齐阎盛便是齐殇月的父皇,东齐国的国君,东齐国是齐阎盛一手打下的天下,一生喜欢征战沙场。所以东齐国尚武,身为东齐国第一公主的齐殇月在练武方面很有天分,深得齐阎盛的喜爱。如今女儿受难,身为父亲怎么能不生气。
齐阎盛把龙袍下摆一摔,“月儿别生气,父皇已经将太医院的人训斥了一顿,还贴了悬赏启事,广征贤医,一定找到个好大夫,给你配一个好方子,把脸上的瘢痕一点不留,都给去掉,月儿还是东齐国第一公主,还是最美的。”
齐殇月把脸一转,那两道伤疤贴在脸上,触目惊心,洁白的皮肤陪着两道已经结痂的伤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夺宝大赛是东齐国举办的,齐阎盛自然很是关注,夺宝大赛一结束,自己就知道了女儿受伤的事情,在大殿之上差点拍案而起,立即派兵去抓住这个把自己女儿毁了容的恶人。
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女儿脸上的伤疤,齐阎盛更是暴怒。在自己的东齐国之内居然噶还自己的女儿,真是胆大妄为。
“月儿别气了,父皇已经派人去抓这个害你之人,三日之内定会抓到,到时候把他腰斩以解月儿心头之恨。”
“哼。”姓武的,若是本公主这张脸不留下瘢痕还好,若是留了瘢痕,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花式客栈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官兵把守,南宫刑天坐在房间里,轻轻摇着手中的青羽折扇,心里却是万分焦急,也不知道柔儿去了哪里,昨晚就不见了踪影,怎么会不见了呢。
还好柔儿这个时候没有在客栈里,不然会被官兵直接抓了去,可是现在她究竟在哪里?
“武鹤,”南宫刑天纤长的手指,收起手中的折扇,轻声吩咐道,“朱秋姑娘就在隔壁,你先去把朱秋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皇子你……”武鹤犹豫了一下,他的使命就是保护皇子南宫刑天,并不愿意离开南宫刑天身边一步。
“你快去快回,朱秋姑娘没有武功,夺宝大赛上又一直跟在武宁柔的身边,恐怕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会更麻烦。”南宫刑天说道。
南宫刑天一直都是,把事情看得很周全,他这么做也是最有利的选择,武鹤应了一声,一个翻身从窗口跃出,贴着墙壁摸到隔壁的窗口,又翻身跃下。
朱秋正在客栈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没了踪影,昨天晚上去找就不在了,今天一早要去寻,却不想被东齐国的官兵把这花式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现在官兵出去到大街上面搜了,姐姐多半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这要是被抓住了,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武鹤从窗口进来,把朱秋吓了一跳,武鹤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现在门外有官兵把守,跟我来。”
武鹤拉住朱秋一起从窗户翻了出去,楼下层层官兵把守,肯定是不能出去了,武鹤抬头看了看房顶上,那上面还是很安全的,两个人翻到了房顶上面,慢慢行走。
“武鹤,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是要去找姐姐么?”
“没有,武姑娘还没有找到,城外有一个荒废的城隍庙,那里很安全,我要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和皇子一起找武姑娘。”武鹤一边轻声回答,一边警惕的看向四周。
武宁柔被洪汝轩拉着,和法修三个人在屋顶上正朝着花式客栈那里望,突然看见房顶上的两个人影,武宁柔定睛一看,那两个弯弯的小发髻,除了朱秋,还会有谁,之间武鹤拉这朱秋在瓦片上一步一步小心的走着。
洪汝轩早就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从脚下捡起一片碎瓦,抬手朝武鹤手臂上打过去。
武鹤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响,手臂一阵轻微疼痛,扭过头便看见武宁柔和洪汝轩在另一边的屋顶上,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怪异的和尚。
对面屋顶上的洪汝轩虽然胡子还没有擦下去,但是仍然被武鹤一眼认出,就算是化成另一个人,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仍然是大国王爷的尊贵气度,武鹤只觉得奇怪,洪汝轩什么时候来东齐国的,自己和皇子竟然不知道,武宁柔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趁着街上的官兵没有注意这里,武鹤拉着朱秋飞身到了武宁柔身边,“武姑娘,你没事吧。”
“姐姐,你没事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朱秋见到武宁柔,自然惊喜不已。
“没事,南宫刑天还在客栈里面么?有没有事?为什么不一起出来?”洪汝轩看着武宁柔关切的询问南宫刑天的下落,心里面很不是滋味,长袖一甩,淡然的别过脸去。
“武姑娘放心,我家皇子没事,皇子说了,他不用逃。”武鹤回到。
朱秋原本注意力都集中在武宁柔的身上,一回头,小脸都吓得青了,这这这……这不是玄王爷么?天哪,姐姐被发现了,现在要被抓回去了,想到这里,朱秋脚都软了。
“王爷。”武鹤给洪汝轩做了个礼,洪汝轩微微点头,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多问,不然一定好好问问南宫刑天和武鹤这主仆二人把自己王妃拐走究竟为何。
有洪汝轩在,虽然不知道他会把武宁柔怎么样,可是自己既打不过洪汝轩,又要回去给皇子复命,也不能一直在这屋顶上呆着。不过看那洪汝轩的样子和武宁柔的样子,像是并不生气,武宁柔看来也并不怕他。
这件事关系到大周国、大理国还有东齐国三个国家,洪汝轩身为王爷一定会以大局为重,也不会拿武宁柔怎么样。
“城外五里,有一个城隍庙,你们去那里吧,到时候皇子会去找你们。”说完,武鹤便原路返回,回到花式客栈去找南宫刑天复命去了。
南宫刑天打开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子,将里面的珍珠拿在手中,一只手拿着珍珠,另一只手握着青羽折扇,用扇子骨轻轻的蹭着南海珍珠,珍珠被磨成精致细腻的粉末落在桌上铺着的宣纸上,这青羽折扇材质特别,似玉似骨,平时拿着不觉锋利,若是用来斩什么东西,削铁如泥。
珍珠被南宫刑天纤长的手指小心的削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细腻的粉末。如今整个东齐国的人都知道武宁柔这个朝廷重犯就是拿着夺宝大赛上南海珍珠的人,珍珠不能够被人发现,现在研磨成粉末是最明智的决定。
知道武宁柔和洪汝轩在一起,南宫刑天微微蹙眉,浓眉如山峰般隆起,“他还是来了,看来,武宁柔在洪汝轩心里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重要。”
白衣男子站在屋子中央,手持扇子负手而立,他以为将她带离玄王府便会远离洪汝轩,远离玄王府这种是非之地,只是想给她一片宁静的空间,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柔儿,她会爱上自己么?
寐音山庄
一只白皙的手,纤长的手指捏住一只琉璃茶盏,连关节都生的那样美丽,红唇一缪,邪魅的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夺宝大赛第一名的武公子被东齐国全国通缉?”手指的主人冷眉半挑。有意思,才刚得了南海珍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是,”紫玉半跪着回到,“听说是因为东齐国公主齐殇月被毁容一事。”
毁容?寐无音略微思忖,和自己交手的女子内力飘忽不定,自己都难以控制。更何况她同齐殇月交手的时候自己一直在观看,像是飞镖这种招数,她是一定没有使过的。
“人找到了么?”淡淡的声音带着蛊惑,刹那间紫玉愣了一愣,庄主性情实在古怪,本来就是冲着南海珍珠去的,最后关头却拱手让人了。还对这个公子格外关注,莫不是……紫玉咬了咬下唇,赶紧制止自己这种想法。
“还没有找到,齐阎盛吧花式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三天后没有找到,就把花式客栈里的人统统问斩。”
“哦?是么?”寐无音又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茶,动作无比优雅,美得让人忍不住触碰,冷眸之中却是淡淡的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