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中有人点头回应,算是在配合。
大家一直被关到天牢里面的时候,这帮衙役都还是毕恭毕敬的状态,毕竟他们若是想造反,也不是他们这些侍卫可以惹得起的。
为首的衙役看见所有的人都被关进天牢里的时候,才勉强稍微松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好了,你们快去吩咐公主,说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现在正被关在天牢里,等待受审。”
“是。”手下说着的时候,便匆忙从天牢跑了出去。
刑部衙门内,用来审判的大堂之上,齐殇月带着乳白色的面纱,将自己的容貌挡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额头。
她脸颊上的伤疤还是不见好转,虽说这几日已经凝固,可是未见一点儿结疤的征兆,就算结了疤,还有可能在脸上留下痕迹,所以齐殇月的心情,也越发暴躁了起来。
一有人同自己汇报说,那武宁柔被抓住的时候,齐殇月便忍不住要将她大卸八块。
这次随她一起来刑部审问的,自然还有自己的父王齐阎盛。
原本这桩案子的审问,应该在朝廷之上,可是因为被押解的人多的关系,让齐阎盛有些担心,这么多的人进入皇宫之内,是否会不安全,因此干脆带着浩大的队伍,直接朝了刑部出发。
现在,在这儿大堂之上,齐殇月和自己的父王一高一低的坐着,四只眼睛一直紧紧的注视着武宁柔。
武宁柔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不卑不亢,一点儿胆怯的意思都没有,待到有人拍了拍桌子,说道开审的时候,她才微微行了下礼:“草民给东齐国国君,东齐国公主问好。”
洪汝轩和南宫刑天,笔直的站在武宁柔的身后,一点儿下跪的意思都没有。
“大胆草民,为何不跪?”齐阎盛看了看朝堂之上显眼的三个人:“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他的嗓门洪亮,一开口的时候,便如同响雷一般,直教人觉得耳边轰隆隆的一片,头脑也跟着发懵。
好厉害的“狮子吼”,武宁柔用指尖护住耳朵的时候,便在心里忍不住想到。
“回东齐国国君,正所谓男儿膝下有皇家,第一跪老天,第二跪父母,第三跪君王,而草民等人为了参加夺宝大会,正是从大周国而来,绝非东齐国的子民。何来的下跪之礼?”武宁柔早就想好该如何解释,她不打算拿出洪汝轩和南宫刑天的身份吓唬这齐阎盛,万一这齐阎盛动了歹意,将这两个重要的人物押下来作为人质,岂不是很危险?所以,武宁柔也根本不打算说出来,只是继续说道:“正因为此,草民的君王便只有一个,那便是大齐国的天子,若是向你下跪,别人误会了草民投敌卖国倒也无妨,可是这件事情若是叫别人听了去,岂不是会认为,是东齐国的国君,对大周国的天子不敬?”
这附近的小国,历来都以大周国为大,也属于在大周国的管辖之内,他们不光每年都要定期供奉拜见,还要根据大周国颁发的命令,来实施一系列的改革,所以武宁柔的这一番话,说的倒也有理,毕竟连东齐国的国君,见了大周国的天子,也要敬畏几分。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可是因为这夺宝大会,有众多之人参加,下跪的事情,便也由不得齐阎盛做主了。
齐阎盛被这武宁柔的话弄得沉默了起来,庞大的身子微微一动,连脸也转动了方向。
武宁柔见他没有说话,继续开了口说道:“因此,草民刚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国君着想,而且已经弯下腰鞠了一躬,向国君和公主问好,也算是以表尊重。”
“你倒是个挺会说话的人。”这齐阎盛虽说是个暴戾之人,可别人既然已经说出了这般好话,他纵然看武宁柔不顺眼,毕竟这个小子不识好歹,得罪了自己的女儿,可还是不得不估一下大堂之上,众多人看着的目光。
若是自己替女儿做主,而乱了人心的话,那便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所以齐阎盛在思考着万全之策,面前的武宁柔,倒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既然赢了夺宝大会的第一名,想必也是身手非凡,只要齐殇月的事情被妥善解决,他为何不好好的重用一下这个人?
齐阎盛在自己的国都举办夺宝大会,不就是为了发现人才,赏识人才吗?
“姓武的,你简直是一派胡言,”齐殇月看武宁柔就快要拉拢自己的父王,心中一急,便连忙说道:“这里是东齐国,你既然在这东齐国境内,那么就必须要对东齐国的国君还有公主下跪,本公主叫你跪下,难道你想抗旨吗?”
“月儿休得放肆。”齐阎盛开口说着的时候,眼神张了张,看着女儿的方向,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任何对东齐国不利的话语,可都是一个个的证人,也不知道这武宁柔到底是什么来历,若是此事被大周国的人听了去,顺便又传到了君王的耳朵里,那他小小的东齐国,能招架得住吗?
面前站着朝堂上的人如此之外,莫非叫齐阎盛一次将这么多的人都杀掉?
这人是杀不尽的,只会叫满城引来血光之灾。
齐阎盛向来杀人不眨眼,而且性格还有些暴戾,可是还是不想被人冠上“杀人狂魔”的称号。
“父王!”齐殇月看着父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感觉到有些委屈,扭动了下身子,假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抱怨的说道:“父王,儿臣的脸蛋因这姓武的受了伤,您可一定要替儿臣主持公道啊!”
“公道自在人心,东齐国国君英明,就算公主不说,想必国君也会为您主持公道的。”武宁柔又趁势拍了下齐阎盛的“马屁”。
她这般做,也只不过是为了不叫处境那么为难。
“武公子既然这般说,想必也知道,寡人是何原因将你们叫来审问。”齐阎盛看武宁柔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客气了几分,然后说道:“寡人本就这一个公主,自然是视为掌上明珠般来对待,夺宝大会本就是切磋武艺的,有些皮肉伤倒是再也正常不过,但是这夺宝大会规矩定下的时候,便早就说明不准使用暗器,光是这一点,武公子的第一名,是不是便要被取消掉?”
“国君说的的确没错,可是在下根本就未使用任何暗器,又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呢?”武宁柔缓缓的鞠了一躬,继续不慌不慢的说道:“夺宝大会的规矩想必是国君定下的吧,那想必陛下也应该记得,比武之前,会有专人负责,用来检查下,身上是否会有任何的暗器以及旁门左道的东西?”
她忽然觉得,这个君王也不是那么的暴戾,还是能够听的下别人说出来的理由,自己以德服人,倒也是可能的事情。
“没错,这点寡人记得。”齐阎盛点了点自己的头:“只是,这又怎能说明,不是你擅自将暗器带在身上,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藏了起来,为了赢得这场比赛,不择手段?规矩的确是寡人定的,可是历来的比赛中,总是有些不识抬举的人,想要耍些小心眼,以便自己能够得到那珍珠,但是后来,都能够被本王的手下识破,其实说白了,人倒是都需要自觉地,就算负责监督的人再过小心翼翼,可还是有句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武宁柔原本想的是,自己说出这番话来,若是指出她身上有暗器,则是负责的人监察不细,如此一来,便表示那些手下也有责任,可是齐阎盛说着的时候,无比的理直气壮,甚至还含沙射影,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
他这番话语的意思,还不是在说,自己说不定耍了些把戏。
武宁柔还未开口回答的时候,齐阎盛便接着不依不挠的说了起来:“再说,就算武公子没有带任何的暗器,难道就不是和你一起的同伙,趁着人多,在人群中刻意伤人的?”
他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为的就是叫众人心服口服。
“国君说的的确有理,而且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武宁柔没有反驳,先承认了一下,便继续说道:“在下有个冒昧的请求,便是可否叫公主将那伤疤给自己看看,也好让我发现些线索,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行,我的伤疤凭什么叫你看?”齐殇月激动的叫了一句,她怎么可以将那么丑的伤疤展现在众人面前,这叫她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原本自己引以为荣的外贸,现在却多了一抹污点,这叫齐殇月如何接受的了这打击,她将自己的面纱捂紧的时候,眼睛瞪着武宁柔便说道:“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想干嘛吗?你摆明了就是想叫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本公主和你比试的时候,你巴不得想将本公主害死,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做出来的?”
若是可以的话,武宁柔真想拿出那枚小小的飞镖,看看上面的指纹到底是谁的,然后便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可是现在所处的时代,可以还没有那般发达,她只得从其他的地方下手,找出还自己清白的证据来。
无论如何,武宁柔都要还自己一个公道,叫众人都平安脱险。
“若是公主不肯配合的话,那在下只能觉得,是公主输了比赛,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故意怪罪在下,恕我想法不雅,侮辱了公主。”武宁柔表面上只是在和气说话,可是句句,都在表述着自己心中的不甘:“您是公主,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是看不顺眼了,想杀变杀,若是公主看在下不顺眼,要杀要刮皆听尊便,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烦请国君和公主不要怪罪到其他人身上,有我一人承担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