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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巫师召唤逝者魂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些昨晚布下拦河网和缠网套子的族人便来到了湖口。

但是,他们还是来晚了。就在昨晚后半夜,看瓜的老叟已经被撞网的水獾惊醒。老叟起来举起火把看时,发现那十多只水獾一个不少,全部钻进了贾湖族人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了。

缠网套子是老叟父亲传给他的一门制网绝技。缠网呈圆桶状,是用一种稀有的特殊植物纤维编成,由于其编织方法的奇特性,不管什么动物,只要进去便出不来。而且越是挣扎被套子缠绕得便会越紧。

为了防止入网的水獾将网套咬断,老叟昨晚已用木棍将牠们全部棒杀。

当人们看到网中已死的水獾尸体时,顿感有些重口味。因为那死的水獾模样实在不敢恭维。一句话,就跟传说中的水鬼一样吓煞人也。

老叟对众人说道:“你们把这些畜牲拿回剥皮吧。那皮子是做头饰和衣衫的好料。牠们的肉烤熟时也很好吃呢。”

来的早的,带一个水獾回了庄去,来的晚的便只好空手而归。

很快,湖中水鬼被老叟全部抓住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部落,人们纷纷涌到拿回水獾的族人那里看稀奇。

那贾痞的妻弟黑忠也掂了一只水獾回家,太阳照着屁股的时候,贾痞起床了。他看到妻弟已将獾肉烹熟。便不由分说撕下一块煮熟的獾肉大口呑吃起来。

看到丈夫开始吃肉,妻子桃儿和女儿菊儿也开始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吃肉。黑忠最后一个开吃。邻居的几个孩童也加入到蹭吃的行列里。一只硕大的水獾,一刻不到,竟被他们吃了个精光。

贾痞将肚皮吃的鼓鼓。用手背抹了抹油腻的嘴巴。准备到庄里溜达消食。

忽然院外传来酋长贾文的声音:“贾痞在家吗?”

一家人慌忙探头朝院外张望,看到是酋长贾文等一行人在外呼喊,贾痞忙不迭的应道:“在家,在家。酋长请进!”

那贾痞虽说时时对别的族人耍橫,可是在酋长面前他还是乖的象一只绵羊。因为有一次他在老酋长贾皇面前耍赖,被老酋长狠狠教训过一顿,那种皮肉和骨头的钻心之痛,他是铭刻在心的。所以,从那以后只要见到酋长,他总是分外谦卑。

酋长贾文领着所有部落的头面人物,呼啦啦一大群人涌进了贾痞的院子。

大臣贾鹤、大臣贾皇,巫师贾卜,以及工匠南山客,后面还跟着不少的宫中随从。

贾痞从没见过家里忽然会来这么多人,有点惶惶然不知所措。其妻桃儿和女儿菊儿更是怯怯地躲在了一边不敢吱声。

酋长贾文用力咳了一声,众人皆屏住了呼吸,不再吭声。

大臣贾鹤一挥手,后面随从马上抬着几个竹筐送进贾痞的茅屋内,竹筐里有鸡鸭鱼肉及活鹿活羊,还有时令水果以及用兽皮制作的一些衣裳。

众人呆呆的立着,贾痞的妻弟黑忠已经查觉到气氛有些异常,因为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姐夫贾熊。他凭直觉意识到:可能姐夫出事了。黑忠虽然看似心憨,可内心里却十分敏感,这不详的气氛使他禁不住呜咽起来。

“哭甚么!又没有死人。”贾痞大声喝斥住妻弟。黑忠将呜咽声咽回了肚里。

酋长贾文高声说道:“请大家肃静,现在我代表全部落的族人说几句话,表示对贾平及其家人的慰问。”

贾文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贾平及其家人,请你们节哀。我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不得不向你们通报,贾熊是我们的好族人。在前几日的南山寻找水晶宝石的过程中,不幸被猛虎吃掉,牺牲了!请大家为他默哀吧。”说毕,所有在场的族人都低下了头。

贾文接着提高了腔调,继续说道:“人总是要死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贾熊同志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他的死要比泰山还重。同志们,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贾熊同志的遗志,在以后的生产、打猎和各项工作中,以贾熊同志为榜样,努力拼搏,奋斗进取,争取夺得更加辉煌的成绩!”

贾文的这番话吓煞了所有在场的族人,他们对贾文的这番话完全不懂。

不过,很快,所有的族人也都释然了。因为大家知道,贾文和他们不一样,贾文是上天泒给他们的天使,天使的话当然会显得神秘莫测,能听懂那才怪呢。

不过,别的人听不大懂,贾痞及其家人是完全听懂了,他们清楚地知道,贾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于是,他们嚎啕大哭起来。

巫师贾卜此时开始布置道场,准备为亡灵超度。因为,刚好这天是贾熊的头七,族人都认为,人死了,其亡灵一般头七是会回到家中再看看家人的。

时节么已是深秋了,天稍稍有点冷,巫师贾卜依然是惯常那种比较讲究的装束:一头漂亮的披肩长发,头上用窄窄的鹿皮系了一个美丽的头饰,头饰上扎着两根野雉的漂亮尾翎。上身着一件黑色露胸熊皮短衫,下身则围着狼皮短裙。脚上还穿了一双用稻草结成的草鞋。

贾卜先用草木灰在院子里划了一个很大的椭圆,这椭圆通向院外和通向里屋两处都留了窄窄的鬼门,方便亡灵进出。

贾卜将手中的八只香烛分别插在椭圆的八方,并用火种将香烛点燃。

看热闹的族人们都自觉地退出在椭圆之外。贾痞领着自己的家人自觉跪倒在自家屋前,准备迎接父亲的亡灵。

贾卜将三个瓦钵摆放在正对屋门的椭圆出口处,并在瓦钵中倒入清水。因为,上古的人类也认识到,煞或恶鬼会遇水而消退。当贾熊的亡灵被召回时,他只需越过盛水的瓦钵,身后跟着的恶鬼会遇水而退,不再纠缠与他。

贾卜的两个儿子小甲与小乙,在瓦钵前面放上一个矮长的香案,摆上香炉开始焚香,香案两端摆放了若干酒食水果。

在袅袅的香烟中,小甲和小乙跟随着贾卜的舞步,开始在椭圆内跳舞。

贾卜手拿皮鼓边敲边舞,嘴中发出“呜呜里哩”的咒语。两个儿子小甲和小乙,一个手拿竹板击节,一个嘴吹竹管伴奏。圈外的男女艺僮们也附合着节拍,吹奏着远古的笛音。

所有在场的族人,最后都将两手伸向天空,嘴里不停的呼喊着:“贾熊,贾熊……”

一块乌去从头顶飘过,天阴沉了下来,众人抬头看天,仿佛知道贾熊已乘坐着那朵乌云回到了他们身边。

超度仪式结束,就在人们即将散去的当儿,贾痞突然来到巫师贾卜面前,扑通跪下,说道:“请巫师再做一回法吧,让我亲眼再见见我的亡父,问一问到底是怎样被猛虎害了性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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