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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谈·恋·爱(2)

她几乎被这样残忍的分手方式击垮,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分手吗?何必弄到连工作也不要了?难道自己真的让他那么怕?越是想不通越是想找一个答案。那么矜持的一个女孩,像疯了一样到他家去等他,他的妈妈客客气气地请她坐,倒水给她喝,说儿子大了做父母的也没有办法,说她这么好的女孩不愁找不到比他好一百倍的男孩。她明白做母亲的言下之意:我儿子要和你分手,你就不要死缠烂打了好不好?

她哪里是要死缠烂打?她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一年多的感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可她是真心的,他至少也曾经是真心的,要分手了,为什么就不能当面说清楚,好好地道声再见呢?就像突然断电的云霄飞车,她被巨大的惯性忽地甩开,兀自在空中坠落,失重、恶心、恐惧漫无尽头,落地后被摔得七零八落,趴在地上起不来,心里不解,更不甘,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这么残忍的方式?

她不是不能和他分手,和他在一起,在熟悉的人眼里多少是有些屈就的。那么优秀的她,从内到外的优秀,不像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他,一味地混着,要本事没本事,要前途没前途,可她就是喜欢。虽然那么爱,可也不是不能分手,约了喝杯咖啡,好好谈一次,她不会缠他的,无论是他说性格不合还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她都能接受,痛苦一阵,就像一场重感冒,终归会好。她只是无法接受他像风一样消失,像被人猛地从后面推到水潭里,你挣扎、你呼救,岸上站满人,却都抱着胳膊看热闹,还在评论你落水的姿势太难看,你的裙子走光了。那种屈辱与无望,足以让你放弃求生的欲望。更可怕的是,等你湿淋淋地爬上来,你发现推你下去的是你最信任的人,他早已跑开,永远不告诉你为什么。

终有一天,她会再遇上他,他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嬉笑着和她打招呼,却稳不住四处躲闪的眼神,终归是心虚的,不是因为负心、变心,而是没有心。英俊的外表下面藏了一腔子的怯懦,他甚至鼓不起勇气对一个柔弱女子说一声“我不爱你了”,就像他一辈子也没有勇气对朋友说“我错了”,对上司说“我愿意承担责任”,和这样的人早早分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在重逢的一瞬间,她如醍醐灌顶,轰然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不甘心是多么多余,那一刻,她轻松地笑着,一如普通老友相逢,是真心的,因为她的心里终于彻底放下了他。

豆干还在慢慢找

突然背腻了运动背囊,豆干想找一个包,旅途上的包。它必须带拉杆和轮子,这对于不得不带上许多行李而又力气有限的她实在太重要了,她可不想把力气都花在和巨沉无比的包较劲上,像小车一样拖着走、推着走,多惬意啊。另外,它必须是一个包而不是一个箱子,你不见机场行李托运处大大的提示——拉杆箱必须托运——等行李是件多烦的事,能省则省吧。再有,它的面料必须是软的,这样才能装下豆干足够多的衣服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它必须很好看。

瞧瞧,这样一个包,听起来是不是很不现实?自从产生了想要这样一个包的念头,豆干便开始慢慢找,专卖店找不到就到小店找,小店找不到就到箱包批发市场去找。找了很长时间,以致于她渐渐习惯了一上街就不由自主往那种地方钻,心情却也不急,反正又不是没包可用,想找到一个完全合乎心意的,当然要慢慢来。经历过长长的等待和失望,豆干觉得找不到

也不要紧了,也许世界上并没有这样一个包。

然后,有一天,豆干猛地在一家专卖店看到了理想中的包,合乎她的每一个条件,拉杆、软面料、彩色条纹的防水布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可提可背可推,看起来不大,塞起东西来却感觉无限大——世界上竟然真有一个按照豆干的预想设计的包?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后来豆干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个包适合旅游,但鲜艳的色彩不适合出差,她必须再买一个比较正式的包,同样必须带拉杆,最好是深色、皮面,款式又不要太闷、太男性化,要看起来很高档,价格却不能太贵。于是她又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在不久后的一天,居然又给她找到了。

豆干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穿的、戴的、用的,有些是碰到的,喜欢,便买了,也有很多却是像她的包一样,先闭着眼勾勒出许多条件,然后慢慢找来的。说给朋友听,人家都不信,天哪,这么苛刻的条件也给你找到?真是奇了。豆干就慢条斯理地说:“反正又不急,慢慢找嘛。”

豆干的男朋友也是她慢慢找来的。好几年前,每当她喝了点小酒之后,就会闭上眼神往起来:“他不要太高,I米72就好,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胖,他要很幽默——不是说黄段子的那种幽默,他还要很懂礼貌,很会生活,不要太有钱,当然也不能没有钱……”说到这里,总会有人不耐烦地打断她:“得得得,你就说你找一个完美的绅士不就得了,天下哪有这么合适的?”所以,当豆干领着她男朋友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全都呆若木鸡——1米72,不胖也不瘦,非常绅士,说话有趣,身为公司部门经理,算不上太有钱也不是没有钱。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那相视一笑,简直是绝配,就像是豆干做了个模子然后让她男朋友的妈照着生的,真是邪了门。

豆干不爱做女白领了,她辞了职歇在家里。啥时重出江湖?她说:“找到我心目中的职业再说。”这次她画的框框是这样的:在家上班,有成就感,不会与社会脱节,想工作就工作,想歇着就歇着,钱还不少挣——这回叫起来的是她的完美男朋友:“有种你当‘美作’呀!找个阔佬出资开画廊呀!还可以到丽江开客栈,我一有空就去住,你就挣我的钱吧!”豆干翻个大白眼:“别寒碜我没有艺术细胞啊,我这不还在慢慢找吗?你就养我一两年又怎么样?”

爱他什么?

你爱他什么?这种俗得不能再俗的问题经常会被问到。

初恋时,尤其是文学女青年的初恋,答案通常是答了等于没答。“爱他的一切”或是“不知道,反正就是爱”,一听就知道是个被爱情弄昏了头的傻姑娘。老人家说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不相信这种有违公理的痴话傻话,等三五年后看她还爱不爱他的臭汗脚。

最近又被人问起了。一帮女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话题从边缘绯闻到内心情感,从形而上跌落到形而下,再重新攀升到心灵高度。酒足饭饱,开始饭后脑缺氧,一人捧一杯热茶,目光呆滞、无人作声。良久,有人幽幽地问:“你们说,和他在一起,到底爱他什么?”

小A第一个响应:“聪明,听得懂我在说什么,这是第一要素。”小A是美女作家,作品特深沉特学院派,为人则无拘无束。近年被男友逼婚,她蒙混过去一次又一次。我们都替她的痴心男友不忍。

不等她解释,小B奋起反驳:“我就不喜欢男人太聪明,我喜欢憨憨傻傻的。”这不是和当红炸子鸡Twins里那超甜靓妹阿Sa标准统一了?可是货不对版,小B那亲爱的老公怎么看怎么聪明,对此她也有解释:“我不爱他,可是我们结婚了,买房了,还打算生孩子,只好在一起。”

一片哗然,问的问,劝的劝,把小B当成可怜虫。其实熟朋友都知道,此话的背景准是刚和老公吵了架,若当了真,转天看见她当街和老公撒娇,非得以为看错了人。他们是一对好玩伴,好的时候天天手拉手逛街看戏打电游,再过几年,我们期望看到两个大小孩一起拉个小小孩逛街看戏打电游。

小B搅了局,话题半天收不回来。

还是小C让大家想起最初的问题。她说:“我和他在一起十年,开心了十年,不爱他我能爱谁。”半晌无人作声,每个人都在心里咯瞪一下,这样的感情,谁不想,却又明知不是每个人都遇得上的,这才惆怅。

小D也开口了:“我这人从小不自信,大学里追他的女孩子那么多,他却偏偏来追我,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就凭这个,我爱他一辈子。”

这世道,这么淳朴的想法实在少见,正如小D的勤奋与厚道。她和每个人都是好朋友,把每个好朋友的事都当成自己的事来办,整天忙,整天累,却乐在其中。

答案有点一边倒,都是传统型的,幸好有小E,她的答案惊世骇俗,像她的人一样。她说:“一个男人,只要在任何瞬间有任何一点吸引我,我就会爱上他,和他上床,就算只是一刹那、一天或是一个星期。”每个人都闻言大惊,她却自然得好像说自己有时爱吃火锅有时爱吃水煮鱼,弄得大家脸上讪讪的。在这样的自然主义者面前,再说那惟一的男友、老公,自己都觉封建卫道士。

更绝的是小F,堂堂名牌大学心理学系老师,却冒出一句:“我爱他又高又帅……”全场绝倒——大学老师耶!心理学博士耶!

你认识这种MBA吗?

这种MBA当然不是工商管理硕士,我说的是Married But Alone——已婚但独居的男人。

为什么独居?一人有一个理由,所谓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有的是因为某方追求事业,这方不愿或不能跟去;有的是临时性外驻;有的是对方出国……当然,也不排除夫妻双方因感情破裂处在分居状态。

有相当一部分MBA(肯定不是全部)非常享受目前这种状态,如果他们感情尚可,他自然也会说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儿子一类的话,说起来痛心疾首,边说边猛灌黄汤,以达到理想中的戏剧性效果——戏演给谁看?给他旁边那个满腔同情的漂亮MM,且此女不幸知道了他隐瞒多时的已婚身份。

对不起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种MBA的状态在情场上非常讨好。已婚,可以降低对面MM的警惕性(当然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自身吸引力,这是双刃剑,只有高手才能把握);独居,又充分保持了宛如单身的自由度和行动的便利性。如果再加上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想要玩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老树出墙的游戏,真是易如反掌。

甲MBA从北京来,他的豪言壮语是:“我要和新认识的所有广州女性保持暧昧关系!”他还特地申明,除MM外,也包括JJ。做没做到不得而知,只知道,MM们全都知道他喜欢群发短信,一接到他的肉麻情话短信就删掉,且当作笑话广为传播。

乙MBA号称为事业来到广州,忧郁的微笑是他的注册商标,这份忧郁颇吸引了一些富有同情心的MM,席间便会对他多一些关注。他最绝的一招要等一个月左右才使出来,先发个短信,大意是:一个人在广州很寂寞,我在寂寞的夜晚突然想起你,前所未有地想……虽然有点无厘头,但MM念及当日他的忧郁表情,多半会将同情心发扬光大,对他及时进行安慰,接下来的事自不必提。只是,一旦MM正色摆出不和已婚男人谈恋爱的态度,他便重又忧郁起来,幽幽地说:“我只是寂寞罢了,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我。”按说,这样的桥段多么老土、多么自私,可是偏偏,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傻MM飞蛾扑火。于是,乙MBA在广州创业一年有余,真真假假的“绯闻女友”便将近半打。

你认识这样的MBA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奉劝你,快跑,有多远跑多远!

广州爱情现实版

爱情的账能算清吗?你愿意为爱情付出多少?

古代女子愿意为爱情付出全部身家,杜十娘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公子哥儿,不仅贡献十年的卖身钱,还把命也赔上了;林黛玉爱得不爽,付出的是一辈子的泪珠儿,最后把命也赔进去。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古代女子最好不要谈恋爱,因为搞不好就会把小命送掉;第二,只要有人闹出把小命送掉的恋爱,码字儿的人就会来兴趣,大书特书并且让它流传千古。

那个匈牙利靓仔诗人裴多菲说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时代不同了,虽然前些天还有社区新闻说广州市天河区某大楼坠下一女子,经调查是因为感情问题自杀,可是围观的人只是摇摇头叹一声:“真傻啊,真可怜啊!”就连最容易激动的从事码字儿业的人也没有一个跳出来试图讴歌点什么,看来,世道真的不一样了。

今天的女子,愿意为爱情付多少账?这是一个很痛苦的问题,痛苦是因为太现实。但这比较符合广州特色,这里市场经济发达,人们习惯于用数字来衡量事物的价值。

广州女子生活得细致而实在,幸福感充溢在一支新口红、一件时髦衣裳、一锅滋补靓汤里。爱情也是必需品,一样要浪漫、一样要激情,可是当激情褪去、浪漫玩腻的时候,她们希望,这份爱情同样可以落实在一衣一汤上,不要打乱她们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广州本地女子,不愿嫁穷小子、不愿嫁外地人,即使她愿意,家里也不愿意,而她多半最终会听家里的;嫁了人还要和父母住,实在不行也得每周回家喝妈妈煲的汤,夫家和娘家闹了纠纷,她毫不犹豫地站在妈妈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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