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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怕少年

从这山脚下的屋子到最近镇上的路途虽然是山路,却还算平坦,而且由于这一带位于偏僻穷困的山林,也没有什么拦路的劫匪,即便有劫匪也看不上这些卖不了几个钱的普通药草,所以他们也乐得自在,穷人也有穷人的安乐和生存方式!

三人推着大板车大约行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后,终于来到了镇上,百进一走在还算宽阔的石路上,不时看着镇子两旁的低矮建筑。

叶老伯告诉他这个镇子叫石山镇,百进一以前虽然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镇,他原本居住的地方就是和这个镇子相邻的另一个镇落石门镇。

叶老伯显然对这个镇子十分熟悉,一路上和不少行走的商贩摊夫打着招呼。而石门镇百家被灭族的事,因为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天,早已不再是这些镇民口中的日常谈资,因此一路上也没有听人谈起这件事。

叶老伯对这里十分熟悉,几乎没有走任何弯路,已经熟门熟路的径直来到了一间敞开着大门的药铺之前。

“哟,这不是老叶嘛,今天还没到往常送药的时间怎么提前就来了啊?”一名戴着高高的掌柜帽,年约四十出头,留着小撮山羊胡须,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见到叶老伯,从柜台里笑着走出来道。

“怎么?难道刘掌柜不欢迎啊,那我可去别处了?”叶老伯详装生气的道。

“别,别,我这不是觉着你比往日来早了,随口说说吗,而且我这里的价钱可不比别处差啊,哈哈。”刘掌柜笑道,径直走到板车前,用手随意翻弄了一下药草,立刻挥手让两个伙计开始搬运,同时用一个本子开始做纪录。

“金银花,三十斤!”

“锡兰草,二十七斤。”

….

刘掌柜计完数后,命人从库房里取了一百二十枚铜币交给了叶老头。

叶老伯也没说什么,取过铜币数了一下发现没错,直接放入了钱袋之中。

“这么多药草就卖这么点钱?”百进一不满的道,他可知道这些药草制作成药后,可都是按“钱“卖的,只怕一斤制作好的药材都远不止今天这一车药草卖出的这个价。

“呵呵,那又能怎么办,所有的药商都是这个价,你不卖也没办法,毕竟要生活啊。”叶老伯也无奈的道。

百进一听了却也只能无奈的低下头,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才能决定自己甚至他人的命运。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今天我带你们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那里的烧野鹅可真是绝味。”老者一扫阴霍的心情笑着道,能够遇到百进一,老者觉得老天爷已经待他不薄,多吃点苦,少赚点钱又算什么呢。

“好哦,好哦,我口水都快要留出来了。”叶小青开心的雀跃起来。引得不远处数名纨绔子弟不停扭头窥视。

“嘿,还真不错,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坯子!倒时候爷一定让她爽爽。嘎嘎!“

“嘿嘿,你这爱好够特殊的,对这种嫩头娃就有兴趣了?摸起来还没二两肉呢?“另一名纨绔子弟贼笑道。

“所以说留着到以后啊,这叶家老小两个靠山吃饭,还能跑了不成?嘎嘎!“

几人带着数名仆人,旁若无人的对叶小青评头论足。

“你们…!“叶小青气得就要冲上去。

“回来!“叶老伯虽然气的脸色铁青,还是一把拉住叶小青,这些纨绔弟子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好在这些人还不敢公然违反紫薇帝国的法规,在大街上杀人抢掳。

百进一虽然心中也是气愤,却也只能沉默,却也越发让他知道没有力量的人,即便心底再如何善良,遇到这些畜生般的存在,只会拥有越发悲惨的命运,唯独实力才是这个世界主宰命运的一切,哪怕只是用来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三人走了没多久,叶老伯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街道旁一间有三层楼高,显得较为高雅有档次的酒楼前。

刚进入店中,立刻有一名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身后,带着夸张的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抬手道:“客官里面请。“

“我们不想太吵了,有安静点的位置吗?”叶老伯由于受到那几个无赖的影响,不想坐在人太多的地方。

“没问题,几位楼上请吧,上面现在还只有一桌客人呢。”店小二往楼道旁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好类。”叶老伯笑道,随即抬脚往二楼走去。

百进一和叶小青也紧跟在叶老伯身后上了二楼,发现确实只有一桌客人,坐在靠近街道外廊窗台的方向。

那桌旁坐着六个人,年纪看起来竟然都只有十四五岁左右,其中有两名女子,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其中一人穿着三色的绫罗彩衣,皮肤格外白皙,长长的柳叶眉,妩媚的双眼,琼鼻翘挺,玉唇含羞,当真如天上的仙女般。

而另一名女子则是穿着一身紫金色的白边衣裳,虽是坐着,那身形都犹如九天尤物一般,样貌居然比那穿绫罗彩衣的少女还要好看几分,只是脸色如霜,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百进一这乍一望去,居然有些看呆了,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击了下一般,那穿紫金色衣裳的少女让他的心跳有种莫名的悸动。

那穿紫金色衣裳的少女仿佛也感受到了百进一的目光,却只是略微抬眼看了百进一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看到的是一片空气一般。

百进一也仅仅片刻失神,立刻就恢复了过来,眼前这些人的打扮,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如何的雍容华贵,但却显得非常的有气质,仿佛有一种沉敛的感觉压缩在其中,已非那些需要靠装扮来提升自己身份地位的暴发户穿的那么打眼。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只有在帝都镇东大元帅府邸上看到的那些真正的顶尖世家公子小姐身上感受到过。

听到百进一几人上楼的声音,那一桌人中也有几人随意的看了过来,神色里全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在眼神扫过叶小青的瞬间,其中的几名男子的表情才有些许的波动,但是随即就消失了。叶小青虽然资质也极为俏丽,几乎不输那两名女子,但终归还没有成长,在他们身边的两位少女都已经有十三四岁,那风韵和身姿都不是现在的叶小青能比较的。

叶老伯招呼着百进一和叶小青也在临近街道外廊的桌子旁坐下,距离那六人只隔着一张桌子,这里离外廊近,视野开阔能看到街上的景色,空气也好。

店小二也紧跟在身后上来了,递上菜单。

叶老伯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百进一看了下菜单价格都不菲,今天运送的这一趟药草,只怕还当不上吃这顿饭的钱。

只是看到叶老伯的兴致,百进一也不好意思扫了叶老伯的兴。叶小青则看到叶老伯每点一道菜,几乎口水就要猛咽一下。

“土包子!”那一桌有人似乎看不下去,发自内心的轻声道。

“你说谁是土包子!”叶小青耳朵尖,心思更是敏捷,对方肯定是看到她吞口水才骂的,顿时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几乎就要发作。

而对方显然也只是不经意的说出了心里话,居然没人应答。

“你干什么,快坐下。”百进一赶紧拉住叶小青,这家伙发起疯来也是个混世魔王不顾后果的,而对面那几个人显然是他们惹不起的。

“恩!?”叶老伯望向捏紧拳头的叶小青,扭头示意叶小青坐下,显然也不愿多事。

“哼!”叶小青这才不甘的重新坐下,而对方也显然只是说出心里话,并不是想找茬,也不再理会叶小青。

“妃雪,听说你们瀚空学院三年一次的招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一定前来!”只见在旁桌,一名身穿白色锦缎,白衣飘飘,相貌俊逸非凡的男子略带讨好的朝着那名身穿紫金色衣裳的少女道。

“哦?可是他们能放你出来吗,你可是峰上的第一天才呢,再说去天幽的资格,即便你不入瀚空,你也不缺啊。”穿着紫金衣裳的少女脸色如常的道,反而是另一名穿彩绫的女子看着那白衣男子主动讨好紫金少女,脸色有些不悦。

“呵呵…!“白衣男子见穿紫金衣裳的少女并不理会他的真实含义,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笑了几声。

由于楼上较为安静,又仅隔着一张桌子,百进一虽然并不刻意,可也几乎听到了那些人的部分谈话,对这些人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妃雪,妃雪,多好听的名字。“百进一在心中喃喃道,却有一丝苦涩,显然那些人的身份和他有着天差地别的悬殊,哪怕他们百家不被灭族,哪怕他服食了完全成熟的开灵草拥有了更好的修炼资质,这些人可能都不会正眼看他一下。

这座酒楼在石山镇口碑不错,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不多时,叶小青几人的桌子上就摆满了香喷喷的可口饭菜,当然这一顿饭花费也着实不菲,可以当的上叶老伯等人数月的用度了。

“哇,烤野鹅!”叶小青从盘子里撕下一块鹅腿,就往嘴里塞,哈痢子都留出来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和脚步声。

百进一扭头一看,只见五六名衣着看起来非常华丽鲜艳的少年,正带着数十名家丁护卫高声喧哗着从楼道走了上来。

这些人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这石山镇土生土长的豪贵子弟。

叶老伯心头一紧,没想到吃个饭居然遇到这群恶棍,平日里在街上远远的看到还能躲着走,今天在这酒楼里碰到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心里不由得一紧,若是这群畜生要对小青下手可怎么办?叶老伯心中突然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早知道就该听百进一的,不来这里花自己的棺材本了。

果然,这五六名人模狗样的少年一上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楼道窗台方向的叶小青,几人眼前一亮,就要围过身来。

就在这时,一名当地的豪贵子弟偏头,不由看见了不远处另外一桌上的那名穿着三色绫罗衣裳和紫金色衣服的少女,这名豪贵子弟手中把玩的玉石居然不自觉的掉落在了地上,差点砸到他的脚,这名豪贵子弟嘴边的哈痢子直接就流了出来,模样简直猥琐到不堪入目。

而另几名当地的豪贵子弟也顺着那人的目光发现了不远处的紫金少女两人,全都放弃了叶小青,不约而同的带着家丁朝着那边围了过去,而且几名当地的豪贵子弟之间相互间都有些敌对了,似乎都想将那两名少女占为己有。

“你们好啊,不知两位美女从哪里来的,到了这石山镇,可是哥哥我的地盘,如果不乖乖听话的话,可能永远就走不出去了,嘿嘿!“其中一名为首的,地位显然比其他几名豪贵子弟要稍高的瘦高少年,摆弄着手中的扇子,猥亵的眼神一动也不动赤裸裸的望着那紫衣少女的身子留着口水威胁道,仿佛到了这石家镇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张文林,什么是你的地盘,难道我们韩,刘,田,李四家怕了你们张家不成?“一名极为白胖的少年开口道,显然他们单独的家族难以抗衡张家,所以耍小聪明同时搬出石山镇在场的四大家族,怎么也要共分这两个少女。

另外几人也都是冷笑,显然今天遇到这种极品,不会让张家的少年一个人独吞了。

“哼,别忘了我们周家才是这个镇的镇长,是城都的督军亲自委派的!!”另一名少年虽然族中势力偏弱,但也想依仗上级有人来提升自己存在的分量。

这些豪贵子弟带着十多名高大的家丁随从将那坐在桌上吃饭的六名少年男女团团围了起来,仿佛在商讨如何划分自己的猎物一般。

而那六名衣着不凡的少年男女,其中几名少年居然头都不抬一下,仍旧在自顾自的吃饭。而那两名少女仿佛是被恶心到了,已经放下碗筷,那名穿紫金衣服的少女脸色略冷还算如常,而另一名穿棱罗三色彩衣的少女则柳眉微笃,脸色厌恶,仿佛吃到了什么苍蝇一样。

“你们这些臭虫,真是恶心到我了!“这时,先前和那紫衣少女说话的白衣俊朗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虽然看年纪并不大,身高却居然足足接近一米九,身形更是挺拔魁伟,比那些镇上的少年全都足足高出了一个头,几乎是俯瞰着那些镇上的豪贵子弟们。

那些豪贵子弟竟然不由自主的全都被这少年的强大气场和高大身躯吓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更是对这男子的不凡外表羡慕嫉妒,再联想到那两名少女可能被这外貌非凡的高大男子所吸引,心中居然有些嫉恨不已。

“小子,这个世界可不是靠脸吃…”,那名叫张文林的为首的少年刚想说话,猛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突然倒飞了出去,直接将百进一他们吃饭的桌子给打翻了,连带着将叶小青手中的鹅腿都撞飞了。

“啊,我的烧鹅,我才吃第一口呢!“叶小青几乎要疯了。

就在片刻不到的时间,百进一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那五六名豪贵少年和所带来的十几名强壮的家丁居然全都被那白衣少年打飞了出去,横七竖八的跌落在酒楼内,撞碎了大量的桌椅,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那六名少年男女显然也是没心思再吃饭了,站起身来走向楼道准备离开。

“站住!“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只见叶小青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楼道口旁,”是你们打掉了我的烧鹅,快给我赔!!!“叶小青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道。

“傻丫头,你干什么!“百进一心中大惊,这丫头也是混世魔王的性格,一发浑就什么都不管了,就如同他当天差点被青蛟蛇吃掉时,这丫头居然失声大喊暴露自己的位置,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一般。

来不及多想,百进一只能以极快的速度拦在了叶小青身前。

“哼!“就在这时,那穿白色锦衣劲装的少年冷哼一声,身子略微往前一震。

百进一只觉得胸中一闷,眼睛一黑,“噗”!的一口殷红的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连带着将身后的叶小青撞倒在地。

“轩落宇,你做什么?”那名穿着紫金色衣裳的少女显然有些不悦,毕竟这事情不关眼前这老少三人的事。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高大少年见紫衣少女制止,这才没有继续动手,转身就下楼了。那紫衣少女看了他们一眼,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出了一瓶药膏,随手扔在他们身旁也紧跟着下楼去了。

而在楼道口目睹这一切的店小二早已是吓得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更别说有勇气留下这几人赔偿店里的损失了。

“进一哥哥,进一哥哥,你没事吧!”叶小青满脸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爬到百进一身旁,眼角发红,大声道:“我不要什么烧鹅了,都是我的错,进一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啊。”叶小青此刻后悔到了极点,若不是她突然拦在那些人前面,百进一也不会为了保护他受到这样可怕的重伤。

“小一,小一!”叶老伯也极为着急,之前的一切兴奋开心之情现在全没有了,就在这时,老者低头看到了离百进一身旁不远的那个小药膏瓶,赶紧拣了起来道:“快,把里面的东西给他服下!”老者说着赶紧打开药膏瓶,只见里面有数粒青色的药丸,叶小青赶忙接过瓶子,用手撬开百进一的嘴,把那些药丸全倒进了百进一的嘴里。

叶老伯也赶紧将百进一的身子扶起来,用手轻轻拍打百进一的背部,以确保百进一能顺利吞下这些药丸。

就在吞下这些药丸之后没过多久,百进一竟然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只觉得一阵阵暖流从体内流向四肢百骸,昏迷之前的剧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叶小青一把抱着百进一的身子大声哭泣道:“是我不好,都怪我太任性了非得拦着他们,才让你受伤,下次我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叶小青心里十分的忏悔。

“不,不怪你,是他们太无礼….咳咳!”百进一才一说话,又是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不过却是略带紫黑色的。

“进一哥哥!!”看到百进一再次吐血,叶小青吓的几乎花容失色了。

“没,没事,这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藏在身子里反而影响更大。”百进一看了看那滩血迹的颜色,有些疑惑的道:“这种淤血极难排除体外,怎么才这么短时间就咳出来了?”

“可能是那个姑娘给你留下的药,要不然你只怕性命都难保了!”老者拾起地上的紫色药膏瓶递给百进一看到,只是这里面的药丸已经全让百进一吃掉了。

“真是神奇的药!”百进一也不得不感慨,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究竟伤的有多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侵入他体内开始蚕食他的身体,连他的身体机能都仿佛要停止了,这么恐怖的伤居然被这么一瓶小小的药膏救了,可见这药膏瓶里的丹药究竟有多珍贵。

“我们快走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待在这里只怕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百进一挣扎着站起来,叶小青赶紧上前扶住,而这酒楼上的豪贵子弟和仆人们比百进一受的伤更严重许多,全是被那男子出手直接击中身体,恐怕没一个能活下来了。

“恩!”叶老伯点了点头,若是再因为这事和镇上那些豪贵子弟的长辈们扯上关系,他们只怕有九条命也活不成了。

一老一少两人扶着百进一赶紧离开了酒楼,径直来到寄放着板车和生活所需食物的熟人摊夫朋友那儿,让百进一斜躺在板车之上,两人一前一后赶紧推着板车离开了,这镇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几个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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