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游戏，也许还有着更有趣的玩法呢……
夜九垂眸轻笑出声，将本打算拿出来的炸弹的启动按钮放回。
而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的掌心中，几缕黑色的雾气聚拢。
慢慢的，凝聚成了一个没有用的复制品。
将这仿制的炸弹的启动按钮拿到他们的视线之中，夜九嘴角的笑意彻底染上恶劣的色彩。
“这，就是你们身上炸弹的启动开关。”
“只要我按下去……”
看着他们布满恐惧的瞳孔，夜九低低的笑出了声。
“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
“一次生的机会。”
“不过。”
“穆雪儿，这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
夜九一步步走向穆雪儿，将启动器放到了她手中后，宣布了关于选择的要求。
要求很简单。
选择题一样的，二选一的方式。
穆雪儿可以选择他们两个人，一个生、一个死。
也可以选择她自己奉献一只眼睛，然后两个人平安离开。
听到这选择的内容，季宸明显松了一口气。
夜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定是觉得，穆雪儿会选择第二个选项吧？
毕竟，一只眼睛，换一条人命，怎么想都不是亏本的事情。
可是这在季宸眼中很简单的选择题，在穆雪儿眼里却完全相反。
面对着两个选择，穆雪儿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的痛苦，并且绝望。
而看着穆雪儿那痛苦又绝望的表情，夜九却突然感觉莫名的快意。
是啊……就应该这样。
就应该这样的，像曾经的我一样的痛苦着，绝望着……
为什么，痛苦的，只有我呢？
那份已经苏醒的记忆蠢蠢欲动，试图拉着她，步往曾经的她走出的深渊。
而在她墨色的瞳孔之中，甚至有着腥红的暗芒不受控制的闪过。
但是夜九很快就将那一份情绪压制。
她从来不会让情绪像操纵木偶一样的完全左右自己。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可穆雪儿却还在犹豫着，不肯下决定。
果然，还是需要她来帮帮她呢。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夜九眸色微暗，带着阴霾。
“为什么不选择？”
“为什么？”
夜九来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选择吧。选择和我一样，失去一只眼睛。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夜九微微抬头，正好与她直视。
墨色的眸子，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声线也变得愈发轻软。
“用这一只眼睛，去换爱你的人的性命。”
“不好么？”
话音未落。
夜九的眼眸之中，迷醉的红突然代替了纯粹的墨，自瞳心一层层泛开。
夜九看着她，嘴唇微微的，无声的挪动着。
选择吧！选择失去眼睛！
然后和你的妹妹一样，饱受所有人的怜悯与冷嘲暗讽。
在黑暗中，痛苦的活着吧！
穆雪儿的脑海里，这些声音反反复复的响着。
像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收敛起眼眸之中所有的异常，夜九从穆雪儿的身边离开。
下一秒，她的瞳孔突然之间缩紧，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我不……”
不要那样的生活！
“不要！”
季宸瞪大了眼睛。
因为恐惧，他脸上的肌肉组织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雪儿？！”
季宸连忙出声，试图让穆雪儿改变主意。
可是穆雪儿却恍若未闻。
只是一遍遍的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不断呢喃着，颤抖的指尖，一点点的靠近了右边的按钮。
“雪儿！！！”
看到这一幕，季宸怎么会不明白？
他被她抛弃了！彻底的！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下意识的抗拒让被绑在凳子上的季宸激烈的挣扎起来。
那睚眦欲裂的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怖。
“对不起，宸。原谅我……我真的不要，不要面对那样的生活……绝对，不要！”
穆雪儿尖叫着闭上了眼睛，用力按下了按钮。
可是，并没有她预料中的爆炸的巨大声响出现。
“怎么……”
穆雪儿怯怯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手中的启动器，颤抖着又按了几下。
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是意料之中的自私呢。”
夜九温软的声线响起，透着几分嘲讽。
穆雪儿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夜九的目光充满慌乱。
夜九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明明只要选择舍弃一只眼睛，就可以让两个人平安离开了。”
“却偏偏选择自私的保全自己，舍弃深爱自己的人。”
“你还真是不配被爱呢。”
说着，夜九低低的笑了一声，歪了歪头看向季宸。
“你说呢？季宸。”
季宸没有说话。
但冷漠下去的眼眸，已经告诉了夜九他的答案。
“不，不是的。季宸……”
穆雪儿还试图狡辩，泪眼汪汪的模样让人心疼。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心疼她了。
以后，也不会了。
看着季宸冷漠的表情，穆雪儿狡辩的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
“被抛弃了呢。穆雪儿。”
夜九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喃。
“难过吗？可是，这是你罪有应得呢。”
伸手覆上她的眼眸，随着夜九半垂的瞳孔之中一缕红芒闪过，妄罪出现在她的掌心。
然后在下一秒，又被她为穆雪儿戴上。
在她的指间，缓缓绽放出华丽的光泽。
“罪有应得……”
穆雪儿愣愣的重复着。
“是。罪有应得。”
“忘记了吗？你伤害过那么的多人，那么多的感情。”
“你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你。从来都是那个，永远都不配被原谅的！”
随着夜九的话音落下，妄罪也随之绽放出无比幽暗的光彩。
【叮。穆雪儿自罪值已满。】
【叮。任务完成。】
听着脑海里响起的提示音，夜九的嘴角轻微的弯了弯。
果然就和她想的一样呢。
夜九收回手，瞳孔之中红芒闪过，妄罪便从穆雪儿的指间失去踪迹。
原主的心愿里，最希望的果然还是让穆雪儿痛苦，而不是让她去死。
否则，她也不可能折腾那么多事情出来。
“穆冰！”
突然响起的声音有些突兀，却也并非意料之外的情况。
夜九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季黎，嘴角微弯，依旧是他印象中那无辜的模样。
“看，我说过的。你会找到凶手的。”
“那么，将凶手裁决，应该也是你的心愿吧？”
季黎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里突然浮现出强烈的不安。
没有任何阻拦的时间。
枪声响起。
那一身红裙的少女，就这样，以一种绝对疯狂的姿态，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叮。季黎好感度+10，季黎好感度：100。】
看着他浮现出强烈伤痛的眼眸，夜九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了，在那苏醒的一小段记忆之中，将她杀死的，看不清面容的白色身影。
突然好奇呢。
那个人，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不知道呢。
不过，应该不是千昼现在的这幅表情吧……
这幅，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表情。
和曾经的她一样，看不见任何光芒的“死亡”。
不过，很快的吧？
他很快会忘记这一份痛苦。
而她，却不行……
【叮。宿主此位面的身体即将死亡。宿主即将回归系统空间。】
听着提示音，夜九合上眼眸，身体无力的倒下。
为什么呢？
永远无法逃避这种痛苦与绝望的，只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