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的一座茶楼中,靠着窗前的位置。
一个面容刚毅、身形雄壮的少年坐在一旁。身着暗色衣衫,手中端着一盏牙白色纹有青花的茶具,品着清苦的茶水。在他身后站立着两名身着黑衫的少年。
“老大,我看到清歌小姐了。不过,清歌小姐正和一个学员在一起。要不要现在就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小子收拾一顿。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身形瘦削穿着灰色衣衫的学员对着那雄壮少年哈着腰,恭敬的说道。
“哦?那学员是谁你看清了没有?清歌可不会与癞蛤蟆交朋友。”
斜瞅了对方一眼,将茶具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淡淡的说道。
“嘿嘿,好像是赫连长歌那小子。”瘦子讪笑了两声说道。
“赫连长歌?又是他!”
“就是那小子。老大,要不要去收拾他?据说他的修为还停留在练气三层,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给办了。”说起赫连长歌,瘦子不禁带着一股恶意。
“赫连长歌的身份有些麻烦。不过也算不得什么。谁不知到李清歌是我看中的女人。他敢与我抢女人,这事当然不能这么就算了。”
少年话声平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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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领完最后三个月的资源,赫连长歌便与李清歌告别。独自离开学宫。
最后这三个月,他要好好规划一下,尽力提高自己的修为。这个世界,强横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而他,才刚刚起步。
“大少爷……”
刚刚踏出学宫,一位须发俱白的清癯老人挡在了赫连长歌身前的道路上。
“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赵管家,你怎么来了?”
“大少爷,家主和夫人命我来接你回去。”老人面带微笑,轻轻说道。好似没听到赫连长歌的话语。
“嘿,既然赵管家亲自出面。看来我不去都不行了。”
沉默了片刻,赫连长歌幽幽说道。
赵管家只是微微笑着,不发一声。
赵管家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好似一拳就可以撂倒的模样。但身为楚山城谢氏的大管家,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赫连长歌的母亲曾经特意提点过他。
“走吧。”
看着赵管家无害的笑容,赫连长歌冷然说道。若是他人,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既然赵管家过来了,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跟着赵管家上了不远处停着的一部元力跑车。
一路无话,风驰电掣。
一刻钟后,元力跑车停在了一座依山而建,占地极为广阔的古式宅院前。
随着赵管家走进了这座陌生的宅院,一路小桥流水不断、楼阁轩榭环绕其间。
院落深处的一处水榭,谢元龙双手背负站立其上。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逸、蓄着短须,阵阵清风拂过,青袍猎猎作响。整个人的气势内敛而无丝毫外露,更添了几分威严。
在他身旁一侧的藤椅上,坐在一位身着藕色纱衣的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风姿绰约,容貌极美。
当她看到赵管家身后的赫连长歌时,清冷的面容荡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这一笑,仿若万物复苏,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家主、夫人,大少爷随我来了。”
赵管家身形轻移,站立到一旁,将身后的赫连长歌显露出来。
“老赵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夫人就够了。”不知何时,谢元龙已经转过身来。
“那属下就退下了。”赵管家随之离开了这处水榭。
“你这孩子,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坐下。”
对着赫连长歌招了招手,那女子轻声道。
不过赫连长歌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
女子起身走到赫连长歌旁,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快坐下,别站着了。”
赫连长歌默默坐下,将目光投向湖水中挺立着的青莲。没有理会一旁的谢元龙。
“学宫的大考就要到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打算?”
谢元龙凝视着赫连长歌清秀的脸庞,心神忽的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赫连长歌的母亲。心中不由荡起了层层涟漪,一时间难以平复。
赫连长歌默然无声,只是瞧着那摇曳的青莲。
“以你目前的修为,只要努力一把,通过考核问题不大。但也仅仅是通过罢了。你长大了,这些事情本不需我多说。不若待你考核过后便到家族开设的灵符工坊,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这样你既可以精修制符,也不耽搁修行。”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赫连长歌将目光移到身前谢元龙的身上,硬生生的说道,毫不退让。
“不劳我操心?我是你的父亲!你就这样对我说话?”
一直保持平静的谢元龙勃然而怒。对这个儿子,他已经压抑了太久。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态度都是这个样子。他一直都在隐忍。今天,他却有些忍不住了,“你这么好的资质,修行了三年才堪堪进入练气四层。这就是你的打算?就你这修为,难道还想通过考核,进入修馆?”
以他的修为层次,一眼扫过便可以将赫连长歌的修为看透。
赫连长歌默然看着他,无悲无喜。任你狂风暴雨,闪电雷鸣。我自静若处子,稳若磐石。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你先坐下,对着自己的孩子发什么脾气,真是。”
司徒嫣然站起身来将谢元龙拉到了一边,“长歌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这说明他长大了。你凶个什么?”
“再说,修馆怎么了。长歌若是想进入修馆,我这就安排他进去。练气这个层次,修炼慢了点也算不得什么。”
司徒嫣然拉住赫连长歌的手掌,轻轻拍了拍。
“不要理你父亲,有嫣姨在呢。考核的事情也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和你父亲,这都算不得什么。”
“哼!你就惯着他吧。”
谢元龙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对这个儿子,他是彻底没辙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默不作声,当你不存在。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有你我在,一时得失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