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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堂还是地狱?

浩渺无际的森林之中,生长着一些高大的树木。这些树木已经有些年头,有的竟然有两三个人怀抱那么粗。正午强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细细密密的缝隙撒射下来,若是从下向上开去,便会发现森林的上空竟然有无数的白色光点,仿佛夜晚星空一般,甚是夺目。

森林中,间或杂陈着一些古怪的石头,或是一些高矮不一的小山丘。在这些小山丘的中间部位或者更高的顶端,如果仔细的观察,会发现山壁上有大小不一的山洞,漆黑的山洞内,时不时的闪现着一双双明亮的幽深的眸子。

在森林寂静的某一个地方,一个小小的湖泊边上,湖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顺着流入湖泊之中的那一抹抹血红,便会发现躺在湖畔的一地死尸。四十多具尸体极为惨烈的横七杂八的摆放着,其中有的尸体已经不完成,要么是少了一条腿,要么便是脑袋不复存在。但更多的则是左胸口处被利器挖出了一个大洞,里面已经空无一物,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在这些尸体中,有那么一具瘦小的躯壳,身着一件破烂的服饰,赤着双脚,蜷缩在一辆打翻了的板车的下方,竟然是个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在所有的尸体中,便只有这么一具是完好的,既没有缺少身体的一部分,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流血,只是少年同样闭着眼睛。脸上的泥巴已经干裂。

天空之上,有三只大鸟在不停的盘旋着,间或看一眼下方的四十多具尸体,最后三只大鸟铺展着长达两米的翅膀,俯冲而下,瞄准了其中的三具尸体,猛烈的啄食起来,仿佛是多日未曾进食一般。三只大鸟瞬间俯冲,引发了森林中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些隐藏在附近山丘巨石中的怪异猛兽纷纷走到了山洞的洞口,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着,仿佛是闻到了梦寐以求的食物一样,纷纷从山洞里跳跃而下,一时间竟然出现了二十多只野兽。这二十多只野兽的样貌几乎一致,皆是狮身虎头,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嘴中蜿蜒而出。

三只大鸟啄食了一阵三居死尸,忽然都将目光移向了那个躺在板车下方的少年,似乎那具实体具有无穷的魅力一样,三只大鸟纷纷的扑腾了几下翅膀,双脚落在了板车边上,也不管众多围拢上来,想要抢夺食物的野兽们,故自盯着少年看去,豆粒般的眼睛轱辘轱辘的旋转着,最后其中一只打着胆子走了上去。尖锐锋利的长喙,完成了一道弯钩,仿佛只要被咬到便会撕裂一般。

“轰!”忽然一声闷雷从天际传来,将原本还算寂静的森林瞬间炸开了锅,透过树林细细密密的缝隙,想上方看去,隐约可见原本是湛蓝的天空忽然阴沉起来,闪电不停的闪烁,太阳则早已经被一大团的乌云遮蔽起来,竟仿佛是要下雨一般。只是许久也未曾有一滴雨水飘落。

阴暗的天空正中部分一道狭长的裂缝在闪电的包围之下,渐渐扩张开来,仿佛是恶魔渐渐张开了血盆大口,更多的闪电从那道裂缝里闪现而出。最终闪现而出的闪电练成一道长长的金光,金光反过来竟然将那道裂缝越撕越大。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响,这一次的雷声将那些正要取食的野兽们惊吓的站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前进不得,后退不得。而那几只大鸟皆是惊恐的看着森林上方天空的变化。

最终,从那道裂缝里面,一道白色的光芒冲射而出,白色光芒宛如闪电一般,只是瞬间就冲破了厚重繁密的森林的阻挡,原本有些暗淡的森里之中,瞬间明亮了起来。

白色的光芒笔直的射向湖边的那一堆死尸之中,最后冲刺进入板车地下的少年的躯壳之中,旋即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开来,能量的波动仿佛是水面的波纹,以那名少年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强烈的波动将距离少年最近的那只怪鸟震飞开去,最后掉落进数十米外的湖水中。

其他的野兽纷纷惊吓的连连后退,只是一边倒退着一边观望,眼中惊惧好奇错综交杂。

白色光芒渐渐的没入了少年的躯壳之中,约莫几分钟后,白色光芒终于消失不见。天际上的乌云也开始消散,那道裂口在白色光芒冲射而出后,便闭合起来,乌云散去,太阳重新露出了脑袋,金色的光芒在一次撒射在森林上空,一时间空气再一次燥热起来。

波动消失后,众野兽们便不再惊惧,转而再一次走向去,慢慢啃食起地上的死尸。那剩余的两只怪鸟回头看了一眼被震飞掉进湖水中一命呜呼的那只怪鸟,黄豆粒般的眼中闪现暴虐的凶光,两只大鸟扑闪着巨大的翅膀,买着步子,向少年走去。

尖锐的硬嘴还未触及到少年的胸口,忽然那名一直昏迷中的少年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霍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轻抚着胸口,喘着粗气,似乎做了一个极为恐怖怪异的噩梦一样。

那两只大鸟原本是想要将少年取食,然后为自己伙伴出口恶气的,不曾想少年竟然会醒过来,那两只大鸟也被少年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怪叫了两声后,便向后退去。隔着五米的距离死死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呆呆的看着身前的景物,怪异的野兽,湖泊,死尸,高大的树木。

“这里是……天堂?”少年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地上的那些死尸让他否定了内心的想法“或许是地狱吧!没想到地狱原来是这个样子!海棠啊海棠,竟然连死,我们都无法在一起,你此刻一定在天堂之中吧!”

这个故自呢喃着的少年,竟然是震动真个神州武林的剑圣,柳如风。柳如风再一次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了一下全身,发现自己的身体缩小了许多,而身上也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风有些惊疑,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地狱的惩罚么?让我变得更加的落魄。也罢也罢,想我柳如风驰骋神州江湖,杀人无数,也算是作恶多端,罪孽深重!”

柳如风苦笑着,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小跑了几步冲到了不远处的小湖边上,然后低着头对着湖水照来照去。湖水中映照出一个满脸泥巴的少年稚嫩的面容,少年的眼眸中充满了迷惑。

“难道进到地狱,连容貌也要改变么?”柳如风抚摸着脸颊,有些无奈,掬了一捧湖水,清洗了一下脸颊。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爱好干净的人,平日里除了素衣,别的衣服更是很少穿着。像今日这般身着破旧,满脸泥垢,还是一个孩子的容貌,柳如风只当是死后来到了地狱,受到了阎王的惩罚而已。

可是旋即又感觉不对,如果自己已经死掉,又怎么会还有肉身,死后的人不是只有灵魂的么?柳如风有些怀疑起来,悟性极高的他,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伸出手掌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立即疼痛的龇牙咧嘴。肉体的额疼痛感无比真实的存在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如风再一次照着自己的容貌,虽然是个孩子,可依旧是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而且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英气。只是这个身体的的确确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小的时候的。

柳如风呆呆的跪在湖边,陷入了沉思之中,结果却是毫无头绪,身后渐渐传来响动,柳如风这才想起来身后的那些野兽怪鸟,还有那一地的死尸,死尸他并不惧怕,毕竟他曾经是巅峰人物,比这更多的死尸他也见过。他担忧的是那几只野兽,以他的见闻,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凶兽。

狮身虎头的四脚兽,还有翅膀长达两米的怪鸟。

加之刚刚那些野兽贪婪的吞噬人肉的样子,柳如风竟然从心底感觉到了一股股的恶寒。因为无知而产生的惊恐慢慢袭上心头。柳如风回过头来谨慎的盯着那些正在靠近自己的野兽,心想这难道是地狱阎王饲养的怪物,专门吞食新进入地狱的人的么!

柳如风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他原本想要自杀陨灭,是希望能够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和自己最爱的妻子海棠相见。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的确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这里却显然不是他原本想要去的地方。

这样一来,柳如风便觉得他的死已经没有了意义,既然没有意义,他又干嘛平白的受到这些野兽的惩罚,就算是要被严惩,那也是阎王亲自来将自己带入十八层地狱中。

“你们这些阎王的走狗们还没有资格惩罚我柳如风!”柳如风怒目圆睁,手伸进袖中,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青越剑。当即立即抽回手掌,双掌猛烈推出,想要使用自己的如风烈焰掌,可是瘦小的手掌打出后,并没有一丝的效果。柳如风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小手。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原来自己的武功已经尽数消失了。”

低垂着脑袋,只听见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还有两只大鸟的扑闪着翅膀的声音。柳如风突然抬起了脑袋,再一次做出全力一击的动作,那些野兽见他动作竟然迟疑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忌惮之前从柳如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待过了少顷,并未有任何的异象,那些野兽们这才继续向前冲去,动作较之前少了小心翼翼,更加的放的开了。

柳如风脚下开动,趁着刚刚野兽们迟疑的那一刻,已经逃窜出了十几米。他可不是那种只会硬上的笨蛋,原本还在那个世界活着的时候,柳如风就明白意气用事,做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只会害了自己,那是傻瓜的行为。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等到能打的过的时候,回来再打!

这是他一贯的准则,否则他也不会在多年后将那一窝的山贼全都杀掉,更不会在五年后将独孤破天仅以七招就打败。

所谓的强者,便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战斗中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全身而退。如果连性命都丢掉了,还谈什么强者,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的人,又能够有多强。

毫无疑问,柳如风是个强者,在那个世界,他是,在这个未知的地方,即便是地狱,也只有真正的强者才可以制裁他!

这是强者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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