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
不烧穿也冒烟。
东窗本多事,
只是暂未发,
危险!
这余仪也真是,吃饭以前下床走路还两腿发软,才放下碗筷,又拉住赵钢往卧室去。赵钢今天总算明白了“好吃的是饺子,好睡的是嫂子”这句话的含义了,无可奈何,只有硬着头皮上。
夜路并没走多远,就碰见鬼了,一对男女正在席梦思床上打滚,外面突然传来了开门声,余仪后悔没从门里上锁,赵刚当警察出身,手脚麻利,立即翻身下马,统上裤子就跑进了客厅,立即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高声说道:
“老板娘,谢谢您的酒,我去上班了。”假装正经,装得要说有多像,就有多像,还没走出大门,胡得志提着个大行李袋已经进了大门,两个男人碰了个面对面。“胡主任,您好。”赵刚镇定地打完招呼后,不等胡得志说话,人已经出了大门。
余仪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后,就立即去厨房里洗碗。装做不知道老家伙回来了,因为他是提前回来的,他原来告诉她明天才能回来,她虽然嘴巴上说不怕老家伙,但心里却在打鼓,胡得志最恨余仪将陌生男人带进家里来,一看见赵刚心里就起了怀疑,因为赵刚太帅了,于是悄悄地溜进卧室,往床上一看,妈的!竟有一滩果冻,还是热的,知道红杏已经出墙,牙齿恨得直响。但他并不声张,立即出来到了客厅里,因为他不敢拿他年轻的老婆开刀,只能收拾赵刚那畜生。这也只怪余仪太大意,硬生生地留个罪证给老家伙。
“你回来了?吃饭没有?”余仪从厨房出来后,笑嘻嘻地跟丈夫打招呼,内心里却在笑道:给你戴了顶绿帽子,请你莫生气。
“吃了,你叫那个大个子来干什么?”胡得志沉住气问道。
“我看他为人忠厚老实,就让他帮我管理货物入库和标签工作,顺便请他来家里吃了顿便饭,你意见吧?”余仪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说话又恢复到从前跟老家伙讲话的口吻。
“既然你已经调动好了他的工作,我还有什么意见?”胡得志嘿嘿笑道,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那你在家休息吧,我去上班了。”余仪说完去卧室拿包包,包包放在床头上,往床上一看,妈呀,床单上竟留下了一滩赵刚的东西,她还庆幸老家伙没发现,于是立即将床单换了下来,然后就去上班。
下午下班时,赵刚就像往日那样从小路回家,离开仓库一公里远左右,走到一条小巷子里时,突然被两个男人栏住了去路,再往身后一看,也有两个男人,每人手里拿着根铁棍。赵刚知道东窗事发,一定是胡得志请来的打手,君子报仇十年,小人报仇眼前,胡得志就是这样的小人,连一夜都没度过就请打手报仇了。赵刚对着打手们吼道:
“你们想敢什么?”
“小子,你胆子还真不小,连老板的嫩老婆也敢搞,我们只想割下你裤裆里的家伙拿回去给你的老板下酒。”一个大块头操着本地普通话,哈哈大笑道。
“血口喷人,谁看到我搞了老板的老婆?”赵刚质问道。
“老板亲自碰上了,算你倒霉吧,从此以后就可以进宫侍侯娘娘了。”又一个本地人笑道,手里真还拿着把水果刀。
“你们敢动老子一根汗毛就要你的命。”赵刚边说边往前走,两根铁棍迎面打来。赵刚并没退缩,而是身子往上跃起,一脚就踢倒一个拿铁棍的家伙。几年警察生涯的磨练今天全用上了,几个回合,已经将四个打手打翻在地,伤得怎么样赵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自己的肩上、背上也各挨过一铁棍,打完架以后拔腿就跑,他知道四个打手都是本地人,他可惹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赵刚跑出巷子后,就立即给余仪打电话:
“老板娘,我应聘来时,曾经填过一份表,请您马上找出来烧掉,拜托了,保重,后会有期。”不等余仪说话,他就关上了手机了。一口气跑回家里,进门就对陆茜说道:
“陆茜,快给我的所有东西收进包里,我刚才打架打伤了本地人,必须立即离开深圳。”
“小老板,我跟您一起走。”
“不行,这次是逃命,我会给你信息的,等风头过了后,你再去找我,无论谁向你问起我,都说你不认识我就是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陆茜一边收拾赵刚的行李,一边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就将身上的一千多块钱全部放进他的包里。东西一收拾完,赵刚搂住陆茜亲了一口后,提起包包就出门走了,到了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陆茜已经哭倒在楼梯上。
冉苒终于接到了私人侦探社的消息,她立即请假去了到侦探社,侦探社的探子递给她两张照片,她一看,一张是赵刚的照片,另一张是陆茜的近照。
“他们两人就在深圳吧?”冉苒兴奋地问道。
“是的,男的在仓库工作,女的在饭店里做事。”探子不再往下说了,冉苒明白他的意思,等她付清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的侦探费后,他们才会告诉她赵刚他们两人的地址,于是她立即从包包里拿出钱来交给侦探社,侦探社就将赵刚、陆茜两人的详细地址告诉了冉苒,这是他们打工的地址,并没有住址,冉苒高兴地走了。
冉苒立即回到宿舍,进行化装,乔装打扮后,似乎不是冉苒的本来面目了,但见她穿着件白色男式竖领衬衣,牛仔裤,运动鞋,头上戴了一顶遮阳帽,鼻梁上架着付大墨镜,如果胸脯不鼓起的话,简直就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她坐出租车,在上午十一点钟赶到了赵刚打工的仓库门口下了车,也不急于进去,而是仔细打量这座大型仓库,周围十分冷清,心想她的男朋友赵刚怎么找到这个鬼地方来打工?这时正有一位搬运工从仓库里面出来,于是她走上前去问道:
“师傅,我这位老乡是不是在这仓库里上班?”冉苒一边说,一边将赵刚的照片拿给对方看,搬运工一看,原来是几天前出了事的赵大个,因为工人们并不知道赵刚叫什么名,只知道他姓赵,于是大家叫他赵大个,这个工人又望了冉苒一眼,说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们是湖南老乡,我是来看他的,他在里面吗?”
“他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听说他打架打伤了几个本地人,连夜跑了。”
冉苒听了,心里凉了半截,花八千元请人找到他,就差那么两天就见不到他的面了,于是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离开了仓库,立即去找陆茜。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陆茜了,陆茜正在搞卫生,冉苒走近她说道:
“陆领班,我们又见面了。”
陆茜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冉苒来了,一点也不惊慌,因为赵刚前晚已经走了,于是抬起头说道:
“啊,原来是冉苒姐,快请坐。”说完抹干净手,立即就给冉苒拿了一听饮料。
“陆茜,你不是说你在望城坡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深圳了呢?”
“冉苒姐,请您不用兴师问罪,我并没骗您,是小老板逼我暂时不告诉您的,否则他就立即离开深圳。”
“他人呢?”
“他前晚跟本地人打架打伤了好几个人,连夜跑出了深圳,他说他暂时不跟任何人联系,免得连累别人。”
“他原来住在哪里?”
“我问过他,他也不肯告诉我,他说就住在仓库,其实他并没住在仓库,我确实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陆茜是当领班出身的,编故事的水平可以说是一流的。
“你住在哪里?去你那里坐坐好吧?”冉苒想搞个突然袭击。
“好呀,我向老板请一个小时的假。”陆茜说完请好假后就陪冉苒去到她的住处,进屋后,冉苒就直接走进陆茜的卧室,里里外外一看,确实没有赵刚在这里的痕迹,因为没有男人的任何生活用品,只有陆茜一个人的东西,于是心里略觉得自己错怪陆茜了。说道:
“陆茜,你是怎么找到赵刚的?”
“冉苒姐,您离开长沙时,不是要我继续帮您寻找小老板嘛,我就在湘江大桥的桥孔里找到他的,他当时身无分文,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就给了他一点生活费,并劝他立即与您联络,他说他没脸见你们冉家父女,说要赚到钱将火锅店赎回来了,再去重庆找您,并说要来深圳打工,要我借点路费给他,我不很放心,反正我也想出外面来找点事做,于是就陪他来到了深圳。”
冉苒听了陆茜的话后,觉得她讲的也可能是实情,因为她太了解赵刚了脾气了,于是问道:
“陆茜,赵刚的手机是不是在长沙卖掉吃饭了?”
“他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说给您打完最后一次电话后,就将手机扔进湘江河里去了。到深圳后我劝他再买一个,方便一点,他就是不买,他的脾气我以前并不知道,后来我觉得他是最要强的男人,没钱买抽烟,我给钱他,他就是不肯要,宁愿把烟戒掉。”陆茜说的前面是事实,后面是假话。但冉苒听了心里十分高兴,认为赵刚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值得她去爱,于是又问道:
“陆茜,这次你估计赵刚会去哪里?”
“冉苒姐,他前天晚上九点钟的样子,突然来到楼下叫我,要我借点钱给他,我身上只有一千多块钱,于是全部给了他后问他这么匆匆忙忙做什么,他说他刚才跟本地干了一架,可能打伤了人,他必须马上离开深圳。我问他准备去哪里,他说走到哪算哪,叫我莫管他,任何人打听他,就说不认识他是了,说完急急忙忙叫了一辆的士就走了。”
“他从不打架的,这次肯定是本地人欺负他才这么干的,现在又去哪里找他呢?他有你的电话号码吗?”冉苒说道。
“他不要我的电话号码,说他现在从不打电话、从不上网,过着原始人的日子。”陆茜真能编。
“陆茜,你准备在这里做多久?”
“我也没个准,好做就做到年底,不好做随时都可能走,工资低得可怜,我是为了帮您照顾小老板才做的,不然我根本就不会干。”
“陆茜,再拜托你一个事,请你在这个饭店继续做下去,因为赵刚现在只有你这么个老乡熟人,万一他碰到困难了,可能会来找你帮忙,你如果走了,他就更成问题了。”
“好吧,但我希望您不要误会我。”
“对上次的误会我向你道歉。你的工资低了,我每月补助你一千好吧。”
“冉苒姐,朋友交义不交财,我嫌工资低不是因为缺钱用,而是觉得自己掉价了,我既然帮你,就不可能要你补助我。”
“那我就谢谢你了,我现在也在深圳进公司做事了,请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冉苒说完告诉陆茜昨天才换的新电话号码,并说原来的号码继续使用,两个号码都可以找得到她。
“冉苒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花了八千块钱请私人侦探社的探子找到赵刚打工的仓库和你做事的饭店的,只可惜晚了两天,这也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吧。陆茜,你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快到了,你去上班吧,我也要走了,以后多联系。”
“冉苒姐,您去我那个饭店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我回去吃,我也是请假出来的。”
于是陆茜与冉苒在她的楼下分了手。
胡得志见到自己请的四个打手鼻青脸肿来见他时,肺都差点被气炸了。这四个人都是当地的混混。
“你们简直是饭桶,四个男子汉竟被一个打工崽打得狼狈不堪,还有脸来见我。”胡得志用本地话骂道,因为他在他们那个社区内,还是比较有实力的人物。
“胡老板,那个家伙肯定是学过武功的,就是再加上四个也不是他的对手,简直比电影里演的还厉害。”一个傻乎乎的打手说道。
“算了,给你们每人一千块钱,不准乱讲,快滚回家去吧。”胡得志用四千块钱就将他们打发走了。当他回到家里时,正等着跟他算帐的余仪铁青着脸迎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姓胡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欺人太甚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余仪,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明说了吧,别人搞了我的老婆,我还不能给他一点教训?”
“他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搞了你的老婆?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我的家伙长在我裤裆里,难道你还比我更清楚?”
“余仪,我中午回来时一走进卧室就看见了床单上的粑粑,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如今还倒打一耙?”
“放你娘的狗屁,你拿床单来看看?”余仪“啪”地就给了胡得志一耳光,因为她知道,她越凶狠,就越能说明她的清白,这就是倒打一耙、反逻辑的效应,她运用得得心顺手。
挨了一耳光的胡得志,确实很有忍耐力,既没回嘴,更没还手,而是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跑进卧室去拿床单,一看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中午到底是不是这条床单,他已经记不清了,证据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可辩的呢?于是返回客厅里,脸上堆着笑容向余仪陪不是,说他误会她了,错怪她了,请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余仪内心自然好笑,男人窝囊到如此地步也真难做到,于是说道:
“如果明天没人验收货物和写标签,你就自己干好了。”
“他明天不来上班了?”
“你请那么多人追杀他,他难道想来送死?”
“你打电话请他来就是了嘛。”
“他有我的号码,我没他的号码,他是用公用电话告诉我的。”
胡得志已经无话可说,但内心高兴得很,奸夫终于被他赶走了,头上的绿帽子也可以摘下来了。
对于余仪来讲,这事只是才开始,想让她就这么罢手便宜老男人,那他就不是余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