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示众虽名声上挂不住,但四人很快就乐于其中。其中尤以塔姆最为高兴。
四帅的游街示众,很快就传遍了黎明城,那些听过四帅事迹和受过四帅帮助的人很快就聚集起来,对四帅的处境进行了亲切的慰问。四人游街人们夸赞,热烈同四帅打招呼。人们做好美食等着四帅游行到自家门口时喂给四人吃,下雨有人帮他们遮伞,累了有人沏好茶喂他们喝,马车见到四人也都停下让他们先过。虽为阶下囚,却深得百姓拥爱。这种走到哪吃到哪还不用等的日子更是让塔姆沉醉其中。四人也都不再如一开始的垂头丧气,面对众人的招呼也都笑脸应回。
当然也有取笑和鄙夷声,只不过这些声音都是悄悄的躲在背后说。
四帅这天放了学,穿上重甲披上枷锁开始游街,刚一上街,马上就有人对他们招呼:“四帅,游街啊!晚饭还没吃吧!这是我家新做的桂花糕和新酿的桂花酒,尝尝吧!”
塔姆当即迫不及待的答应。
女妇当即端上糕点提着壶酒喂食四人。除了帅庆不喝酒以外,三人都喝了点甘甜的桂花酒。
“大人,你也尝尝吧!好吃得很呢!”女妇对跟在四帅后面的牵着铁链骑在马上负责监视四帅的守卫说。
守卫笑拒绝:“我在当值,就不了。你给四帅吃吧!”守卫显然已经习惯了眼前这幕。
“大婶,今日街头相比昨日较为冷清,这是何故啊?”嘉文对喂食的女妇问。
“哦!这是青玄城的娑娜今天来黎明城了,大伙都到西长街的醉春楼看表演去了。”女妇笑答,“哎呀!不说了,表演马上要开始了,我要走了,你们也赶紧过去看吧!”
女妇停止了给塔姆的喂食,将糕点和酒壶拿回家中,锁上房门,往西长街方向跑去。
“还没吃完呢!”塔姆对女妇喊。女妇已经不见了人影。
“好了,等会到了西长街,有你吃的。”嘉文对意犹未尽的塔姆说,“娑娜可是青玄城出名的人物啊!许多人花重金都难得听到她的琴音,我们也赶紧趁这次机会过去看吧!”
黎明城堡在黎明城东部,四人游街也是从城门开始,距西长街有着不远的距离,四人戴着枷锁又身披重甲,等赶到西长街,表演已经开始许久了。
醉春楼附近已经挤满了人,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叫好声。
四人拖着铁链,铁链的声响很快就引起了围观众人的注意。
“四帅来了。”
“快请四帅到最前面来。”
“哎!怎么走了。”
“哎!别走啊!”
人群突然喧闹起来。
四人从众人让出的道上走到醉春楼的最前面,抬首望去,醉春楼上一位贵妇模样的人正示意众人安静。
“我和小女初来贵宝地,路途遥远多有不适,本想拾掇拾掇早点歇息。奈何醉春楼老板诚意相邀,这才让小女出来抚琴一首。”贵妇见众人热情不减,脸上浮现满意之色,接着说:“现琴曲已奏,天色也已晚,小女路途舟车劳顿也有倦意,需要歇息。所以各位都请回吧!从明天起我和小女会在醉春楼设宴一月之久,每日席间小女会抚琴三首,到时有意者尽可来醉春楼听之。”
围观众人皆一脸扫兴之色。
这当口不知谁喊了一句:“四帅都慕名而来了,你们不再奏上一曲吗?”
马上就有人接说:“对啊!四帅都来了,你们不弹岂不是看不起我们黎明四帅?”
“就是就是,连四帅都看不起,你们以后也别弹了,弹了也没人看。”
贵妇不解,忙问一旁的醉春楼老板,醉春楼老板同贵妇说了一会,又手一指最前面的四人,三人脸一红,只有塔姆一个劲吃着旁人给的美食。
贵妇顺着醉春楼老板手指的方向朝四人看来,而后又同醉春楼老板商议了一会,后对众人说:“四帅之事我已听老板说,在下也十分敬重四帅这样的英雄。既是如此,不如众人和四帅一同入醉春楼里就坐,我且去和小女商议准备一番,稍后便让小女再为四帅和大家抚琴一首。”
四人被众人簇拥着准备进酒楼。守卫一脸难色的在后面阻止喊:“殿下,你们是来游街的,不得进内啊!”
四人佯装没耳闻。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醉春楼。
守卫正为难要不要把他们带出来,旁人的言语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呀!你就假装不知道不就好了。再说娑娜抚琴可是难得一见啊!你不想一起听听嘛?”
“是啊!明天就要花钱才能听到了,今天趁此机会还不进去听听。”
守卫不再犹豫,进了醉春楼人群中挤到四人后面。说是监视,实则也有保护四人的安危的意思。
在众人就要等得失去耐心的时候,贵妇走了出来,一同走出的还有一位身穿大红云纹长裙的年轻女子。
女子抱琴,放于桌上,缓缓坐于琴前。琴古色生香,镀金云纹镶于表面,琴人相配,雍容华贵。
“既然四帅和众人如此捧小女的场,那我就请小女为大家弹奏一曲佳人醉春风,以谢在场诸位。”
随着贵妇话毕,娑娜抬手放于古琴上,玉指轻拨,优美的琴音就从古琴上跳到众人耳中。
娑娜优雅的动作间,琴音袅袅升起,悦耳琴音如黄莺出谷,给人一种山林静谧的美感。酒楼无人声,只有从古琴上传出的动人旋律在酒楼里萦绕。
帅庆听着听着,就恍惚觉得大小姐就在他跟前轻舞,一颦一笑,仪态绝美,活灵活现,舞毕站于他身侧对他甜笑。帅庆忍不住伸手抚摸大小姐脸颊,手触间却是胡渣硬刺感,定睛一看,眼前人却是嘉文。
将手伸回来,看旁人皆都恍恍惚惚,一脸沉醉。就连不住吃着东西的塔姆,都止了咀嚼,呆呆的愣在那里。
“各位,一曲抚毕,我与小女就先回去歇息了。要是仍觉不尽兴者,明儿赶早于醉春楼订座。”
贵妇的话唤醒了在场众人,见贵妇与娑娜走后,众人这才起身离开,嘴上仍不住赞叹。
“四帅,走了哦!”
“四帅,明天见。”
众人同四人打过招呼,尽数离去。
四人答应着,见天色已晚,算算从西长街走到城堡,刚好就是关城门时间,也就往回走。
归途四人皆不作声,仿似还流连于美妙琴音之中。
天色渐行渐暗,没多久,就彻底黑了下来。
寝房澡堂内,四人泡着澡,将游街下来的风尘劳累洗去,一边洗一边闲聊。
“大哥,我们明天还去听吧!你知道吗!娑娜弹琴那会,我好像看到卡特在我面前轻舞。”
“我也很想再去听啊!可是听说一个座位要一千金,我和你又都被停了生活费,哪有钱啊!”
“不是有黑令吗?”
“三弟,醉春楼不属于给你黑令的那个家族,黑令没用。”
“要不,我们直接去,想来以我们四帅的身份醉春楼老板不会收钱。”
“不一定呢!再说醉春楼只是提供场地,收钱的是娑娜母女两。”
“不管行不行明天都去试一下。”
“恩。”
“我饿了。”
“你又饿了啊!”
“那回去吧!寝房里好像又有人送吃的了。”
第二日,四人游街至醉春楼。座位早已订满,并被告知接下来的一个月位置也都被订。饶是如此,醉春楼外还是挤满了人,人们从各处赶来,只为能听到那断断续续流露出来的天籁之音。
常常满座,座无虚席,娑娜和她的古琴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黎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