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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火烧黑松林

连日来坂垣的攻山战斗,毫无进展。相反守山的范哈儿,川军却越战越勇。坂垣自己不但没有前进半步,反而又陷入范哈儿的重重包围之中。现在自己的三个旅团、一个坦克联队、两个骑兵联队均有损失,特别是山崎八重的三十三旅团损失更是严重,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隘口前沿的那片开扩地也丢了。

他真的懵了,他再也不想如何去突破范哈儿把守的万家岭、麒麟峰、攻占马回岭解救一百零一、一百零六两师团这个问题了。现在他最想的是,如何才能兔遭全军覆没的命运。此时的坂垣已沮丧到极点,他一方面惊恐地发报向畑俊六报告:“经过五天四夜拼死血战不但没解救出一百零一、一百零六两师团。遭遇顽强阻击、受到重创。现又被范哈儿用猴子兵,劫去了全部物资、弹药。我师团反而在德安西南方的马回岭、万家岭、一带又陷入了范哈儿川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弹尽粮绝。望华中司令部畑俊六大将司令官火速派兵解救突围,并要求后勤物资部,在最短时间内给予物资粮草弹药空投补给。”

坂垣被范哈儿用猴子兵,在万家镇劫去弹药、物资后,真的是弹尽粮绝。怕遭遇襄阳那样的覆灭,情急之下,连夜急忙将各旅团长,紧急召到自己的指挥部商讨对策。参谋长梅津美治郎,详细地分析了范哈儿在万家岭、麒麟峰及马回岭的布防情况。宣布坂垣和他制定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参谋长梅津说:

“明天山崎旅团、派两个大队、进攻马回岭主峰,余下的部队和濑武整编为一个旅团和十几辆坦克及两个骑兵大队进攻万家岭。”

“为什么?”山崎不理解。

坂垣道:“因万家岭山下有一条简易公路,适合坦克在前冲锋开路,木岛、濑谷部队在万家岭山下松林中可集结敢死队准备突围。马回岭主峰佯攻吗!”

“师团长高明!”山崎高兴地说。

坂垣接着在地图旁转了两圈,仔细地看了看万家岭的地形,又坐下对梅津参谋长说:“范哈儿太狡猾了,地形占优势,你和山崎、木岛、濑武等务必谨慎,谨防又上范哈儿的当……”

“请师团长放心!”梅津说:“我巳派出大批侦察人员潜伏到山下抵近侦察。再加上司令部不断派飞机侦察,哈儿的一举一动我全知道。”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吗?”坂垣慢慢站了起来。

太阳从东方天际蹦了几蹦,马上露出了他那带血的脸。但昨日残留的浮云遮在地平线上,他只好拼力地往外钻。好一个阔大苍凉的天,晨曦下范哈儿在万家岭山上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约两公里处日军第五师团的工兵部队正在修建简易公路,前面的树林里敌人大约有七、八百人,远处还有些奇怪的汽车在活动。范哈儿边看边说:

“范强格老子我差点忙忘了。你娃马上通知所有的机枪手,和特等射手,把弹仓前五发子弹都换上曳光弹,等小鬼子从前面的树林中冲出时,格老子对准树林周边的汽油桶开火。”

“大少爷,你娃好久把汽油桶放在树林边的哟?”

“格老子那是小鬼子坦克兵败逃后留下的,趁夜晚狗日的些不注意。格老子叫张麻花格龟儿子率工兵,把留下的汽油桶悄悄放在树林周边。”

放下望远镜哈儿认真说道:“格老子我在小鬼子败逃后留下的帐篷边上,找到了两袋小鬼子可能用来给营地进行消毒的白灰。上面对着我们阵地这面,我都叫张麻花派工兵涂上了醒目的白点、或白圆圈。油桶底部都戳了小孔,油已慢慢向四周地上渗漏。一共二十六桶,打着油桶之后,用机枪封锁树林,你娃格老子别让狗日的小鬼子兵向外跑。烧死这帮龟儿子、狗日的烂杂种。”

范强连忙拿起电话准备拨打。

哈儿又拿起望远镜逐个看了看,那些涂着白点的油桶没人动,不过周围有敌人的坦克在活动。他大声的说:“范强你娃通知机枪手,和特等射手两分钟后进入战斗,对准油桶开火。”

他一边说一边叫身边的卫兵一个特等射手,瞄准东面最后的一个油桶,他担心油桶被敌人发现移走,破坏了他的大计。

范强拨打电话命令各团准备射击油桶,并封锁鬼子兵所有的逃跑道路。哈儿看了一下表,心里开始了开火倒计时。他看到两名鬼子兵从坦克上下来,向一个油桶走去,其中一个认真的检查油桶的周围,看油已经向地下漏了,便向油桶踢了一脚。哈儿卫兵对准了白点抠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团。那两个鬼子兵身上溅满了汽油,像两把点燃的火把,一面大声的惨叫,一面在树林中乱跑,把温暖传给大家,大火马上引燃了树林和坦克。

“砰、砰、嘎、咕、咕、哗……”范强的机枪手和特等射手们不停的向着那些白点开火,很快整个东面的树丛全部着了起来。其余的十几挺机枪也向树林周边的油桶打了一百多发曳光弹、在树林的四周,不断的引爆了一个个巨大的火团,二十多个爆炸的油桶,四处飞溅的汽油燃了,很快的形成了燎原之势。森林里烈焰冲天,整个树林都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映红了天空。大火中油桶不断发生爆炸,油桶的残骸和碎片夹带着大火,被高高的抛向空中。落在森林后方阵地上,树林里、阵地上躺满了被汽油点燃的小鬼子官兵。真正是“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这一次也让小日本皇军武士,真正的享受了一下,被火烤成乳猪的感觉。

一群群大日本皇军官兵,从燃烧的树林中窜了出来,身体象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胡乱的扑打着身上的大火,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这些人在地上绝望的翻滚着,企图压灭身上的烈火。有些人甚至喊着自己的战友,和同伴恳求帮助自己结束痛苦。有一名全身都着火的军曹,在阵地上翻滚着,所滚过的地方都被他引燃。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最后倒在了一位,躺在地上中尉的腿上。中尉拼命踹他,想使他离开自己,然而中尉的脚和腿,已被沾上了汽油燃起了起来。他气愤的掏出了手枪,歇斯底里胡乱的,向着那名同伴军曹身上开枪,直到打光了弹仓里的所有子弹。然后自己把枪扔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满地的大火,然后放声大笑。他疯了,他被吓疯了。

树林里一片火海,火海中鬼哭狼嚎。惨叫声撕心裂肺,景象惨绝人寰。呼啸的东南风不断的把氧气注入燃烧的大火中,使之燃烧的更猛烈,更彻底。林中鬼子兵不顾一切的纷纷的逃出树林,想远离火海,向万家岭前还没干涸的河里跑。但那里也不是天堂,范哈儿早已差人把上游,用土布袋堵住。见鬼子兵往河里跑,便炸堤放水,大水骤至,平地水深丈余。鬼子兵到处乱窜,随波逐浪者,不计其数。几十挺轻重机枪,严密的封锁着树林、河道的边沿。东南风夹带着灼热的空气,让范哈儿远离两千余米之外的川军兄弟伙都感到热浪灼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可是兄弟伙顾不得这么多了。

几十挺轻重机枪,“嘎、咕咕、嘎、咕咕……”象不断挥动的巨型草镰,无情的收割着向外逃跑的鬼子兵生命。从轻重机枪口里喷出的火舌,迅速的射向从大火中跑出来的鬼子兵。坂垣师团的大日本皇军官兵们成片成片的倒下,弹雨把皇军武士重新赶回树林。大火又无情的把他们赶了出来,使坂垣的鬼子兵不知所措,如何是好。整个树林边沿和河里躺着,数不清鬼子兵焦黑的尸体和伤员。

在万家岭高地上,可以清皙的看到在大火中不断挣扎的鬼子兵,和一些倒在大火中死前不断四肢抽搐的日军。这些小鬼子死状极其痛苦,真可谓惨不忍睹。

一个鬼子不堪忍受在烈火中的煎熬,自己拉响了手榴弹……大火把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他们将永远的和这块远离日本,数千公里之遥的陌生土地融为一体。机枪不再扫射了,惨叫声也渐渐的停止了。

战场突然感到了格外的肃静,两边的人都在望着这熊熊燃烧的大火。唯一能听到的是树木在燃烧时,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和大火燃烧呼呼的啸声。双方谁也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较量战斗,就发生如此的惨烈场面。就连范哈儿和欧瞎子、范强、高石匠、祝娃、张麻花等,这些在战场上杀小鬼子眼都不眨一下的勇士们,一时间也被这极其恐怖的战场奇观震骇惊呆住了。

范强不禁惊叫道:“格龟儿子大少爷你老人家**是不是也太黑了点?(意为心狠手辣)这招也太刮毒了点,(意为手段狠、辣)狗日的龟儿子小日本杂种些也太惨了。”

欧瞎子道“哈哥当年三国诸葛亮——孔明火烧博望坡两三百里,格老子是没看到过,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你娃格龟儿子就来个火烧黑松林二、三十里,一下烧死狗日的小日本杂种七八百近千把人,哈、哈……你娃格龟儿子硬是篾片子擦屁股——刮毒!(意为做事不留情面,太过分)硬是够**黑。格老子我们还无一伤亡。你娃牛B!真牛B!你娃硬是比三国诸葛亮——孔明还牛B!”

哈儿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格老子没什么刮毒不刮毒的,咋个整不要紧,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命。你娃格龟儿子,对狗日的日本小杂种,就是要黑起***海起整!打仗嘛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菩萨心肠。战场上你格老子,不海起整死狗日的龟儿子坂垣杂种。格老子坂垣那老狗日的胎神就得整死我们。格龟儿子打仗总之一定要有人死,龟儿子哩,格老子可不想死。”

范哈儿合掌当胸念到:“老天爷是小日本龟儿子杂种些坏事做多了,不是我哈儿**黑,(意为心狠手辣)是你老天爷给这些狗日的龟儿子些的报应哈。”

欧瞎子、范强、祝娃、高石匠、张麻花等一齐合掌当胸喃喃地祷告着,脸上神色极其庄严。

几十年后,当时参战双方人员,回忆起这场原始而残暴的大屠杀场面,胸中仍感到不寒而栗。不愿意提起这场战斗,都竭力的想抹去自己记忆中那挥之不去的恶梦似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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