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一拳挥出,测试台上的测验石光芒一闪。
“何宁,八阶,炼体高级!”二长老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大声宣布。
何家失去了一个天才,但偌大的家族,不是靠一个天才支撑起来的,而是需要有无数优秀的后代。
何况,这个优秀的后辈还是他孙子,他怎么会不欣慰。
“何宁果然厉害,十六岁就已经练体八阶,怕是不用二十岁就能成为灵修。”
“在凝霜城,不到二十岁就突破灵士的人物,也没几个吧!”
“别说凝霜城,就是在整个北方,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何宁无敌,何家永世昌盛!”
台下有人鼓掌,有人欢呼,热闹非凡。
“可惜!如果何暮不是……”
“有什么该可惜的,一个快死的病秧子,怎么比得上何宁,提他简直是丢我们何家的脸!”
“下一位,皇灵儿。”
二张老顿了许久,让何宁充分享受应得的掌声,方才报出下一位测试者的名字。
奇怪的是,下一个测试者竟然不姓何。
皇灵儿做为在场唯一一个外姓子弟,没有半点怯场,自信而优雅的走上测试台。
她微微躬身,礼貌的跟二长老打过招呼后,美丽的脸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挥手一拍,仿佛身前的测试石只是肩上的灰,只需轻轻拍落。
她动作如此轻柔,与之前测试者的卖力截然不同。
却见台上测验石光芒大作,比何宁的光芒还要亮上许多。
“皇灵儿!九阶,炼体大圆满!”
二长老刚报出皇灵儿境界,台下陷入诡异的安静,片刻后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灵儿好像才十四岁吧!十四岁的炼体圆满,这,这……”
“绝世天才!”
台下的年轻人看向台上的皇灵儿,没有羡慕,而是敬仰。
当你强大得让别人连追赶的欲望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只能仰望。
台下惊叹声不绝,台上的皇灵儿恍若未闻,向二长老再次躬身后,安静的走下测试台。
皇灵儿走入人群,密集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谢谢大家!”
皇灵儿难得的露出笑容。这一笑,竟如冰雪融化,百花盛开。
“灵儿!真美……”
无数人被灵儿祥和的笑容征服,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发至内心的感慨。
“咦!那不是病秧子何暮吗?他也想来测试?”
“就他那身体,能从别院活着走到这里就不错了,还想测试?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诺!那边呢,离得挺远的。”
人群后方,有人看到远处单薄的身影,一眼就认出身影的主人。
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佝偻着身体,肌肉也萎缩得像干柴,像是发育不良的先天畸形儿。
如此明显的特征,想认不出都难。
“他来干什么?不怕出了别院,被大风刮死吗?”
“现在是年末测试,兴许是想来测试的吧!”
“就他哪病怏怏的样子?来测试?你脑子被驴踢了?”
更多的人看到远处的何暮,纷纷议论起来。
何暮远远看着热闹的人群,听到议论声,瘦弱的身体不由得又蜷曲一些,胸膛起伏明显,苍白的脸上抹上一层不健康的红晕。
‘这些人,都是如此势利,如此冷漠?’
‘好歹也是同族,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就只有嘲弄了吗?’
何暮气血上涌,双眼爬满血丝,脆弱的身体经不起他如此折腾,稍一动气,肺腑就难受得厉害,他不由得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捂嘴,咳嗽不断。
“住嘴!”
一股如若实质的杀气徒然在人群中爆发,皇灵儿双拳紧握,面色冰冷,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四周的何家子弟感觉如坠冰窟,丝丝寒气透体而入,不敢继续出声。
皇灵儿推开人群,朝何暮跑去。
看到靓丽的身影朝自己奔来,何暮却连忙转身,不想与女孩照面。
但是,他病入膏肓的身体,如何能比得上炼体大圆满,拥有千斤之力的灵儿,仅走了几步就被追上。
“暮哥哥,你不是说不来了嘛!怎么又自己过来了!”皇灵儿很自然的搀扶何暮,像个欢乐的麻雀一样说个不停,“你是来看我的吧!一定是不放心我,才过来看的!安啦!我炼体大圆满了,那些人果然和你说的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怂得像个鹌鹑,咯咯……”
何暮并未做声,手捂着嘴,咳嗽不止,另一只手被灵儿搀扶着,不断摆动,试图抽离。
“呀!暮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提修炼的事……”
皇灵儿突然意识到不对,美丽的双眼一鼓,像做错事的孩子样,手足无措。
“没事,恭喜突破!”
何暮挣脱无果,只能任由姜灵儿扶着,看到灵儿一副惊慌的样子,心下一软,连忙出声安慰。
“咯咯,就知道暮哥哥不会怪我。”
姜灵儿眼眉一开,咯咯直笑。
又是这样,何暮轻轻摇头。
每一次他故作冷淡,都会被灵儿轻松化解,每次他都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能硬下心来,却次次食言。
何暮无法维持高冷形象,敞开说道,“灵儿,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雄鹰,注定会展翅高飞。”
“而我?”何暮突然停了下来,注视灵儿,“或许明日就会化作一捧黄土。”
“才不会!”灵儿声音突然拔高,扶着何暮的手也加了些力道,“暮哥哥只是生了个小病,过几天就好了,现在你说的都是胡话,我不听!”
“两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呢?”
“暮哥哥别担心,过几天你就会好的,到时又让这个家族里,那些冷漠的人们再次仰望,就像以前一样。”
何暮看着满脸坚定的灵儿,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他挣扎着活到现在,自己都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两人陷入沉默,走了一会,来到一个稍显破旧的小院子前。
“到了,你回去吧!”
推开破落的别院,何暮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灵儿看着缓缓关闭的院门,之前的轻松和坚定瞬间消失,眼中透着决绝。
“暮哥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在门前驻足一会,灵儿才若有所思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