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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远古以逝

广袤无根的荒漠中,沙土飞扬,少年一袭枯黄破烂的布衣,顶着烈日,背对紫阳,一步步的走着。

少年很是白皙,虽谈不上英俊,可却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一双幽黑的大眼睛,带着灵动。

少年的步子很小,迈动的也很慢,可却异常坚定。

浅浅的脚印,紧随其后,一瞬后,又被紧随而来的沙土覆盖。

“我是谁?”少年停驻脚步,摇了摇见底的水袋,扪心自问。

他的眸子很亮,蕴含星光,大眼睛明亮且灵动,只不过,此刻略显迷茫。

这个少年,正是清白!

黄土滔天,清白一步又一步,坚定的迈着,内心深处,跨越了万古的记忆慢慢浮现。

“我为何,又复生世间?”这句话,一直充斥在他的心房。

沙土绿洲,周而复始,日出日落,水壶内,最后一滴水也以耗尽。

“万古逝,为何,我还处于凝气一层。”清白双拳紧握,略显尖锐的指甲没入掌心,带着鲜血溢出。

一缕缕信息浮现在心头,如同强行灌入。

“远古以逝,此为圣世纪元,前路以尽,意志已灭,你为锲子,亦仙亦圣又亦魔。”

“你的时间……不多了。”

声音暗叹,缓缓浮现心头,又迅速隐去。

暗黑色,巴掌大小的毒蝎针刺闪烁,一道黑色的流光袭来,清白目光呆滞,身体略微一侧,就躲避而过。

浑身散发着尖刺的猛虎,仰天大吼……

遮天蔽日的翼兽,盘旋半空……

漫天的荒漠,一头头强大的凶兽起伏,清白仅是一步步,穿梭于之中。

时间流逝,他的肉体,在风沙的侵蚀下,越发消瘦,皮肉黏连处,也越发的坚韧与精炼。

他不知疲惫,不知踏出几多里,目光始终呆滞,刺心的思念,彻骨的疼痛,始终充斥在心头。

“师姐!爹!娘!”黄沙散尽,少年孤独的身影,独处荒漠。

清白跪倒在地,大哭出声,泪水如断线,划过他精致的脸庞。

“我说过,要找到爹娘,我说过,要保护师姐。”

“我到底!要怎样!”

清白仰头看天,天很蓝,很蓝,稀薄的白云飘转。

紫阳独立东方,热与光覆盖荒漠,他躺在燥热的荒漠之上,炎热烘烤着他消瘦的背部,释放着高温的沙粒没入背心,背部的皮肤,开始化作焦黑,皮肉翻转,逐渐裂开,可他只是傻傻的笑着,摸着胸前的吊坠,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我不能死。”许久之后,清白艰难的闭目又睁眼,神色痛苦,如果一死了之,他的心,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

在无尽远处,那巍峨的群山,以有虚影,他独自而去,背部挺直,可却如同背负着难以言喻的重担。

……

龙阳山脉,弯曲盘旋,蔓延数万里,一颗颗冲天古木升起,老树盘根,妖兽横行。

“哥哥,你好厉害,那么大一头巨虎,一剑就划破了他的肚皮,待归去之后,爹爹又要夸我们了。”在密林的遮掩下,枝叶晃动,十数人穿梭在内,大刀阔斧的开路,还有孩童青稚纯真的声音。

孩童年仅六七岁,眼睛幽黑且明亮,一袭华贵的金丝长袍蔓延脚底,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

此刻的孩童,捧起手中绿莹莹的灵草,享受的眯起眼睛,闻了闻灵药的清香,装作很老成的样子,很是可爱,惹得身旁一众人乐呵的大笑。

在他的身旁,一身披兽皮大衣,手持长剑的修长少年宠溺的摸了摸他柔滑黑亮的短发,柔声道:“小莫,努力修行,待你日后强大起来,一定比哥哥更厉害。”

“嗯嗯。”孩童乖巧的点头,穿梭在密林之中,小脸好奇的左右乱看,每一株奇珍,怪异的生灵,他都吵闹着围向前去。

“什么人!”突然,少年一声大喝,修长的手掌将孩童揽向怀中,目光望向一处被荆棘遮挡的杂草处。

在荆棘的另一侧,那里有着极其微弱的喘息声响起,虽轻微,可在千罗强大的灵觉下,依旧被察觉。

十数道身影瞬间回过神来,呈聚拢之势,将少年与孩童护在中心处,长剑散发着寒芒,指向荆棘丛。

中年男子与少年对视一眼,摸着身影,长剑缓慢的骚动,目光凌厉,挪步向荆棘丛处。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微弱的喘息声越来越强烈,脚步摩擦地面的嗤察声也越发的清晰。

千罗的目光,逐渐森寒起来,握着长剑的手掌,有淡蓝色的灵光闪烁。

咳,就在这时,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咳传出,一只干枯的手掌伸出,艰难的剥开遮挡在面前荆棘,挤出身来。

“二叔,住手!”突然,千罗一声大喝,一个闪身,手掌稳稳的抓住中年男子落下的长剑。

“水,水。”刺耳沙哑的声音响起,少年双眼凸起,身体蜷缩着,干枯的皮肤紧紧的贴着身体,如同一具干尸。

此刻的少年,目露绝望,干枯的手掌,死死的抓住千罗的衣摆,身体蜷缩而下,正是清白!

“水!”千罗大喊一声,看着一旁目露杀意的中年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大哥哥,快,喝水,你快喝水。”千小莫踉跄着跑来,衣摆差点将他拌倒,捧着一个暗金色的水壶,递向清白。

咕咚,咕咚……

“再拿水来!”千罗向着后方喊到,他深知,沿着那个方向,便是星痕大陆三大绝地的无根荒漠,若无意外,面前的少年便是自荒漠踏出。

可诡异的是,少年的眉心处,有暗紫色的黑气流转,分明是逝去之人才有的死气。

“哥哥,龙阳山脉到处都是小溪呀,这位哥哥怎么没水喝呀?”千小莫赶上前来,目光纯净,声音乖巧,传入耳中,使人在不觉间,生出一抹怜惜之意。

“小莫,乖,去二叔那里。”千罗并未答话,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而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面前的少年,也仅有凝气一层的修为。

“哦。”小莫小嘴撅起,眉头微皱,哼了哼,屁股向着千罗扭了扭,肉嘟嘟的小脸写满了不乐意,小跑着离去。

待千小莫走后,千罗的目光凌厉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紧闭双眼,盘坐在荆棘丛间的清白。

“刚才的孩童,叫什么名字。”清白干枯的肌肤,比起刚才略微充溢了一丝,只不过那凸出的双眼,依旧显得恐怖。

千罗眉头皱起,扫视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潜藏着,那蔓延心底的恐惧,越来越重。

面前的少年,虽仅有凝气一层,可那干枯的躯体,冷漠的神色,却传出危险的感觉。

“不必,你还是考虑你自己吧,就此别过。”千罗淡漠开口,额头之上有滴滴冷汗渗出,少年的注视,使得他心头发凉。

“这里,是哪?”清白的声音干涩发哑,环视着四周,目光深处隐含着难以察觉的冷意。

“星痕大陆,龙阳山脉外围。”已经转身离去的千罗停下脚步,扭头说道,眉宇间更加怀疑清白的身份。

“星痕……”清白的眼角,终是湿润了一瞬,脑海中的声音,果然没有骗他,远古以逝!

“带我,离开这里。”他仰头,目光哀伤,手掌死死的攥紧。

听到清白干涩的话语,千罗犹豫了,原本迈开的步伐也停驻下来,目光望向小莫嬉闹的身影,再望向身前处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年,握在手中的长剑,拔出了一瞬。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迅速赶上前来,神色间,充满了不悦,“好小子,如此不知好歹!施舍你水喝,以是情谊,你不仅不懂得报恩……”

“你!松手!”千罗长剑一甩,灵光一闪,闪烁着银光的长剑就以横在清白的脖间。

中年男子双眼猛地瞪大,少年不知何时垂下的双手,以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大力传来,千洪丝毫不在意,若是少年此刻要动手,他必将身死道消。

此地的变故,顿时吸引了一干人的注意,一道道身影围拢过来,望向清白时,露出狠色。

“大哥哥,你抓着二叔干嘛呀。”就在这时,千小莫小跑而来,眼珠滴溜溜乱转,笑嘻嘻的望着清白,丝毫不显畏惧。

“小莫,退下!”千罗眉头横起,严厉的呵斥道,长剑再次横入一瞬。

小莫只是嘻嘻的笑着,望着清白。

哎,清白的心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手掌,望着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千小莫,声音虽干涩,可却带上了一丝情感,“玩游戏。”

呼,呼,呼,得到喘息机会的千洪,大口喘着粗气,震惊的望着双手垂下的少年,嘴角蠕动,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看到这一幕,千罗顿时松了一口气,悬在清白脖子上的长剑也收起,若是面前少年暴起,他也没有把握将其降伏。

不过,自这段时间少年的行径来看,他已不再担心,此人应该是恩怨分明之人,而对二叔出手,想来也是对其之前的动手暗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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