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几岁大的张晨像个乡下野蛮男孩,调皮捣蛋,惹得周围邻居怨气冲天。要不是张晨长得可爱,她早就被邻居打得半死。
年纪稍微大一点,张晨上小学了,懂一些人情世故,不再像以前调皮捣蛋。逢年过节,张晨遇人就亲热的叫“阿姨”或者“叔叔”,大人们直夸张晨,小小年纪这么懂事。
父母平日上班,也没有大多的时间管她。没人陪她玩时,她就一个人铺好毯子,拿一堆小玩意,玩过家家。那时候的张晨并不懂得什么叫孤单,她一个人玩也挺乐呵的。自己一个人可以扮演爸爸,妈妈等多个角色,多棒的体验啊。
在学校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是将课桌围在一起,边猜拳边吃饭,赢了吃一口,输了就不能吃。每一次,张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大口大口吃饭,小朋友们的集体活动她很少参与,因为她买的小玩意,可以玩上一整天,而且不会腻。
大概小学二年级,张晨遇到人生第一个朋友,柳依然。
大人们对柳依然的评价:有林黛玉的风骨。
张晨不懂那是什么,林黛玉是什么?可以玩吗?
张晨忘记自己是怎么和柳依然相识,等到有意识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好朋友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张晨和柳依然形影不离。
柳依然家庭条件很好,总带着张晨买这买那,一些她不想要的笔记本或者铅笔,她都会送给张晨。张晨自然会收下,平日父母给她的零花钱不多,她买不起这些漂亮的笔记本和铅笔。
张晨的成绩还不错,但其实张晨不太懂成绩的好与坏,只知道每天认认真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仅此而已。
升入小学三年级,张晨的班级换了班主任,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妇女。张晨很不喜欢她,新班主任靠关系,从乡下调过来的,说着带有浓厚方言的普通话,她听不懂。但是,新班主任很喜欢张晨,总让张晨担任班干部,而且平时的作业,还有期中考试的试卷,都让张晨帮忙批改。
后来才明白,班主任不过是懒,叫上平时成绩还不错的学生,帮她减轻负担。
长大了的张晨对此评价:心机oldwoman。
那时候的张晨,每天稀里糊涂地过着,每天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三年级的暑假,张晨被父母送到乡下,即使她不情愿,还是被专制的父母送去。之后一直到到六年级,张晨会在暑假的时候,被父母送到姑奶奶家。
张晨最不喜欢的是乡下的厕所,那种又破旧又没有门的茅坑,每次上厕所都是一种生死挑战。乡下的夏天特别凉快,可是蚊子特别多,往姑奶奶家一坐,不出一分钟,腿上准会有几个蚊子包。张晨欲哭无泪,心里一直期盼,时间快快过,早点开学,早点回家。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姑奶奶有美味可口的饭菜,那种陶瓷坛子做腌菜,卖相不好,但张晨爱不释“嘴”。
姑奶奶家没有自来水,喝的水还有用的水,都需要家庭男性成员去井里挑。张晨最喜欢跟着去挑水,城里没有这种玩意,对她而言,很新鲜很好玩。
张晨的小姑姑总喜欢拉着她,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每次去,都是提着两箩筐的衣服,一家人的衣服全是小姑姑洗。小姑姑只比张晨大七岁,家里脏的累的活都是小姑姑干,小姑姑稍微休息一下就会被家里人数落,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干活,谁娶你?
张晨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要好好干活?
有一次,张晨问小姑姑,女孩子为什么要好好干活?小姑姑含着眼泪,微笑地摇了摇头。
酷暑时分,姑奶奶家附近的男孩子,都会跑到河边下水。
年纪稍大一点,会穿一条三角内裤,在河里游来游去。年纪小的就不顾忌,赤条条地跳进河里。只要张晨在岸边,那些男孩子就喜欢朝她泼水。
当然,张晨会毫不示弱地泼回去,几次后,张晨不敢泼了。原来她发现,男孩子胯下有个异物。她指着男孩子胯下的异物,问小姑姑。小姑姑红着脸说:“女孩子不能看那种东西,只要一看,脸上会长肿瘤,还会越长越大,最后烂掉。”
张晨一听,顿时心惊胆战,之后说什么都不敢直视那些男孩子。
在这之后,张晨每天都会照镜子,生怕自己脸上长什么肿瘤,她可是看过男生异物的女孩。
终于有一天,张晨的父母来接她了。
张晨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哭诉,乡下多么不好,多么糟糕。父母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在大人们眼里,小孩要多多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新学期开始,张晨不停地对柳依然讲述,自己乡下生活的种种见闻。
柳依然对此并不感兴趣,有那么一刻,柳依然看张晨的眼神,就像城里人看乡下人。
张晨一天天长大,却发觉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柳依然不再像以前和张晨形影不离,她有更广泛的交友圈,一到放学,很多人愿意人花钱请她吃零食,请她滑冰。张晨问她:“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回家,为什么不和我回家?”柳依然反问:“别人放学请我吃零食,请我滑冰,这么好的事难道我不去?”
张晨哑口无言,只好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
偶尔会有一天,柳依然会跑过来,要求和张晨一起回家。途中,柳依然不停抱怨那些请她的的人,说他们有多可恶,有多恶劣。张晨默默听着,从不发表意见。
张晨明白,只要有人请客,柳依然就丢下张晨,和那个人一起走。而她张晨,永远是柳依然和别人闹矛盾,作为发泄内心愤怒的工具。
张晨很愤怒,也无可奈何,她没钱,买不起零食,也请不起柳依然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