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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家大公子

李青云还以为王妃要回王府,谁知若尘去了京城最大的医馆济世堂。这济世堂是世家白家开立的,既看病,又制卖药品,坐堂医生基本都是国中圣手,名气很大,所以名声在外。若尘戴着面纱,进了济世堂,找到周掌柜,直接求见白家掌门大公子白世玉,请他通传。周掌柜是个谨慎的商人,白家大公子,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求见的。周掌柜打量了若尘一行人,觉得实在普通,便问:“请问尊驾见大公子所为何事?”若尘便拿出带来的药材,“请掌柜的过过目,这个东西可能入眼?”周掌柜一见,是三味较难得的药材,且品质不错,便也谨慎地问:“莫不是尊驾手中有这些药材想要出售?”若尘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会有。”周掌柜便说,“这个我可以作主,但进药渠道,我们需要弄清楚,还望尊驾告知身份,以便定夺。”若尘听言,便再拿出几颗药丸递给周掌柜,周掌柜端详了一会,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命人送去给坐堂的几位名医看看,一会儿,一个小厮过来在周掌柜耳边说了一些话,周掌柜便立马起身,将若尘延向后堂客厅,那客厅已有一个人在等着了,“大公子,这是你要见的客人。”周掌柜恭敬地说,若尘望去,这位大公子年纪不到三十,身着青衫,面目英俊,身材挺拨,气度不凡,是个人杰。若尘点点头,“见过大公子。”白世玉也含笑点头,伸手示意若尘坐下,于是宾主落座,下人奉茶。周掌柜、小昭和李青云三人都退了出来。

这时院中有了喧哗之声,两个老者情绪激动地闯了进来,周掌柜拦住,笑问,“张郎中、刘郎中,何事这样着急上火?大公子在会客人呢。”这两个郎中有名的古怪,平素不苟言笑,难以接近,今天这个样子不同寻常。周掌柜也有点好奇。“掌柜的,我且问你,这药丸哪来的?”那个刘郎中是个性急的,手里拿的正是若尘的药丸,周掌柜便问,“可有什么问题?”

“不是有问题,而是太有问题了?”这回是张郎中在说话,“老夫活了五十多岁,都没有制出纯度这么高的药丸,这人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人在哪,老夫想见一见。”周掌柜也吃惊,“在里面呢,正同大公子说话。等着吧。”

这外面的情形,都入了室内人的耳中。若尘欠了欠身子,“冒昧求见,还望大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白世玉也客套着,“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若尘本是来寻求合作的,当下也不想隐瞒什么,她开门见山地说,“想来与大公子谈一桩生意。刚才的药材是我培植的,药丸也是用这些药材炮制的,如果能入了大公子的眼,我想成为大公子的一个药材供应商。不知大公子可有兴趣?价格就按你原来收购的就好。”

白世玉见她坦诚,便说:“姑娘提供的药材与药丸,品质都是极好的,你也听见张郎中说的,这样纯度高的药,他几十年都没有做出来。这些药丸是谁制的?”其实白世玉也有些怀疑,面前这个女子,穿着不俗,仅从衣料上看,就价值不菲,可见不是生计问题,只是何以要抛头露面来谈生意?

“我在培植这些药材,想看看品质如何,就顺手制了这些药丸。”若尘含笑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白世玉有些惊奇,但面上不显,“姑娘如此大才,为何不自立门户,而要来我这里?”

若尘初见这个温润公子,顿生亲近之意,她没有隐瞒,“我身份不便,不能自立门户。再说,济世堂名声在外,一应俱全,运转良好,即使我能自立门户,做到你这个规模也要费尽心力,钱不是一个人就能赚完的,我只需做你赚钱中的一环就可以了。”

“你很聪明。”白世玉赞了一句,“只是,我们不与不明身份者合作,不知姑娘可否靠知在下你的姓名、身份,还有你这药材的产地?我想实地去看一看。你知道,来源不明的药材,医家都不敢乱用。”

“实地去看是可以的,但是我的身份却是不便公开,我只告诉你一人可否?”若尘自知身份特殊,若是传出去,总是不好。

白世玉深深地看着她,还在权衡,虽然若尘提供的药材品质不错,药丸的水平也很高,他有点担心,是不明情况难以评估风险的那种担心。

“这药材产地是京郊桃花村,我叫江若尘,以前是宁王妃。希望白大公子替我保密。”若尘想了想,一味隐藏身份,不说实话,难以消除面前这个人的疑心,对以后的合作也不利,所以改了主意。这回轮到白世玉吃惊了,他站了起来,准备行礼。若尘却请他坐下,“大公子,我因身有隐疾,已经出居桃花村了,和王爷没有关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江若尘。如果你能只从生意角度来把我当做一个合作者,那我们才有可以进行以后的事情。你也不用先那么快就做答复。我先回去,在桃花村恭候大驾。”

白世玉是真的吃惊了,世人口中传言有点痴傻的后来又传言狠毒的宁王妃,竟是如此年轻、通透,而且是个医药高才,如果不是见到本尊,白世玉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今天他恰巧在医馆,太医们讨论那个药丸的时候,被他听见了,走过去一看,便知道来人是个高手,当下改了不见陌生人的规矩,见了若尘。白世玉颔首,答应了若尘的邀请,准备去桃花村看一看。

与大公子谈完,若尘出来就被两个老太医拦住了,交谈了一会,特别是制药的方法,若尘用的与他们的有所差别,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之后,若尘就告辞了。天色有点晚了,李青云还以为她要回王府,不料若尘直接吩咐回了庄子。

在去桃花村之前,白世玉再一次调查了若尘,得来的结论与宁王一样,在江府一关十五年,直到出嫁,多了一条,因病出居桃花村。排除了竞争对手或其他别有用心的可能后,白世玉去了桃花村。若尘带着白世玉去看了自己的药田,又向他介绍了这里的土质、气候,然后告诉他,红花与党参因生长周期短,年内就可提供,三七却要三年以后,育苗是个问题,若尘还在培植。这些都是白世玉没有听到过的,历来济世堂都是收购野生的药材,从未用过种植的,所有各类药品的产量是不能保证的,时多时少,有些还不能保证有,象这个三七,经常断货,一是识得的人少,二是生长不易,连济世堂也偶有缺货,这也是白世玉考虑合作的原因。但在大公子决定要合作之前,他还要弄清楚一件事情,“王妃,”他刚一开口,若尘就打断他,“我不再是王妃,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若尘,或者叫我的别名江月明。”白世玉一笑,“好,以后我叫你江月明,这样方便一点。你并不缺钱,以你的身份,低调一点最好不过,却为何要做这事?须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为我提供药材的事情,早晚有人会知道的。”

若尘听了这话,也有些恍神,寂寞的表情顿现,好一会,她才苦涩地说,“是的,这个庄子王爷给了我,由我全权做主。我也并不是世人口中的无宠出居,有些事情,说出来没有意义,是我主动要求的,现在的生活,虽然不是理想的,但是却是能让我心安的。原来我并不知道庄农们这样清苦,这里的土壤和小气候是最难得的,培植药材,再找上你,都是想为这些贫苦的人做点有益的事情,当然,我也会是其中的受益者。药材的价值会比普通的粮食高,我再将分成给他们适当提高一点,几年以后,他们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观。这一切打算能变成现实的前提是你同意合作,所以,我必须要做到让你完全了解,这些我不想隐瞒你。如果做不到互相信任,那么合作就没有必要。这三年,我会带几个学徒,教会他们怎么养植和管理的技术,过后,就是他们直接与济世堂打交道,这样,于你于我,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一向深藏不露的白家大公子,这时也有点意动,这是一个奇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胸襟开阔、心思通透、见识不凡的奇女子,自己身为白家大公子,无论朝堂上、生意场上,还是其他地方,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都不如面前这个女子让他生出爱重之心。他不知宁王为何会放弃她,有些不解,想着宁王侍妾不少,也许自己眼中的明珠,别人却当瓦砾。若尘似是看透了他的疑惑,便又说,“王爷待我不薄,是我主动求去的。我们相处较少,了解不多。总之,这个事情,我会考虑周全的,只是普通的生意往来,应该不会给你我的生活造成困扰。”

“好,我们合作吧,你这里无论有多少产量,我都收。”大公子下了决心,说着拿出一块半月形玉佩,“这是我的信物,你有什么事情,都可凭这个来白府直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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