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杰王的话,宁王有些担心,他左思右想,去了一趟桃花村。
若尘迎了出来,这是和离以后与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宁王打量她一下,发现她的高度没什么变化,就在自己的下巴边,看来小妮子长定型了,他嘴角含笑,满面春风,一派风流倜傥,让若尘觉得莫名其妙,不禁怀疑宁王也被附了体,开始**起人来了。庄子里的人见王爷来了,连脚步都放轻了,人人都为若尘欣喜。若尘与宁王在若尘卧房内的暖阁内坐着,小昭把茶水奉上来后,就远远地避开了,小翠比较忠于职守,出了院子里候着,不敢走远。
宁王自若地喝着茶,若尘也将茶杯放在嘴边,小口啜饮,等待宁王开口。
宁王宁王目光炯炯,盯着若尘,让她无所遁形。“我今天来,是想与你说说话。”若尘知他有备而来,也抬起头,对上了宁王的目光,没有害怕,也没有躲闪,“王爷想谈什么?”宁王开了口,“我们和离一年多了,本王一直没有打扰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若尘摇头,“我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宁王苦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我。”
若尘默默无言,好一会,才说,“王爷,我究竟哪一点入了你的眼?”
“媚娘待你无礼,你的处置,还有那些宵小想陷害你,我都知道。别的都还罢了,有那些的琴技,会那样的乐章,不是有一点点心胸的人能有的。何况你识得了毒药,辨得了迷香,又将桃花村治得这样好,人人称颂,这岂是一个庸常之人能做到的?大婚之时,你满脸颜料,我就知你是故意的,暗下观察已久,王妃,你这样的可人儿,我若放过了,岂不是有眼无珠?”
若尘默默无语。第一次有个人认真地说自己是颗明珠,她能说什么?
“一直以来,你都想离我而去,我想,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我留你在府中,心不在我身上,也是难为你,所以放你自由。这一年来,你过得如何我也都知道,你别怪我在你身边安插人,不掌握你的消息,我不放心。没有本王在身边,你一样过得很好,你是一个独特的女子,也是……本王的用心呵护的人。若尘,——”宁王倾身对着若尘,“本来,我想尊重你的选择,让你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可是近段时间以来,有不少人想对你不利,有些你知,有些你不知,我十分不放心,所以来了。”
宁王紧盯着她的脸,又说:“我不知你在顾虑什么,但我是真心想对你好,这也是第一次,我真正地想去了解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若尘,我们五年夫妻,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你和离这么久,也没有再适人,可见不是心中有人,而是别有原因。”
若尘闻言,低头沉吟。许久,似是下了决心,才抬起头来,再次对上宁王,“可是我有和离书了。”
宁王闻言无奈,作茧自缚,不过如此,“一张纸而已,没有记录在皇家谱牒的,我既能写,也就能毁,一切均看你的本心。”
“……”,若尘不语,只垂着头,心潮乱起。
“若尘,你既然心中无人,那就是我们之间没有障碍,你且说说你的顾虑,我们是夫妻,即使是名义上的,也是夫妻,你说出来,或许本王可以替你解决。那一纸和离书,我只是为遂你的愿,可它终究会损了你的清誉,如果想避世,藏在本王的羽翼下,危险也少一些,别的不敢说,保你一世平安,一生决不相弃,本王还是做得到的。”
看若尘只是低头不语,宁王再也不想忍耐,他移座若尘旁边,将她揽入怀中,“在我的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妻子,惟一的。”
若尘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怔忡,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此时窝在他的怀中,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产生一种找到依靠的感觉,若尘不由得泪光模糊,宁王盯着她的表情,见她下泪,有点失措,“怎么了?”说着飞快地去舔她的眼泪,不忍再逼迫她。“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等你想开的那一天。”
若尘闭着眼睛,任由宁王舔干脸上的泪水,感受到宁王的舌舔在自己的脸上,湿湿的,热热的,这样亲密的行为,她前世今生,从未有过。她也好想放纵自己一次,不要活得那么寂寞。可是面前这人,会是自己的良人么?一想到这里她就睁开了眼睛,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饱含深情。这样的深情,待了自己五年,不是若尘看不到,而是她一直在逃避。那双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宠溺、期待、苦恼、渴望,什么都有,若尘猝不及防,不禁掉开头想再次逃避,宁王没容她逃走,他强势地托起她的下巴,令她的脸对着自己,“看着我!”他命令。
若尘紧紧闭目,脸色渐红。宁王叹了一口气,“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说着若尘的嘴唇被宁王的嘴噙住,他用舌头描绘她的唇形,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腔里,一点一点,与她的舌头纠缠。这灵与肉的融合,令若尘失去了抵抗力,心飞了起来,又象找到了安处,她不自觉地环住了宁王的脖子,身体与宁王紧紧相贴。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若尘脸羞得通红,不敢看宁王一眼,她无力地靠在宁王身上,柔弱不禁风雨的样子,让宁王心中荡起一阵又一阵涟漪,可是他不敢造次,今日她容他亲近,已是意外了,宁王很满足。他抱着怀中的小人,就这样在暖阁坐了一个下午,若尘想起身,他不准,于是便如驼鸟般闭着眼睛不看他,也许是暖阁太暖和,也许是心放宽,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宁王很佩服她煞风景的功夫炉火纯青,自己如此情动,而她居然睡着了!要有多么信任,才会这样放宽心。宁王好气又好笑,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升起千般怜惜的情绪,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觉得人生到此刻才有了真正的期待。
若尘醒来以后,发现还在宁王怀中,有些羞惭,宁王见她醒了,放她起来。若尘明显不习惯与人亲密,她又恢复了一向的冷淡与疏离。可是宁王不再由着她,晚饭过后,宁王拉着她在庄内散步消食,所有的下人、明卫、暗卫全部隐身了,这庄子里清静得不象话。若尘诧异不已,“人呢?”“都躲起来了,”宁王猜这其中也有李华等人的功劳。若尘便说,“你看,你一来,连人都不敢露面了,王爷该反省一下。”
“好,我错了,不该长得那么凶恶。”宁王好脾气地认罪。若尘闻言也笑了,这样一张俊脸也叫长得凶恶么?她不再排斥宁王拉着她的手。两人在庄子里慢慢走着,场面温馨,小昭躲在暗处,泪花闪闪,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
可是历来好事多磨,这边两人关系才破冰,那边南郡变乱传来,皇帝急召,宁王连夜赶回京城,只来得及与若尘告别一声,临别前宁王将她紧紧搂住,一遍又一遍地吻她,一边忍不住叹息,身不由己的苦楚,今日是尝到了。若尘送他到大门前,看着那个男人急驰而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离绪别愁,样样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