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之上,唐明屏息凝神持剑而立面对千军万马,风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打到了他的脸上。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全身铠甲,带领着千军万马骑马持枪的古言格。
“众军听令!”死在马上的古言格面向唐明,背对着自己的千军万马大声喊道。
“有!”翼人族大军山呼海啸齐声喊道。
“这不是战争,而是我与一个背信弃义小人的私人恩怨!我与他交战期间任何人不得出手,即使我要与他同归于尽。违令者,军法严惩定斩不饶!”古言格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可以从他的语气中知道,是说的他就如是一座即将要喷发的火山,表面上镇定冷静,实际上心里的怒气已经涨到了极点。
唐明面对着山呼海啸的军队,一脸的平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像这件事跟自己无关一样。可是在他面前的的人,是一个或许可以了结自己生命的人。
唐明静静的看着,和古言格僵持着。在这一刻唐明多希望一直持续下去,希望时间就停滞,可是他自己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和古言格必有一战,无论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都将随着这一场战斗,一笔勾销。
可是该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被人的意愿所改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古言格持枪拍马,向唐明狠狠的冲了过来。
古言格的马叫戚风,乃是上古神兽鹿蜀之后代,虽然血统已经稀薄的不成样子,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神兽风采,光是身上所带的威压就和平常的生灵所不通。古言格依仗着戚风的威压,在平定翼人族内乱战场上无往不利,将本来声势浩大的反叛军打得支离破碎。各路造反势力,只要听闻是古言格的大军前来平叛,一般只有两条路,要么抱头鼠窜,隐姓埋名逃往邻国,要么负隅顽抗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唐明看着几乎就在瞬间就从十里之外的地方,骑着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古言格本来压力就非常大,更何况古言格骑的不是凡马。戚风的神兽威压让唐明的神识一阵错乱,本来能完全抵挡的攻势,现在只能是堪堪避过,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原本还是法器道袍被枪刺的是支离破碎。
不得已唐明以攻代守,舍弃了完全防御的策略,开始和古言格以命相搏。因为只注重进攻而忽视了防御,原本唐明身上只是有被枪刺的划痕,而现在身体上不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要不是唐明一边进攻,一边吃着疗伤的丹药,唐明此时此刻早就魂归九泉,在奈何桥上喝着孟婆精心熬制出来的汤了。
终于在你来我往之下,唐明终于靠近了古言格。随着唐明的剑划过戚风的右前腿,戚风吃痛之下双蹄腾空,让马上的古言格失了平衡,使得一枪没有刺中唐明。让唐明有机可乘,用戚风作为掩护将自己隐藏起来,乘机一掌将古言格打落马下。
就在唐明准备趁胜追击,使得这一场大战就此结束的时候。落地的古言格突然从自己的腰后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唐明用剑身将匕首击落,使得匕首插在了脚下的沙场之上,但是这是因为这样的多余动作,给古言格以喘息的空间,将两人又再度拉到了起点上。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枪,在一匹已经倒地了马边上静静的对峙着,没有话,只有冰冷的眼神,和散发着寒气的兵器,两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降低的温度而凝固了。
唐词乘着唐明和古言格对峙的功夫,通过唐明的视角看地上的匕首,觉得地上的匕首非常的眼熟,和自己床下的匕首简直一模一样。不禁在心里暗自想到:“那我的匕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个匕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就在唐词还在想着匕首的功夫,唐明和古言格二人同时动了,充满了元息的兵器互相撞击,兵刃相撞的冲击使得两人脚下的大地不断的开裂,裂痕像蜘蛛网一样,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处扩张,裂缝最小的宽度都有一丈长。靠近两人的巨石,因为冲击的原因在瞬间化为齑粉。一时间,沙尘满天。原本在两人十里外的翼人族大军,早在两人开战之时,就远遁到八十里至外的安全地域。即使是如此,翼人族大军还是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颤动,以及强大且纯净的元息碰撞所引起的天地法则的剧变。
见到两个人怪物级别的战斗,翼人族大军中许多人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而这些还是意志力比较好的人。大多数人见到这种情况,除了目瞪口呆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两人在打到第二天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就已经是支离破碎,两人索性就在空中打得难解难分。各种两人擅长的天地道法竞相争艳,一时之间难分伯仲。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俩人都是靠着一口气的撑着。大战中,丹药已经吃了不知道有多少颗。元息不知道已经耗尽了多少次。生死之间的抉择,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回。可是两人还是在打,即使神识已经模糊,即使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即使自己视为珍宝的兵器已经有了裂痕。两人还是在毫不留情的动手,为的都是自己心中的情义。
通过唐明视角的唐词一直看着,明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历史的答案,明明知道这是过去的记忆,唐词的心脏还是在剧烈跳动着。唐词就这样看着,看着这一场史诗级的较量,扬名于后世的战役。
当两人都耗尽了自己剩余的元息,唐明和古言格的兵器再也撑不下去了,唐明的剑和古言格的枪都碎成了碎片,当风吹过,所有的碎片都化为尘埃,消散在天地之间化为天地灵气。
此时的两人都摇摇摆摆地站在了支离破碎的大地上。古言格拿起了地上的匕首,向自己对面手上空空如也的唐明说道:“你的呢?还带着吗?”
唐明惨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有资格用它吗?”
古言格也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用凌厉的眼神说道:“没错!你已经没有资格使用它,你现在甚至没资格拥有它!”说着把自己手伸向唐明说道:“那你把它给我,大哥的遗物,不能被你的手所玷污!”
话音刚落,唐明就从自己的虚纳戒里取出了一柄黑色的匕首,放在地上。眼神复杂的看着它,随后将眼光对准古言格,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道:“现在他是你的了!而胜利是我的了!刚才有人用密音传令给我,联军已经攻破了虚都,虚都内所有皇族皆亡!战争结束了!你我的战争也结束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要是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古言格捡起地上唐明的匕首,冷冷的对唐明说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分道扬镳!但是只要你敢伤残余的虚族一人,我就屠你人族一城!你要是干杀一人,我就灭你人族一国!我古言格在此立誓,若是有违此誓,甘愿千年受九天火雷之劫。”说罢将戚风收回,拂袖而去。
只有唐明一个人呆呆的站着,突然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从眼眶里两道晶莹的液体流了下来,砸在地上。看着远处的翼人族大军,唐明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用拳头狠狠的锤着已经支离破碎的地面。
唐词一边走在回地门的路上,一边回想着两人最后使出的兵器,以及两人的谈话内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师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从自己看到的内容,和这么多年和师父混在一起的经历相比较,唐词不敢相信那就是师父年轻时候的样子。和现在一比较简直就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