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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星空之下

“醒了啊。”迪安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是仍在昏迷的梦和正在为自己输送光芒的小曦。

“她怎么样?”迪安急忙走过去,仍紧紧握着梦的手。

“已经回到心瞳了,随时可能醒过来。”小曦说着,也来到他们身边。

“你没关系吗?光芒会不会消耗太多啊?”得知梦已无碍,迪安开始担心小曦。

“没关系,这光芒并不属于我,况且,他应该更希望这份力量能够帮到她吧。”她看着梦说到。

“别这样说。虽然我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的小曦哥哥,是肯定希望这光芒也能保护你的,也希望你和梦能够成为彼此的太阳的。”

“彼此的,太阳吗?”她默念着。

“不过你这样违反他的命令没关系吗?帮助我们,等于放弃了任务。”迪安面向她,问到。

“无所谓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她没有这么回答,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帮助他们:“事到如今,还称之为‘任务’吗?”

“是啊,看着她,看着周边的同学,‘任务’的意味渐渐淡了,好像真如耀所说,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完成所谓任务,而是为了追求‘使命’的真谛,也明白了水雅姐姐,为什么甘愿隐没光芒来守护他们。我们都明白了很重要的东西呢。”他对她笑着,说到。

“劝你还是不要这么乐观了,”小曦又开始了转折,“你答应她的,一件都没做到。还有,我刚刚发现了这个。”说着,她将梦的日记本翻开递给他。

他一字一句地读着,读着,尽管读过她写给自己的话后就没在记住一个字,但他仍旧读着,读到忘记时间,读到泪湿双眼。最后,只剩独自一人,望着发亮的东边。

父亲已经病重多天了,诗雅几天来学校、医院两头跑,她倒不在乎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只是不想再次经历失去亲人之痛。小时候父亲带着妹妹离开,自己可以乖乖留在外公身边,可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团聚,她只想在他们身边多待一会儿,虽然过去的缺憾无法弥补,但对于缺少父爱和母爱的诗雅来说,能够稍微体会到一些已经足够了。

所以,她和水雅一样,不允许他离开,即使她能够理解,他想去见妈妈的心情。

昨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同学们的火热的决心,作为他们曾经的老师,他们能有此成长,她已经很欣慰了。但是,她又太过了解陆叔叔了,七年前他是这样,七年后他丝毫未变,她实在不觉得昨日那或许可以让同学们激荡许久的谈论可以让他动摇丝毫。所以,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但至少,说服他不要深究这件事,她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学校的。

或许是心境所致,或许是环境熏染,总感觉来到这里,眼前的光景,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她本不是伤感之人,但不免有时颇有感触。

打开门,她惊愕了。

她的目光相遇小曦那愤怒的眼神的那一刻,她绝望了,心凉了。不怕麻烦,不惧威严,只是,不想争吵,不愿争论。

或许命运注定他们不会相互理解吧,虽然她并不相信命运。

带小曦离开吧,告诉她:不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他。这些,自己在七年前就见识过了。

她正要这么做,并且想当然的认为他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但她万万没想到她还未能了解的谈话内容早已断绝了她的所有退路,现在,他决不允许小曦离开!

话虽这么说,也只是因为他在气头上,双方都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但面对诗雅,他还是很克制自己的。

在那两个女孩儿背向自己准备离去之时,他轻蔑的说了一句:“明明只是没长大的孩子,不知道这世界的残酷,成天嚷嚷着那些虚无的东西,追求所谓的潇洒自由,是有多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你们都来自那里,应该都知道他吧,那个叫韩曦的男孩子,”他说到这里,诗雅和小曦内心颤动了一下,诗雅想拉着小曦继续走,但小曦却再不愿迈出一步,听着他继续说完:“看他就知道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乐天派,这还是说好听的。记着,这个学校不培养那样的人!”

诗雅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为什么非要提“韩曦”这个名字呢?就算自己从未向他提及韩曦本人的状况,这几个月来还不足以猜到些什么吗?

但诗雅只是静静地回头,阻止自己身旁躁动的小曦,然后向他说到:“死者为大,对待逝者,还请陆叔叔,慎言。”说完,她便继续回头朝外走去。她清楚的看到,他并没有意外或是遗憾。

果不其然,他马上回了一句:“这样吗?果然到最后都一事无成啊!”算是完美的回应了他刚刚淡定的表情,也表明根本没有听进去诗雅的话,同时,很好的达到了惹怒她们的目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的,带着神似的愤怒又痛心的表情,然后在回头的同时伸手,同时开口说到:“坠入黑暗吧!”

世界伴随光芒暗沉下来,心境中,他微笑着,坠了下去。

“陆叔叔,我阻止过你了,你是在不应该亵渎逝者,接下来,你就在梦境里徘徊,好好体会一下,久违的痛苦吧!”她狠下心来说这些话,小曦看得出来,然后,自己就被匆匆带离了这里,因为,诗雅撑不住了。

走了一小段路,小曦立马扶诗雅坐下,诗雅比起刚才,虚弱了太多。她解释到:“拥有光芒之人不得用光芒伤害他人,否则,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是因为身上是他的光芒,才没是的吧。”小曦又变回了懊恼的样子。

“或许吧,”诗雅并不愿直面回答,而是继续问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以昨天的事为借口,好好惩罚一下他们,我去阻止,跟他谈话,但他根本听不进去,还说了很多学校的管理,心瞳和命运之类的话,总之就是不相信昨天他们说的话。”小曦似乎有些委屈。

“你应该先告诉我的啊,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说的动的。”

“诗雅姐姐,他是没有感情的吗?无论谁说什么他都不会被触动,跟他谈话令人绝望。”

“呵呵,”看她这么认真地抱怨,诗雅却禁不住笑出声来,又见她一脸疑惑,连忙说到:“你这样没关系吗?公然违抗任务内容。”

“你跟迪安说了一样的话呢,”小曦安静下来,“他给我这项任务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我不可能完成,明知我会违抗他的命令还要硬交给我,他应该就像让我这样帮那对搭档吧。”

“没错,他就是想让我帮他们!”夜晚,星空之下,韩梦的家,小曦是来接替迪安照看梦的,看来因为某些原因,她仍旧没有醒。趁着空挡,她走到院子里,望着星空,独自沉思。不过她和雪不同,没有特别喜欢星空这种梦幻的东西,也从未思考过星辰的光芒和存在这种问题,她只是觉得,很静,黑暗中透出几点亮光,很适合此时的心境。

“当然远远不止这些,耀一定还想了我的未来这种无聊的事情吧。可是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之后的路就由我自己选了,你想要凭借这最后一次任务让我看到什么呢?无论什么都不会有用的,最应离去的人是我,一直都是这样。”星空之下,绝望之人最后的叹息,而绝望背后,悄悄注视之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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