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的般的相互私语,“哦,原来如此。”
郎孤烟的唇抿得更紧了。
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也站了出来,如钟鼓在响般的声音吆喝着:“大当家,你看看我的眉毛,上午你的女人说要给我剃头,可是一根头发没剃掉,我的眉毛却被她剃的一根都不剩,她还说这样更像一个英勇神武的强盗,绝对能在气势上压倒所有人,可是,我连我们家的娘们都压不倒。”他家的娘们嫌他这样更丑了,直接拿扫把他赶了出来。
众人看着大汉一致的点着头,这样的确更像强盗。
“还有我……”
“我……”
郎孤烟看着一个个站出来控诉的人,头疼外加懊悔不已,因为他也没能逃脱她的毒手。
自从她来了以后,他的房间就被她霸占了,而隔壁的小书房就成了他的新住处,这些他都可以忍,房间让给她,他不介意,可是,往后的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记得自从那次饭后,他第一次喝她泡的茶,代价是嘴麻的三日食不知味。
吃她熬的八宝粥,原想着她做的菜不能下咽,粥总没问题吧,谁想,八宝粥变成了多宝粥,这也没问题,不就多了几种豆子吗?只是,那多出的几种豆子里,恰恰有一种吃不得的,那就是巴豆,那天,他在茅房里呆了一天才浑身虚软的走出来。
他正在院子里逗弄着他的威武将军,也就是一只蟋蟀,她大叫一声‘大叔’,直愣愣的朝他扑了过来,他的威武将军光荣的命丧在她的脚下,可怜它连战场也没上过,而她扑过来的原因,只是看见一片落叶朝着他的头落了下来。
更可恨的是,她连他心爱的火凤也不放过,她竟然在火凤的草食里加了合欢草,可怜的火凤吃了以后,追着寨里的公马跑了一天,到现在还四腿打颤的瘫在马厩里,当时他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可是,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他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郎孤烟正顾自的回忆着她的壮举时,当事人蹦跳着跑进了院子。
“哇,大家都在这里啊,我说外面怎么那么冷清呢。”穆念儿甜笑着看看挤了满院的人,再看看最前面的郎孤烟,“你们在开会吗?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就越过脸色忿忿的众人,再越过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她的郎孤烟,‘啪’的一声,房门在众人的眼前紧紧的合上。
“大家先回去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郎孤烟说完,转身推开刚合上的门,走进去,‘啪’的一声,门又合上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致的将眼神射向合着的门板,脸上没有不甘,眼里没有了不满愤怒,好奇的光芒‘啪啪啪’的闪的满院子都是,全都抬脚往前挪了一步,再挪了一步,一眨眼,两个人进去的房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全都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内,穆念儿坐在木凳上,郎孤烟在她的身旁来回的渡着步。
“大叔,你要不要歇会喝杯水再继续。”她一脸好心的提议。
“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就知道女人是麻烦,而她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做了很多事哦,替刘婶家的小蠢洗澡,帮李大哥采了很多鲜花,给虎子大哥剃头,帮……”她兴奋的一一列举了她今天的雷锋行为。
郎孤烟听的火气直往外冒,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木桌上,震得茶壶茶杯跳起又落下。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能熄了众怒?”
穆念儿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珍珠般的泪珠子颗颗滚落下她的小脸,可怜的让人心疼。
郎孤烟顿时手足无措的看着泪人般的她,他很不喜欢她哭,看着她哭,他觉得烦躁不安,心里一揪一揪的,好像她的伤心也传给了他。
“别哭了。”他对着她吼了声,撇开头,只要不看她,就不会心软了。
穆念儿的哭声顿了顿,接着是一轮更惊天动地的大哭声,外加着声泪俱下的控诉,“你吼我,你那……么大声的吼我,我做了那多的……好事,你还要罚我,大叔是坏人,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了,爹爹……娘亲……念儿好可怜哦,哇哇哇……”
郎孤烟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他该拿她怎么办?谁能告诉他?
马上就有人告诉他了。
“大当家,念儿姑娘只是天真可爱了点,你怎么能那么凶的对人家,我们把她留在寨子里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你还不好好爱护她,你听听,哭得多可怜,大当家,还不快哄哄她。”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无数道声音响起。
“就是就是”
“大当家真是不应该,太粗鲁了。”
“念儿姑娘那么娇弱怎么受得住惩罚……”
听着层起不落的埋怨声从门外传进来,郎孤烟顿时黑了脸,怎么都成他的错了?不是他们痛哭流涕的集体来要求他为他们讨公道的吗?到头来他倒成了人神共愤的坏人了。
穆念儿的唇角不可见的弯了弯,肩膀抖动的厉害,想着要不要再加把料,让这出戏更热闹点。
郎孤烟无奈的转回身,“好了,别哭了,此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他伸出手,笨拙的为她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僵硬着声音,别扭的说:“我以后不凶你是了,你也不要在这么哭了,看着难受。”
穆念儿的心里有着小小的触动,也许是因为他不算温柔的动作,也许是因为他声音里的承诺,更也许是因为他眼里的心疼不舍,总之,不管因为什么,她都选择无视掉它。
“恩,如果大叔再凶我,我就离开这里,再也不理你了。”她破涕为笑的说,似是认真,又似是玩笑。
“恩,脸都哭成花猫了,真丑,快去洗洗。”郎孤烟看见她笑,也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沉闷一扫而空,刮了下她的秀挺的鼻子,脸色怪异的开门走了,他怎么能让她牵引着自己的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