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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从未有过的春天

张亮拉开了易拉罐的开口,慢慢地喝一口冷饮,人坐在沙发上,心却不知不觉地被分成了好几份地飞出了窗户,飞到了他一直牵挂的地方和想去的彼岸。

不知道那个叫喜梅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他很想去看看,看她们娘俩是怎么过的,可他再也没有走进那个开满了梅花的村庄了,更没有勇气踏进那个陈旧的宅院一步了。

不知道小七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们兄弟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有相见的哪一天?

不知道那个楚楚动人的小丫头,会不会接受自己“免费”地午餐?

他一声不响地喝着冷饮,慢慢的,有泪光在眼里潋滟。黑蝴蝶端着热气袅袅的咖啡,不忍心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亮子,该放的都放下,该忘的都忘了,一切重新开始,要是喜欢就去追吧。”

爱情这东西,论不得是非,只有,有没有爱错人,有没有爱错时间。

黄昏的时候,小七踱着脚步走进了夜来霜住的院子,这条路他走了七八年了,明月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梧桐树下聊着天。后来他来和夜来霜谈心情,是他们两个人。这一次,没有了明月,没有了他的二师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进来看看。

进了院子,梧桐树下落下了厚厚的一层叶子,没有人去打扫,也没有人去理会,完全是一种凄凉的感觉。小七推夜来霜房间门时,门是被插上的。

“二师兄?你回来了么?”小七敲着门,呐蒙着。

“奇怪,二师兄房间门怎么会是被插上的呢?难道二师兄回来呢?”

小七自言自语着:“不应该啊,他回来了我不应该不知道啊?”

“二师兄?是你在房间么?”

小七腾的一脚踹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楞楞的楞了半天方慌张地冲进门大叫一声“六师姐?”

紫衣悬梁自尽了。她把自己杀死在了夜来霜的房间里。

小七抱下了掉在半空的紫衣,放在了夜来霜的单人床上,努着嘴叹息了一声“六师姐,何必呢?”

桌子上平平正正地躺着一封书信,就像是这一刻如此安静的紫衣。

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的爱情不想死,我的人生信仰的,就是我的爱情,你就是我的信仰,可是我能拥有什么呢?

纵然你肯原谅我,我也无法面对自己。能不能答应一个死人的请求,让我为你守护这棵梧桐树——记得你总是会看梧桐,只有这样,我就也能陪在你身边看梧桐。

车到了东风街的蓝天人才信息中心停了下来。

黑蝴蝶点了支烟“亮子,你先到蓝天呆几天吧,到时候你觉得可以你就长期干觉得不行老姐姐给你再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张亮在车里向门面望去,听名字倒是很有档次的——“蓝天人才信息中心”可看门面就不怎么样了,很一般的门面。门口几个小青年穿的西服革履的,时不时的对路人很是热情的招呼着。面前立着几块木制的大牌子,写着招工信息。

“可以啊姐。”张亮挠着自己的披肩发“说心里话姐姐,我现在也不奢望什么了,能平淡的混口饭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黑蝴蝶淡然地吐着烟说:“亮子你也别怪老姐姐,你别看我现在耀武扬威的,走到那都跟慈喜老佛爷似的前呼后拥的,自己的辛酸自己知道。像我们这种退出了江湖的人想从头开始,真******难的跟上青天似的……”

“姐姐你别说了,我不是那意思……”

“姐姐知道。”黑蝴蝶揉着眉头“混江湖难,退江湖更难啊。”

其实张亮也完全能体会得到黑蝴蝶的难处,一个人一但一步跟不上别人,那么当你再想跟别人并肩走你就只有先跟在人屁股后面跑了,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想跟大爷似的过日子,又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活,那可能么?就是白日梦恐怕也梦不到吧?

“姐姐,我觉得我今天应该理个头发才对?”张亮照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

“没事儿。”黑蝴蝶皱着眉头笑了“我倒觉得你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是么?姐。”

“恩。我们下去吧。”

刚下了车门口的几个青年就楞住了,直钩钩地看着黑蝴蝶和张亮向他们走来。一个青年转身跑进了房间里找坐在“办公室”的业务经理去了。

黑蝴蝶微微地笑了边走边说:“保准是新来的,肯定进去找李子去了……”

正这么说着,门里走出了一位男子,身板虽然瘦小整个人却气宇不轩。身后站的是刚进去的小青年,仍然指着黑蝴蝶对那男子嘀咕着些什么。

“张姐?”那男子面如春风里的桃花一般的笑着迎上来亲热而客气地跟黑蝴蝶握着手“张姐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子你也跟我虚起来了啊?”黑蝴蝶同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想你们了我就来看看你们……”

“张姐请屋里坐。”

进了房间,是一间很是简陋的屋子,前前后后摆着两张办公桌,四把椅子另有一条长凳子,看样子是接待业务用的。墙壁上挂着营业执照和相关的信息简介,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的名片,文件夹业务记录本……就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来李子介绍一下。”黑蝴蝶引荐着张亮“我亲弟弟张亮。”

两个人握着手客气了一下,李子自我介绍的说“李成明,二十七岁。叫我李子或李哥都可以。”

“哦是么?”张亮淡淡地笑了“你可以叫我哥,绝对不占你一点便宜。”张亮努着嘴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子微点了一下头。

李子迟疑了一下爽快地笑了“好说好说,请坐。”

三个人客气了一回,黑蝴蝶问:“你哥在么?我找他有点事。”

“我哥……他……”李子迟疑着说,“张姐是这样的,我哥在医院了。”

“什么?他放我鸽子?”黑蝴蝶脸色立马变的跟黑碳似的,她的那张脸本来就是属于黑美人一类了,现在变的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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