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要问问写记录的人，我亲自参与的没有这么详尽。”愣怔半天后，王珊珊开始找退路。
“OK，麻烦把负责这几个项目的人全部找来。”沐小心抽出几个记录本摊开在王珊珊和随行的秘书面前：“你们可别告诉我，这上面所有人都辞职了。”
“怎么会呢……”王珊珊淡淡一笑，眼底却是深深的冰冷，为什么这个人一来就找这些东西。沐小心为了避嫌，各种神经类药物都挑了几本，鱼龙混杂，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让王珊珊摸不到头脑。
而李涛已经在和检察院方面的人沟通了，说明自己此次的来意，互通有无。王珊珊想不到这第二波没送走，来了李涛不说，还加重了检察院的怀疑，这样下去……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拿着记录本去找人。
海德威拿出两副眼镜，一副递给了沐小心示意她戴上，装装样子，等会儿王珊珊催眠的时候，能给她一个认知，那就是这副眼镜有阻断催眠的作用。沐小心会意，乖乖戴上了那副几十块钱买来的眼镜。
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的检察院同事，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沐小心拿出来的那几本，悉心向她咨询。沐小心一一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斯蒂文也是做这个的？”有人好奇，这个人太专业了，要不是听到这番话，他都要认为这里是干干净净的了。
“我起初在海关的检验检疫实验室工作，后来一直从事药品、毒品、化学品走私方面的刑侦工作，略懂……”
“斯蒂文为什么会来中国？”
“协助调查。”
联系上下文，聪明的人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沐小心和海德威相视一眼，看来这几个人在勘察的过程中，没少被王珊珊洗催眠啊，这副口吻怎么都像是站在王珊珊立场上说的。同为体制内的工作人员，没有蠢到要探听这样的事情吧？难怪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出来。
“斯蒂文，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看看我找到的这些东西，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但是直觉却又说，没那么简单。”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这是我选择性复印的一部分内容，本来打算回去后找个专业的人看一看，如果你方便的话……”
“方便！”沐小心乐意至极，要是真是什么关键性的问题，还不是自己找出来的，又可以避避嫌了。然而这看了几页，沐小心的眼神就开始变了。
“这种东西是人胆囊里产生的一种物质。”指着原料药的化学式，沐小心眯起了眼睛：“因为含量极少，现在应该还没办法确定它的主要作用，应该也查不到吧，和另一种物质的化学结构极为类似，一般而言，会被误认为是那种东西，所以，应该也是没有命名的……”
捏紧拳头，沐小心惊悚地看向众人：“你们猜不到吗？这个东西没办法量产的。”
海德威已经明白了沐小心的意思，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是如何从人的胆囊中提取出来的，惨绝人寰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只有给予一定刺激，身体才会分泌，含量极少，可以说几微克都没有，称量记录虽然是毫克，不是个大的计量单位，可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一辈子可能都分泌不出几百毫克的。”
“会不会是写错了？”之前问沐小心为何来此的人开口了。
“那就要问做这个的人了。”沐小心冷冷一笑：“要是真能在体外合成，恐怕都可以得几个诺贝尔化学奖了。”这些东西就是拿着自己的族人当生产工具，制造出来的吗，打印出来的文件被沐小心紧紧攥在手里，看着她青筋暴起的手背，周围的人默默吞着口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
“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个化合物呢，我一直以为是写错了，准备问一问的。”
“治疗肝癌，哼！”沐小心冷笑：“和这个结构类似的化合物可不是用于治疗肝癌的，那是治神经病的。”
人们分不清沐小心究竟是在陈述事实，还是骂人。
“有这部分资料的记录本在哪里，麻烦拿给我。”沐小心虽然是在请求别人，可是那吃人的模样却让人发怵，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在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复印资料的人立刻扭头去找。沐小心平复了许久，才开始看其他东西，王珊珊进来的时候，气得一把将文件摔了出去！
“冷静点！”李涛上前拉住了沐小心，“有话好好说。”看门口脸色煞白的王珊珊，想来她还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睛，沐小心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豁的睁开双眼：“我想问问王博士，你脚下那些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如果不是造出来的，那么买卖的记录在哪里，这样价值不菲的东西该不会连一张收据都没有吧。”
“我对生产厂家非常好奇，毕竟，对我这个器官逐渐衰竭的人而言，这上面的每一样东西，可都是我的救命仙丹，然而我就是再有钱，也买不来，王博士这里竟然这么多，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再也不用担心第二天起来会不会直接进重症监护室了。”
沐小心的挖苦让众人脸色很难看，王珊珊自始至终保持的冷静中终于崩裂了，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顾左右而言他：“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听不懂的话，就睁大你的眼睛看看，那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臆想吗？全部都写错了吗？”检察院的人虽然不懂，但是却比对了已有命名的所有化合物，之所以列出这样一份没头没脑的清单出来，完全是因为比对不到，所以单独挑了出来，方法虽笨，却行之有效，沐小心对那个人充满了感激，她以前没找到的东西竟然被找出来了。
王珊珊故作镇定地捡起文件夹看了看，向前几步走到了沐小心面前，嘴角微抿：“你可能误会了，当然不是写错了，这些产品还在实验阶段，我们是从猪身上提取出来的，和人的结构类似，然后换掉基团，就可以了。”
光华绽放的瞳孔充满了魅惑，在王珊珊舒心的时候，沐小心平静的脸上扬起了疯狂的笑容，看得人心惊。
王珊珊心里一个咯噔，这个笑，不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