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如水的午后,到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邵若尘趁着继母午睡,偷偷地拿走了钥匙,把那只诱人的“凤凰”放了出来。
她忐忑不安地将车从小屋中推了出来,要是让继母知道,她动了她的车子,一定会被臭骂一顿。但眼前的“凤凰”太诱人了,邵若尘抚摸一下银色的车铃,它是一辆蓝色的自行车,新买的。邵若尘没有自己的车子,上学是步行的,有时是好友郭娴带她的。而那放在角落的淡蓝色的童车是妈妈在世时送她的五岁的生日礼物,现在已成为弟弟的玩具。
终于,她还是推着车子,出了院门。“只玩一会儿,继母是不会发现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车子飞快地在林荫中穿梭,柔柔的风使人心情也为之开朗,太棒了,新车也!不知不觉中,已到黄昏,要回家了,不然继母发现可就糟了。她飞快地骑着车子。
正当她加速成时,车子不知怎的,车把一歪,向路边倒去。
“这下完了!”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嘭”地撞上了什么,又“嘎”的一声才稳住。她胆怯地睁开眼睛,一道耀眼的光芒使她咪了一下眼,天哪!她撞到一辆崭新的黑得发亮的轿车上。车身被子划出一道二十多公分的口子,那创口的银光很是刺眼,车子如同破了相的少女,煞是难看。
她闯祸了!正当她惊惶不定时,一张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抓住了她。
“你知道补上这道漆要花多少钱吗?至少两万!”
两万!好大的一个天文数字啊!她看到了一张年青的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的面孔。
她无助地望着他,泪流满面,身体不由往下沉,下沉,仿佛整个世界在绝望地塌陷。他把她提起来,放到自行车的后架上。
“你是哪个学校的?”声音已减弱几分,但那怒意仍是十分明显。
“……光明中学……”她乖乖地告诉他。
“叫什么名字?”
“……邵若尘……”她还是不敢抬头。
“你回家和家长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解决?明天我去学校找你。”
一个被吓坏了的13岁的小女孩的意识被恐惧紧紧地攫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推着车子离开,又是怎么样来到河边。她呆望着清亮的河水,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间。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绝望,她没有办法弥补自己闯下的弥天大祸。她自怜地摸摸冰凉的双臂,泣不成声。
回家时,天已经黑了,自然遭到继母的一顿臭骂。
一整夜,她幻想自己是条漏网之鱼。父亲出海打渔去了,要半月后才回来,继母在附近的珍珠加工厂打工,还带着小弟,一家四口的生活是十分清苦的,要不是父亲坚持,她早就被迫辍学了。现在哪有那么多钱来补偿呢?邵若尘第一次失眠了。
“若尘……”郭娴从后面跑过上来,“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她不知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你继母又迫你退学吗?”郭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不是……”一想到自己所闯的祸,她豆大的泪珠急速滑下来。
“快说啊!”她急了。
“我……闯祸了……”于是她把整个经过告诉了她。“别怕,说不定他找不到你,三千多名学生呢。”“真的吗?”她止住泪水,有了一丝丝希望。
但当走到校门口时,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那辆带伤的黑轿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并让她坐进了他的车里,一言不发地驶向河边。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若尘舔舔发干的唇,等着他发落。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她告诉他,父亲带她,继母带着小弟,四人一起过,家里没有钱,也不敢和大人说。“我想……等我长大了赚钱还你,哪怕是赚到死。”她如同一个罪犯,低着头。
还是沉默,他不同意吗?她轻咬一下嘴唇,“如果你现在要还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她从观后镜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他被她豁出去的神情逗乐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真是个可爱的傻瓜,我如果不是怕昨天吓坏了你,今天我就不会来了。”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发动了车子,她这才明白这是真的。
邵若尘发现他其实是个英俊而温柔的男人。他的手指在她头上摩挲的气息,曾长时间地让她迷恋追忆,最特别的是他有双十分好看的如海水般深蓝色的眸子。
从那以后,她怀着崇敬的心情,竭尽全力地,走遍大街小巷,寻找那辆带伤的黑色的轿车,但都以失败告终。
带伤口的黑色车子在春天的阳光里,如同一条岁月的河,它带走了惶恐,却沉淀了一个13岁小女孩一生的……
“就在这儿下吧,”邵若尘打开车门,回头不忘向车里的帅哥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这么客气,只是顺路而已。”越飞露出个微笑,其实,顺路只是个介口。
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被她的清秀的气质所吸引。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接近“百代”广告公司。因为她就在那儿上班。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他觉得她不仅是个美丽的女孩,更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她很独特,从不因美貌而娇气,如果用花作比喻,她不是玫瑰,而像朵空谷百合。是她孤辟吗,但她与同事间的关系都不错,总能很好地相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独来独往的,除了工作外,她很少有社交,对企图接近她的人(男人),她都能拿提捏好分寸,不会让人觉得拒人千里,又无法更进一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与她相识这么久,他还没成功约她吃一顿饭或看个电影什么的,有时真的会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已蓑退了。他可是排在十大青年才俊的第五位呢。
也许是应了那句“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越飞从不放弃过,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的。知道她在业余时间做教育机构的兼职英语老师,他主动担起“护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