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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迷惑

风雅却仍是笑盈盈地,既然要一起进来,这个秘密本来就保不住多久的。慢慢地道:“吟雪天资聪慧,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了吧?”梅吟雪点头:“南疆在久远之前,曾经有过强大的丹师,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这样的传承丢失了,修行界一直以来也有猜测说,丹道传承并不一定失传了,只是以别的方式留下来,我本来也不相信,如今我是有些信了。”

风雅点头道:“不错,秦楚是懂得炼丹,”梅吟雪瞬间觉得自己如同绷紧的弓放松了下来,转向秦楚轻声道:“不知道秦先生能不能炼制筑基丹?”秦楚见她满面希冀,迟疑了下,点了点头。风雅愣了一愣,苦笑道:“吟雪,没有用的,神选之女想要晋级,不但是需要可以筑基的宝物,还要剥离神识上面的印记,那还需要别的宝物才行的。”梅吟雪呆呆地看着她,慢慢地,泪水顺着腮边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的墨阳,风雅瞧着心里只有心酸刺痛,还没想到什么安慰的话来,梅吟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风雅讶然,梅吟雪身边的婢女已经忘形跳起,欢呼起来。

梅吟雪回收从储物袋里面取出一只玉匣道:“姐姐你瞧,这是什么?”风雅凝神瞧去,只见那玉匣之中是一汪金色的液体光可鉴人,仔细看了才知道,那竟是某种妖兽的内丹,看这内丹清澈纯净仿佛浑金打造,稍稍靠近,就有淡淡的清香扑鼻。除了香气,似乎还能见到这内丹之内,似乎有什么活物在上下腾舞,转折之间,还有隐隐地风雷之声。心中有时欢喜有事惊讶道:“这是鱼龙内丹?”梅吟雪将玉匣掩好,点头道:“姐姐好眼力,这个确实是鱼龙内丹,鱼龙一族是大陆公认的,最接近龙族的种族,他们的内丹有无数妙用,作为无尽海的霸主,想要得到,千难万难,鱼龙一族想要化形,少不了内丹,他们天生修为强大,难得有出现意外无法化形的时候,所以即便他们本族想要得到,也是不易。我见过前人记载,有神选之女就利用鱼龙内丹可以护住识海的特性,再加上别的宝物,最后终于筑基成功了的。”

风雅嘴巴一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鱼龙在没有化形之前的内丹,取来服用,以灵力运转之后确实可以形成灵罩护住识海,此时再用无上的勇气生生的将自己的识海中有神选之女印记的部分撕裂附着其上,这时候再筑基成功。确实能够解除神选之女的禁制。可是,过程中的每一步骤,都是丝毫差错不得的,只要刹那不能谨守心神,那么神选之女的禁制反制,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撕裂神识,又岂是简单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撕裂开来一般,想要自己心神镇定,怎么才能做到?更别说同时还要筑基。

这些记载风雅自己当然见到过,可是,自己既没有撕裂神识的术法,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次筑基成功,所以,见到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如今看梅吟雪,竟是想要这般的火中取栗,这般的勇气毅力,真让人不敢相信,心中的疑惑,竟是说不出来。

梅吟雪轻声道:“家祖怜惜吟雪,这内丹是很多年前,家父刚刚和鱼龙一族族长相交莫逆的时候,鱼龙族长亲自进献的,家祖耽于珍贵,一直没有舍得使用,又怕子孙讨要,所以推说用完,是为了吟雪遭难,才偷偷拿来赐予,我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分离神识的术法,我也可以和姐姐共享,如今有了秦先生可以炼制筑基丹,那咱们成功的指望又大大增加了。”

秦楚见她神色,硬着头皮道:“仙子,筑基丹炼制的药草也就罢了,就是我的修为。。。。。。。”梅吟雪目光灼灼看着他道:“我知道先生如今只有淬体三层,还无法炼制筑基丹,但是淬体期不过就是肉身淬炼灵气积累,真要想把先生的修为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先生也不会愿意单单追求修为级别,即便沉下心来,三两年之内,我们也等得起。”

秦楚苦笑,炼制筑基丹,他的修为最少也要达到引气期七层之上,虽说这个身体的资质已经比原来好了太多,真要在两年之内达到,也不是容易的,只是此时自然无法在说,只得道:“如今我需要赶紧提升修为,两位仙子请自便。我就在这个山谷里面开辟一个地方修炼就是了。”一句话说完,却见三个女子都直愣愣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得住嘴,眼睛在三人面上扫来扫去。

“噗哧”,那个婢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秦楚的眼睛落在她面上,却发现,这婢女一直没有声响,窈窕身姿,大大地眼睛,如云秀发之下,眉目盈盈,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梅吟雪见秦楚面色,赶紧拍了她一下,那婢女顿时嘟起嘴巴,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知这丫头有些恃宠而骄,终究不忍责怪,嗔了她一眼,那小丫头居然眼泪汪汪地往她身后缩了缩,待她眼睛看来,做了一个娇俏地鬼脸,那个得意淘气的模样,腮边还挂着点点泪痕,梅吟雪勉强忍住笑意瞪了她一眼,那丫头讪讪地垂下头,却从余光里偷瞧着她的脸色,梅吟雪狠狠瞪了她一眼,板起脸来。

风雅很是好笑,向秦楚道:“想来你没有进过幽冥谷所以不知道,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幽冥谷,你看这里,只有一个山谷,什么资源也没有,灵气稀薄,只有出了山谷,才算是进入幽冥谷了。”秦楚不由得脸一红,前生在蓝月大陆,他也不曾出去探险,自然不知道,如今只有淬体修为,对于灵气的感应本来就模糊,没有在意之下,确实有些丢人。那婢女见他讪讪,又是一笑,向他做了个鬼脸,又缩到了梅吟雪身后。

风雅忍住了笑,道:“稍后进入,对于此间一切都是一点经验也无,无论什么情形,我和吟雪前后照应,你们在中间自己小心些,遇到好的资源,一应对敌战斗都有我们。你们只要迅速获得宝物就是了,假如没有危险,那么,秦先生留下修炼。小丫头你在边上照应。我和吟雪在四周走走看,暂时不用走远,时间还有的是,咱们的目标也明确,除非遇到我们必取的宝物,否则都要以保命为第一要务。接下来行止,再议。”

秦楚想了想道:“既然出了山谷就不知道情形如何,那么,且等候片刻,我先炼制几种疗伤丹药。”三女都未曾见过有人当面炼制,自是好奇。秦楚随手一指,一直小巧的玉炉从符箓储物袋里面飞出,在储物袋这样的空间法宝里面只有指头大小的丹炉,顿时变得有半人高,再一挥手,数种灵药整整齐齐的在丹炉上方排列,接下来,他旁若无人的自行提纯,凝练,生火,封固,旁边三人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看见忽然间一朵火焰从他胸口冉冉出现,婢女险些惊呼出声,待他一指点在炉身,本来空无一物的玉炉之下,一排火焰熊熊燃烧,他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风梅二人对视一眼,梅吟雪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炼丹的方法,眼光总是有的,能够当面炼制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顶级丹药,一直感应的灵气波动和亲眼见到的灵力运转,照这样看来。想要炼制那样珍贵的筑基丹,只怕最少也要引气后期的修为才行,秦楚眼下只有淬体三层,离引气后期还有遥远的距离,甚至很多修士终其一生也不一定可以晋级引气。两人反而心理面轻松了不少,晋级,比一点希望也没有,终究是好得多了。

香气刚刚飘出来,秦楚的面色忽然一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的颓然松手,回收,炉盖飞起,里面倾倒出一堆黑糊糊地指甲大小的丸子,将黑丸卷起,随便丢弃到一边,秦楚几乎来不及说话,立刻就盘腿开始修炼,不在意三人的注视,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地玉瓶,倒出一枚赤红色的丹丸,那丹丸在掌心骨碌碌地滚了几滚,浓烈的药香就径自飘到鼻端。轻轻摆手示意,风梅二人带着婢女离了一段距离,也开始了修炼。

秦楚睁开眼睛,没有去瞧那几乎和他同时睁眼的二人,挥手,丹炉再现,有开始炼制弹药,这一次,顺利许多,到最后一步,数十粒丹药凌空划出一道长虹,落入准备好的玉瓶,丁丁的清脆声悦耳之极。几乎没有停顿地,秦楚有挥出数种药草,再次开始炼丹,结果有事在最后一步,将要收丹之时失败,秦楚似乎早有所知,没有单个的就再度开始修炼。

三女一直在边上默默注视,过了一会儿,梅吟雪微微点头,风雅轻声道:“他没有欺骗我们。确实是有炼丹的传承,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炼制出筑基丹来。”梅吟雪也缓缓点头:“是,炼丹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样的低级丹药或许还能支持,真到了筑基丹那样的珍贵丹药,材料的耗费只怕更是惊人,就算是你我两家,也会觉得艰难,哪怕按照刚才的成丹率,也意味着我们最少要准备两份材料,我猜,那样的丹药,成功率还会低些的。”风雅微笑道:“而且,炼丹对于修炼的帮助也是很大,虽然第一炉费了,但是把灵力神识全部耗费尽之后,修炼的效果惊人,我们虽然不会炼丹,但是一直以来不敢轻易耗尽神识的想法,确实是错误的。”

梅吟雪默然点头,风雅轻声道:“决定了?就押这一次宝?”梅吟雪沉默半晌,轻声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其实已经很好了,鱼龙内丹这样的珍贵宝物都有了,其他的终归都简单了很多,假如故老的丹方没错,那么,筑基丹的材料,家族都有,事实上,这次我们进来的任务已经变得很简单了。”风雅缓缓点头,仰头向天,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灰沉沉的所在居然也变得艳丽动人起来。

“你是在防着那小子?”识海中,一直沉默的一元终于忍不住问。小仙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秦楚有问题,偏偏还看不出哪里不对,你没有感应?”一元也默然半晌才有些困惑地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不知怎地,秦楚和这个肉身似乎有些不合,倘若不是这个肉身里面只有一个神识,我就要以为他是被人夺了舍了。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怕你笑话我见识浅薄,所以一直不敢说。难道你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小仙道:“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的主人曾经说过,荒古时代有过一些强者修炼遇到瓶颈,可是生命却是到了尽头,所以才出了一种法门,虽然自己的肉身残朽尘土,神识却能保留,再找到一个新的人身作为鼎炉,然后把那个肉身原来的神识毁灭,自己成为肉身之主,重新开始修炼。这个法门叫做夺舍,我因此怀疑,这个秦楚说不定就是被强者夺舍了,或许夺舍的时间不长,所以身识还不相合,否则,在这个位面,怎么可能有他这样熟悉炼丹的修士?看他数次炼丹的手法过程,明明是早就已经炼过了无数次丹药,不可能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

一元有些迟疑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从很久之前就受伤,之后一直就只能以本体存在,而我的本体就被一个强者得到,那个强者虽然很厉害。却还是没有资格做我的宿主,所以我就此陷入沉睡,这期间经过漫长的时光,我似乎有点记得,是被人惊动,之后,那个人似乎有了危险,所以我的本体自行发动过一次,那被救护的人应该就是秦楚,假如真的是如此,那么,秦楚可能是因为被我的本体救护,所以神识穿越到了这个位面,并且占据到了这个不知道为何会没有了神识的肉身,这个还是很可能的。不一定是强者夺舍。”小仙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和那小子说那样的话,兹事体大,你真的确定?”一元还是有些迟疑,沉默片刻道:“我确定。不知道怎地。我相信这个小子就是我救护的那个家伙。”

小仙忽地一笑道:“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已经在这里留下了一张法符,如今秦楚的修为还不足,就算现在能够进去,和送死无别,只要他修炼到了,我们想要进入也简单的很,再说,这也是给他留下的最后一条路,一旦进入,只能是他没有路走的时候,一元,咱们都是沉睡了无数光景的,秦楚虽然修为不够,心行看来还是好的,也许不能成为我们的宿主,却可以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我们自然要和他互利互惠,能够保全他的,有好处的,我都会留心。”

一元迟疑了下,终于没有说话。他的来历已经不小,可是这个小仙来历更是恐怖,虽说没有等级压制,那种下位对于上位者的敬畏还是有的,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一元自然不会愿意回到那个荒凉冰冷的所在,可是,正如自己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那个小仙的秘密有谁知道?这段时间,他不敢随便开口,就是心里面对于小仙的忌惮越来越盛,秦楚的修为晋级,那种等级差距就越发明显,想想自己,这个小仙的来历让他不由自主的发麻。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家伙,一元心里面对于秦楚有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也想维护他,可是,那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小仙默默地吸收着灵气,对于那些金色的神识之液,渴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和宿主经历过漫长的时光,缔结了血脉的契约,不能轻易的舍弃,也不敢。干枯的身体得到了灵气的滋润,虽然缓慢,却真真切切地在恢复着,关注秦楚,在他故意的动作下,又是一炉丹药报废,他的神识大幅的损失,随着的确实汹涌而来的灵气,就这一会功夫,已经是三炉丹药耗费,秦楚满面苍白,汗如雨下。

轻轻地打了个嗝,小仙有些错愕的发现,现在的自己比想象中要虚弱的太多了,或许,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曾经自己感叹从来没有机会吸收灵气到满足,如今这样的饱胀的感觉是如此新奇。只是,自己没有说假话得失,对于秦楚。自己确实看不透。也许和自己的来历有关,对于天地间的一切,有本能的感应,这个秦楚身上,如同覆盖了迷雾一般,怎么也瞧不清楚。只能冷眼旁观。

目光转到三个女子,小仙心里面不由得想笑,想来也不知道是是喜是忧,一个淬体小修士,居然会遇到三个如花似玉地大没人也就罢了,三个女人居然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或许,是无常的命运把这三哥女子和秦楚绑在了一起,就如同自己和一元,冥冥中,进入到这里,想着,小仙抬头向上,目光中,全是怅惘。

不经意间,小仙本来针尖大小的金色光点大了一圈,无形的威势压迫下,一元后退了半步,最终咕哝了一句什么,有低下头去,大口吞咽着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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