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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故人重逢起情愫

桀王在洛元妃那里大发淫威之后,抱起美人回到寝宫继续逍遥。妹喜本身通晓音律,又天生丽质,加之歌喉婉转,舞姿美艳,把个桀王哄得天天如处仙境一般,半点都不想其它的事情了。

半个月来伯壬正在殿外巡视,心里七颠八倒,老想见到青云,可偏偏又见不到,而青云美丽的笑靥老飘在他的眼前,所以这两天就一直在附近转悠。

再说外面一向都是太师赵良执掌国事,赵良为人贪婪圆滑,所以处理国事自然多有不公平,原先人们争相去朝堂奏报,赵良暗中让武士拦阻,不让和桀王见面。可自夏禹开始就有制度,不许阻拦士民面见君王,否则以欺君之罪论处。但现在桀王已经心智迷失,哪里管得了这些,所以赵良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

不过也有不怕事的,大家互相串联,聚集了二百多人,这天冲破了武士们的阻挡,将大殿上的十面大鼓一起敲响,声音震耳欲聋,终于把桀王给惊动了。

那桀王和妹喜日夜行乐,更不知日出日落过去了多少天,至于外面大小事宜根本就不想过问。这天忽然听到击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快整理衣冠,带领伯壬等人走到朝堂。见群臣早已两边侍立,殿外士民百姓二百多人,闹闹嚷嚷,乱成一团。

桀王本身一肚子官司,再看这些混乱的场面,心里十分不快。这时关龙逢上前把士民上告的事情做了简单地上奏,矛头指向赵良。赵良心里有鬼,赶快上去辩解,说现在陛下宽仁对民,可那些百姓不知圣恩浩荡,却多出好些刁民,专门从政策中找漏洞,越级上访,才搞得如此乱局。

关龙逢见他如此辩解,分明是无理搅三分,正要上前驳斥,不料桀王正扫兴得很,一心想回到妹喜身边,心里也有了打算,吩咐道:“速速分成两排,有上诉田赋兵车案件的人站左边,不能申明冤枉的人站右边。”

人们得到旨意,赶快分成两面,左右各有一百多人。

桀王冷哼一声道:“连自己冤枉都不能辨明,还在这里浪费朕的时间。来人,将左边的人通通拿下,拉到午门外斩首祭天。上诉田赋兵车的暂时押入大牢,交给赵良逐一秉公审理。将殿上大鼓全部捣破,不准再来烦朕。退朝!”说完,害怕关龙逢等人纠缠不休,迅速转身退回殿后。

众臣民一时惊呆,连赵良也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转折,暗中惊喜不已,赶快让武士将两批二百多人分别带走,顿时殿下哭声喊声一片。那十面大鼓也被武士用长戈戳破。自此,百姓就是冤死也不敢再来告状,人们走死逃亡,不觉间夏都人又少了一半,如废都一般。

关龙逢等人一气之下,从此闭门不出。而桀王没有他们的絮扰,也专心玩耍于自己的小天地中了。

伯壬对桀王的处理更加气愤,但他拙嘴笨腮的,还没说出话来,桀王就已经转身去了后宫。伯壬心中不快,漫无目的地在皇宫内外巡视,此时他更加想和一个人交谈,表达自己心中的痛苦和煎熬。

“主人,您是不是想见青云姑娘?”小赤灵站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伯壬有些诧异。

“嗤,”小赤灵轻蔑地笑了一笑,“我今年已经八百多岁了,什么没见过?你现在是喜欢上她了。”

伯壬有些茫然,他真的还在懵懂之中,喜欢倒是喜欢,但他还不能甄别这个喜欢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挥手让侍卫们分开从两个方向去巡视,自己跃上一棵大树,倚靠在粗大的枝干上,透过缝隙,俯视着被树叶光影分开的斑驳陆离的大地,轻轻地问:“是喜欢,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小赤灵跳到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主人,您已经十三岁多,再过两年就该结婚了。按人类的说法,现在正是青春萌动的时期,也是该谈情说爱的年龄,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罢了。按说您和青云姑娘有着一定的渊源,相貌也有些相配,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好的结果。”

伯壬听懂了一些,也有些不懂,呆呆地看着小赤灵。

小赤灵点点头说:“您现在想见到她吗?”

伯壬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我给你指路。”小赤灵跳上伯壬的肩头。

伯壬从树上一跃而下,在小赤灵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一个房间旁,小赤灵在他耳边说:“主人,就在这里了。”

伯壬正要敲门,忽听里面在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话,便停住了手。只听里面一个人说:

“姐姐,你真的愿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下去吗?”

“那又怎样?我不能因为自己陷蒙山国于战乱和灭亡的地步啊。”

“不,现在你可以诈死后再出来,那样桀王不就没话可说了吗?”

“那又如何?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你可以再去找伊尹啊,那才是你最想要的。”

“不,我这是害他。他是一个圣人,不能因为我坏了他此生前途。他毕竟和夏桀不同,夏桀无论自己还是国家都到了该灭亡的地步,谁也救不了的。”

“可不应该是我们来趟这浑水啊。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听说今天桀王又滥杀了一百多名平民,呆在这样暴君的身边真是太危险了。姐姐,你真的应该走了。”

“唉,妹妹,你不晓得,我们的命运都已经注定,逃也逃不掉的。何不趁此时节多享受些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也不枉来此一遭。”

“可我真的觉得这样的荣华富贵还如过眼烟云一般。如果是我,宁愿和自己心爱的人待在一处,无论将来结果如何。”

“呵呵,死丫头,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我……我没有啊。”

“唉,不要瞒我了。别以为那天你和伯壬见面后你的变化我没注意,现在伯壬大了,也到了这个年龄。可你想过没有,你们一旦在一起,伯壬就要遭受更大的苦楚,而且你们也没有最终的结果,这个你一定要自己掂量着办。其实分开也许是最好的爱,也正是这样我才想着成全伊尹的将来。”

“可姐姐……我,我真的放不下。”

“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可你老这样躲着又能到什么时候呢?”

伯壬此刻心“砰砰”直跳,竟然不知该不该敲门了。忽然小赤灵在他耳边低声说:“主人,来人了。”

伯壬一惊,忙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几名宫女款步走来,站在门前轻声道:“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过去呢。”

“晓得了。”里面应了一声,却是妹喜从里面走出,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在宫娥们的陪同下走向院外。

稍稍过了一会儿,青云从也从房内走出,斜靠在门上,痴痴地看着天空,哀哀地叹气。

小赤灵不知什么时候从伯壬肩上溜了下来,径直跑到青云面前,轻轻呼唤了一声:“青云姑娘!”

“是你?”青云看到小赤灵,脸色愁云马上消散,弯腰捧起小赤灵,又环视一下院子,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便有些失望地说:“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自己,我主人也来了。”小赤灵道,又朝伯壬的方向“吱吱”地叫了几声。

此刻伯壬也躲不过去了,便闪身出来,脸色红红地说:“姐姐,你原来住在这里。”

青云也是粉脸通红,低头不语。亏得有小赤灵在这里调节气氛,从青云的手上跳到她的香肩之上,在她的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家主人自从那次见到你后,天天都在这附近巡视,希望能够见到你一面。”说完,就跳了下来,转眼不见踪影。

两人更是觉得尴尬,伯壬往前走了两步道:“姐姐,你近来好吗?”

此时青云倒是大方起来,走到伯壬面前,说道:“兄弟,我还行吧,你现在也成大人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现在伯壬已经不是当初见面时的小孩子了,个子反倒比青云高出一头还要多,而且变得威武俊朗,颇有一副男子汉的气概。此刻少女的情愫再次弥漫在她的心田,心中既甜蜜又羞涩,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将玉手抬起,在伯壬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仿佛要拍掉灰尘一般。

“我想离开这里。”青云说。

“我也是。”伯壬道:“姐姐,我早对陛下的暴虐恨厌至极,也早想离开这里,只是不知道往哪里去。”

“无论你到哪里,姐姐都愿意随你前去。”青云抬起美丽的双眼,深情地望着伯壬。

午后的阳光照在小小的院落之中,两个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到了傍晚,青云和宫女一起到后殿,见那里依然在歌舞升平,桀王和妹喜觥筹交错,俨然一个欢乐的神仙境界。

妹喜眼尖,见青云神色不一样,便低声向桀王说了几句,大致是到后面换些衣服的话,桀王点头同意。妹喜便把手一招,让青云跟随着到了后面。

妹喜一面换着衣服,一面问青云是不是要和伯壬出走。

青云咬着嘴唇点点头。

妹喜叹了口气道:“大家都知道情到深处就乱了方寸,可很少有人能够过得了这个关。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前世的缘分。不过这样走掉,陛下一定以为你们私奔,这样到处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一下吧。”

回到前面,妹喜穿了一身粉装,更加艳丽无比。桀王一见,越发觉得神魂颠倒,再摸摸玉手,也是酥软无比,那魂儿又被完全迷住了。

连着喝了几斛酒后,妹喜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桀王一见,立马慌了神儿,扳住香肩,柔声问道:“爱妃,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

妹喜止住泪水,叹口气道:“陛下不知,这身衣服,是我母后亲手缝制,今天穿起,反倒想起了她。原先生我的时候,母后曾经落下病根,每逢寒天,都会浑身疼痛不已,我本想回去看看,又不忍心离开陛下,如果不去,实在不忍。”

那桀王自然不想让妹喜离开,其它都无所谓了。忙问妹喜该怎么办才是两全之策。

妹喜叹口气道:“现在宫女青云原先是我母后赐给我的,也是我母后最喜欢的一个婢女。陛下如果疼爱妾身,就让青云回到我母后身边,帮我去照料母后,也算了解我一个心愿。”

“这个容易。”桀王痛快地说,“明日我让人护送她回蒙山,就不要回来了。”

“这个倒也不必,如果排场太大,又要遭人非议。陛下难道忘记上次发生的事情了吗?”

“上次洛元妃有错在先,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以后你也不必去见她,免得她再害你。”桀王悻悻地说。

“陛下圣明,虽说如此,朝堂非议也在所难免。臣妾想只要派伯壬带两名侍卫前去也就行了。”

“这个……”桀王沉吟了一下,尽管他不太喜欢伯壬的执拗性格,但毕竟伯壬有绝艺在身,所以他宁愿派去千军万马,也不愿舍弃伯壬。

妹喜见状脸色一沉,泪水又汩汩流了下来。

桀王一看,又乱了方寸,赶快抚慰妹喜道:“好了好了,就依爱妃,朕立刻下旨,让伯壬带十名侍卫护送青云回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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