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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死如浮萍

红颜君墓。

昔日大战王于此逆行时空,震乱天下,皆因此坟此人。

红颜君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那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无论男女。

作为男人时,他以颜绝天下,名流豪士趋之若鹜,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作为女人时,她力压颜芳,让天下女子无地自容,羞于见人。

天下十王之一巨帅曾说过,他愿用内帏所有的美男子美女子去换一个红颜君。

任她如何冠绝,死后只留一座矮坟。

没有人看到,在这荒芜的大地上,一道缝隙自小坟顶满满裂开,就像是土壤下面有一颗种子,在发芽,在生根,要突破泥障,迎击苍天。

“咻!”比时间还快,比岁月还无痕,一道身影猛地从小坟窜出,落入远处的河水之中。

风吹河岸,白鹭低飞,虫鸣鸟语,安详而自然。

良久,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从水底露出那骇俗的容颜,晚霞之下,她的脸颊折射出神辉一般的光芒,让太阳都黯淡了色彩。

“呵呵,有意思!这方天地规则全无,大道狂野,时间倒是异常的稳固。”女子发出轻微笑声,水中的鱼儿都被她吸引过来,围着她嬉戏。

“咦......这身体更有意思,居然是人妖......真有意思。”女子身躯一转,从水中跃起,乌黑的长发带出一圈飞舞的水珠。

女子穿着一身简易的素衣,胸口有一个清晰可见的伤痕,伤痕贯穿身体,前后透亮,干涸的血液染遍了裙摆。她落到岸上,遍观八方四宇,露出一丝深意的冷笑。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全身覆盖着黑色盔甲的人从沙漠之中走出,不知是男士女。

他身上发出机械的轰鸣,脚下烈焰飞舞,宛如炮弹一般,冲向天际。

南方某处神秘雾霭之中,金光四溢,银光飞霞,一座四宝大山露出一角,万兽朝拜,百鸟争鸣。

佛门祖地须弥山再临人世间!

南国客船之上。

般若坐在船上,欣赏沿途风光,阿弥拿着跟鱼竿,正在钓鱼,他们身边还端坐着神塔一般的护法大黑天。

“师兄,你说大黑天体内有魔气作祟,是何见解?”阿弥问道。

“你那眼睛是白长的吗?观其形,乃大魔形,观其神,乃大魔神。”般若道。

阿弥扬脑袋仔细端详了大黑天一番,此人高过两丈,眼若铜铃,耳似蒲扇,鼻孔向天,黑眉似钢针,乱发如狂草,真有一番大魔之形。

大黑天发觉有人看自己,斜睨了阿弥一眼,道:“你瞅啥?再瞅一脚踹你到河里去!”他声音浑厚而低沉,说起话来,就像闷雷一般。

“哟嗬,挺拽的,来来来,咋们练练去。”阿弥将鱼竿一放,卷起了袖口。

大黑天看了般若一眼,问道:“掌门,能战否?”

般若一听,反问道:“为何而战?”

大黑天哑口无言,脑袋耷拉了下去。

此大黑天,般若虽不明其来历,但听野人鬼面头领说过。他是野人部落从深山老林之中捡回来的,当时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山洞里面,每天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而般若观其体貌,察其神魂,他无疑是一个人魔混血的后代,而且他的父系是魔,母系是人,魔族血统很浓。大黑天手中那棍子也不是人世间之物,若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件魔器。魔器可不比人世间的刀枪,魔器锻造太难,就算在魔界也极少。魔器有灵,承载魔念。

故此,般若推测大黑天是人魔混血无疑。

天下皆有共识,人魔结合极难。一则,道德人伦的压制。二则,人魔交合有着致命的危险,特别是男魔和女人族之间,女人族往往会在剧烈的交合之中直接死掉。

正因为有此,人世间的人魔后代极少,即便有,他们也不被人世间认可,更会遭到魔界的拒绝。也许只有野人这种远离世俗文明的族群,才会接受大黑天这般的存在。

“佛经可好看?”般若开口问道,他手抄了一篇佛经给大黑天。

大黑天摇了摇脑袋:“看了头疼。”

般若闻言,却笑着点了点头:“头疼就对了。”

“这字有毒!”大黑天瞅着手掌之中的纸条,看久了,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他张开嘴巴,一口气就将佛经抄本吸进了肚子里面。

“师兄,这.......”阿弥有些无语,似乎般若这回找了一个麻烦护法。

般若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罢了。

大船逆流而上,速度不快,距离南湖越近,遇到的修士也越多,得到的消息也越多。

据闻,天下势力已经集结南湖周边,小股争斗已经持续多日。南湖通往剑宫的几十个渡口,已经被攻陷了大半。

南国重派,华严宗带头反出剑宫同盟,放出誓言,要还扫除剑宫势力,还南国以佛门,不少佛教宗派已经响应。血海和漠北巨头结为同盟,声势浩大,四处截杀前往剑宫支援的势力。神朝大元帅,扎营三百里外,静观局势。有人还看到十二修罗从南湖附近飞过,不知意欲如何。还有来自南海的飞仙门,直接放出话,要杀掉神朝诸王......还有其余的异王临近观战,威慑八方......

般若站在船头,望向远方。

“白云似黄土,人死一浮萍。”他张口叹道。

不时有尸体顺流而下,游鱼虾蟹尽皆为食。那些尸体就像水中的浮萍一般,被鱼儿吞食,倒影的白云做其坟茔掩土。

尼姑们见状,都默默念起了佛经,超度亡魂。

越靠近南湖,尸体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堵塞了河道,船老大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往前开了。

一行人只得下船,步行前往最近的残云渡口,据说那里还在剑宫的控制之中。

眼下局势紧张,饶是白云山的尼姑无心出力,现在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外围势力正在合围,迟了可能连南湖都进不去就全军覆没了。

前行六十里,在于看见了那波澜浩瀚的南湖,数千平方里的湖面一望无际,剑宫就在南湖中心的几座岛上。

不过,残云渡口正在发生交战,几十个漠北铁骑,混杂着些江湖术士,正在攻打渡口。镇守残云渡口的是剑宫长老陈恒,他带领数百弟子和武僧对抗敌手。

那些漠北骑士异常强悍,身披重甲,手持弓箭,箭无虚发,威力极大。修为稍弱者,一箭即被射爆,化为肉泥。

白云寺的尼姑一看,楚楚师太挥手,带领一干人等,从后面杀了上去,顿时剑气冲天,鲜血飞溅。

般若三人并未出手,而是静静站在不远处。

漠北铁骑一时间腹背受敌,伤亡十余人,果断逃走。

渡口守卫有人认出了白云寺的尼姑,互道一番问候。

陈恒长老上前,道:“诸位白云山师太速去剑宫,我等在此守卫。”

“那三位是何人?”有武僧望向般若三人问道。

楚楚师太道:“那是大相寺一派,特来助战剑王。”

“哦?”陈恒微微生疑,大相寺好像没听说过,他只听闻过无相寺,而且剑宫同盟之中没有这一号的势力。

“长老勿疑!他们途中曾经帮我们击败南无寺的伏击。”有师太看出了陈恒的疑虑,道。

“南无寺确已经投靠华严宗与剑宫为敌,想不到他们手如此之长。”陈恒点头,他一挥手,远处水面一条战舰开了过来。

般若三人走到近前,众人端详。两个小沙弥,一个巨大的野人,看样子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就那大个子,估计也只是个唬人的家伙。

般若,阿弥,喊了一声佛号,向众人微微颔首。

陈恒双手合十,回以一礼,道了句:“有劳诸位了!”

“无妨,闲来无事,本掌门也就到此走动走动。”般若道。

陈恒一听,微微皱眉,这个小和尚好生淡然,难道他看不出,这南湖已经成了修罗场了吗?也不知道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故作深沉。

“请!”不过眼下南湖告急,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好,他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令几个弟子领着他们前往剑宫。

般若跟白云寺一众登上战舰,向南湖中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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