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她,你信还是不信?”
信,怎么能不信?也许西南王给她留下了一个名医。但当他看见她只带了狐狸和绝去凉月殿,看到她圆润的小手打在娘亲的寸口,发现她在仔细观察不醒之人的嘴唇、舌头、眼睑时,他疑惑了,难道她真懂医术?
孤也奇了,难道字都写不好的娃儿懂医术?难道是装的,为了掩饰孤的妖法?
玉润的眉间蹙起了一流小溪,疑惑的双眸转瞬间竟变得冷酷:“她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嘎?为了不让天师发现,孤暂时没用妖法,那子言怎么知道是中毒的?脑海间想起了她用蛊伤人的场景,莫非她不仅会用蛊,还是个用药高手?
狐眼微眯出一丝玩味,等待子言接下来的表现,然而她并未直接动手解凉月殿的毒,而是冷然的看着还未从震惊中走出的千颜,“我要你的毒誓。”
“我慕容千颜在此发誓,今天所见所闻绝不对外人道出半句,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起身示意子言:毒誓已发,你可以开始了。
誓言,这玩意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只是他若敢违背誓言,那她做什么也都无可厚非,这就是子言一边不信誓言,一边让他发誓的缘由。
“你可知,这是什么毒?”子言顿了顿,估计千颜答不上,暗了声色:“迷离。”
皇家秘药迷离?再看看母亲如睡着般的宁静神态,心里凉了一截又一截。迷离,如果十二个时辰还没有解药,就永远醒不来了。更可怕的是,到了第七天,尸体会在腐臭中慢慢融化。想到那样的母亲,千颜心里就不禁打颤。而解药,随着华神医的死已经绝迹。
好狠,到底是谁?凉月殿向来忍让,别人欺到头上了,她也是忍气吞声。即使曾经隆宠时也很低调的。就算是讨厌她,对于没威胁的人也没必要下此毒手吧。到底是谁?娘亲得罪谁了?
“你懂得将自己武功隐藏起来,为什么昨天又要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徒遭人妒忌呢?”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说,让千颜豁然想到,难道是自己?对,昨天的事恐怕各宫各院都知道了吧。难道……难怪今天各宫各院看他都是极其不顺眼,就连一直当他不存在的太子,今天的态度也是暗藏冰刀。若不是为娘亲的毒乱了心神,他早该想到。
是他害了母亲,他真不该不听母亲的话,用小聪明得到父皇的重视希望在宫里可以抬起头来。现在……看向子言……这种神态,莫非她有办法?
“你可有办法?”
“这世上,可有迷离的解药?”
“神医死后再无解药,但是你可以帮我是吗?”
“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神仙。”
“但是你可以。如果能帮我,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惟命是从。”双手抓着子言,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
“是。”
“那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等她醒来之后你们离开皇宫。”浓密纤长的睫毛如扇形排开,遮住了其内慧光点点。“我总觉得今日之事并非一方势力可以做到,如是这样,你们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不如出宫来得安全。”
“这个……”心中的疑惑被她一句话出说,他有些不知所措。
“做不到?”
“出不出宫,不是我说的算啊。”
“我会去和太子哥哥说下的。”
“好。”太子……从家族关系上来看,她应该算得上是太子的人。眸光暗了暗,复而又看上眼前的人儿,蛮横不懂事?霸道不讲理?他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人,不知她天真下掩藏的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
“绝,拿来……怎么了?拿来!”
“小王爷,这个药世上只有三颗。”
“药是用来救人的。让你拿来,这是小王的命令。”不就是解毒圣药吗,吃完了她再做就是了。
不知道药从何而来的绝,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递给子言的时候还不忘瞪千颜一眼,就这种身份的人也配使用给他家小王爷准备的保命圣药?
看来这药是很珍贵的,千颜只觉得如果这辈子能甘心听命于谁,那么目前为止,唯有子言一个。
“绝,让人拿着这个药方去煎药。”子言拿出孙太医的药方:“别管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就用最普通的那种代替就好了。”
看看子言,看看千颜,绝有些不甘心的退下。
子言拿起旁边的瓷杯到了点水,连瓷瓶一起递给千颜:“把瓷瓶里的药丸碾碎在杯里,喂她吞下就好了。”
催动内力,药丸瞬间化为黑色粘粉,漂浮在微凉的瓷杯上。他扶起仿佛睡得甜美的母亲,熟练的动作一如从前。缓缓的喂入药粉,冷静下的头脑回想起那些跪在地上求医求药的场景……也许离开才最好,父皇的爱他不敢要,也要不起。
母亲的醒让他如释重负,可母亲的话却让他放下的心再次扭起。
“为什么我还活着?”
难道母亲知道有毒药还吃了下去?
是夜,月凉如水,风冷似冰,没来由的令人打了几个哆嗦。守卫的人以为自己太累了眼花了才看到一个转瞬即逝的鬼魅黑影。
次日宫中便发现孙太医死了,凉月殿因吃了孙太医的药活了。天师赶来证明了那绝对是人为并非妖兽,怀疑的眼光就洒向大内高手,更投向能驱使这些高手的后妃。
不知为何,只是一夜之间,很多人私下都知道德妃下毒,孙太医宅心仁厚开了解药,于是德妃气不过一怒之下命人暗杀了孙太医。只是无凭无据,抓不得人,却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哭哭闹闹说着冤枉的德妃为无聊的深宫生活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