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晋州霍山唐军大营。
秦王李世民在中军大帐中正在秉烛夜读,太古战事让他忧心忡忡。他的心思无法集中在手中的兵书上,本可以去休息,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李世民这时还不满三十岁,但已经是久经沙场的统帅。他十九岁随父亲在太原起兵,历经八年东征西讨。先后带兵击败了薛举、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等中原的各路豪强,其雄才大略早已威震四方。
可是今晚,他想到太谷的战事,不免心存焦虑。因为他了解胡人的实力,知道自己手中兵力的不足。
太谷战事之前,父皇并没有把并州的指挥权交给他。他只是驻守蒲州,防止胡人进击京师长安。
如今太谷张瑾数万被围,才下令让他帅军前往救援,并允许他全领并州道所属兵马。可是现在他可以使用的人马,已经不多了。
正在李世民踌躇不已的时候,在他的军营之外的霍山上,十三骑黑骑士正立在山巅。它们正是老乞丐所说的“赢勾”僵尸。
黑骑士的首领左手持盾,右手握着大斧——这就是传说中的“干戚”。
它们没有任何气息,包括它们的战马;它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黑气,使它们完全融入在黑暗之中;它们手中的弯刀也是黑色,不会再月光下反射一丝光芒;除了细微而诡异的“咯咯”声,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其他声音。
只有战马脚下花草的枯萎,在不断地向周围扩展,才能标示出它们的存在。
很明显,它们是为了中军帐中的李世民而来的。如果它们如老乞丐所说,有金刚不坏之体。就算唐兵的护卫再多,李世民也难逃一死。
此时,黑骑士的首领,举起了右手的大斧……
十三个黑骑士从陡峭的山巅上,不可思议地直冲而下。它们的战马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急速奔跑着。它们的方向,正是秦王李世民的中军大帐。
就在它们刚刚冲下山峰的时候,徒然间……在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冰墙。冰墙晶莹剔透,上面的冰锥如狼牙一般参差狰狞。
由于冰墙结冰的速度太快,还在不断地发出“咔咔”的爆裂声。
可是,那些冰锥并没有刺在黑骑士身上。因为黑骑士在极快的冲刺中,竟然瞬间立定,就像它们从来就没动过一样。
“死人们,这是投胎去吗。”冰墙的一边,走出来老乞丐和老婆婆。而箩筐则躲在远处的一块石头的后面。
“不对,它们是想再死一次。”老婆婆笑着说道。
黑骑士对他们地说笑没有一点反应,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他们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他们这是当我们是死人呀。”老婆婆暴躁地对老乞丐叫道。
“不是,它们无魂无魄,只听命于召唤者。它们的目标是山下的那个大人物,自然不会理睬我们。”老乞丐笑着答道。
“你说那个秦王?它们不会绕过你搞的冰墙吗?在这儿傻站着干嘛?”老婆婆莫名其妙地问道。
“它们会绕路的话,就是就不是死人了,它们在等冰墙融化。”老乞丐看着自己施法的冰墙。
此时是六月(公历七月)盛夏,虽然是夜晚,可是依然很是闷热。冰墙已经在滴水。
“行,你们不理老娘,老娘理你们,”说着,老婆婆上前一步,双眼绿光一闪……老婆婆本以为,这些僵尸会中招,哪知黑骑士没有一点反应。
“拜托……它们是死人,无魂无魄,你的‘媚眼’怎么会有用呢。”老乞丐几乎笑了出来。
“什么!……没用?死瘸子你试试?”老婆婆大为光火。
“别,别,大美人,我可受不了。”老乞丐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连忙摆着手。
远处的箩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一次笑喷了。
冰墙还在继续融化……
“好吧,尝尝这个。”说着老婆婆托起右手,右手中精光凝聚,刹那间形成一个光球,老婆婆随即甩手抛了出去。
光球急速飞出,正打在了一个黑骑士身上。那个黑骑士只是摇晃了一下,光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个黑骑士这次有了反应,它的战马人立而起,黑骑士举起手中的弯刀,纵马便向老婆婆猛冲而来。
老婆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绝技,在这些黑骑士面前竟然如同儿戏。
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眼见着弯刀朝着老婆婆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