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熟悉的街口,走进熟悉的街道,‘宁宁医馆’遥遥在望。哑巴急切的赶到医馆门口却愣住了。
红褐色的大门挂着一把老式铜锁,正面贴着一张暂停营业的通知。
哑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宁儿出事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宁儿假如出事,肯定和昨天上午自己换血的事有关。可现在小美得了急性流感正等着救援呢,没办法,他只好向到宁儿的老师那里跑去,虽然老人可能不太欢迎他,但那是他除了宁宁医馆外,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个医馆。
老人阁楼的大门紧闭着,哑巴推了几下,没推开,只好咚咚咚的敲起来。敲了有半分钟,阁楼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哑巴心中疑惑,大门从里面插上的,里面怎么会没人呢?
“这家人昨天就回老家去了,你是来找她有什么事吗?”一个当地人站在哑巴身后说道
哑巴一听,就更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虽然不知道宁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现在想见到她基本不可能了。哑巴对着那人谢了谢,匆忙的赶回客栈。
“没找到大夫吗?”林雪见哑巴一个人回来了问道
哑巴打哑语说他要送小美去医院,让她和灵儿待在客栈里就可以。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林雪收拾了几件东西说道。哑巴也没时间再讨论这些了,又给小美穿了两件厚些的衣服,抱着她先出了门,林雪拿着东西,牵着灵儿跟在后头
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排队,挂号,打上点滴,已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医院里没了病房,哑巴只好抱着熟睡的小美打点滴。幸好林雪跟了过来,否则哑巴一个人还真有点不好办。
“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我看着她”林雪买了几个烤饼,递给哑巴一个,灵儿坐在旁边的座位上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吃着,不时的看看自己的爸爸和小姐姐,也不说话,特别安静
哑巴摇摇头,他还坚持的住,只要小美能快点好起来,他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他接过林雪递过来的烤饼,慢慢的咀嚼着。
一瓶抗菌素,两瓶营养液输完,小美的脸色好转了些。此时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林雪跑到柜台结了账,开了一些药,告诉哑巴,明天还要再来打一次点滴,这边又没有病房,只能先回古城,明天早上再来了。哑巴点点头,轻轻的抱起小美走出了医院。
回到客栈的时候,灵儿趴在林雪的背上睡着了。把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安顿好,哑巴才松了口气,久违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你要不吃点东西先睡一会吧,我看着小美就行”林雪看着哑巴一脸的疲惫之色,有些不忍
哑巴牵强的笑了笑,让她先去休息,他想亲眼看着小美一点一点好起来。
林雪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解他。
小美的脸色很苍白,秀眉微蹙,好像有点难受。哑巴坐在床头,轻轻的握着她的手,缓缓的流下了两滴泪。如果病痛能够转移,他愿意用双倍的痛来换取小美的健康。
十点多的时候,小美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贝齿轻启,她口渴了,想要喝水。哑巴慌忙的从身旁取出保温盒里的白开水,给她喂了一些。小美迷迷糊糊的喝了几口,又昏睡了过去。
哑巴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小美再次睡醒,感觉大脑的神经在被人撕扯,头痛欲裂。哑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轻轻的帮她按摩头皮,希望能舒缓一下她的病痛。
小美过了十多分钟才渐渐好转,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操碎了心的男人,好想抱抱他,可她身上没有了力气。哑巴取出早上温热的牛奶,喂她喝了一杯。
“你是不是又一晚没睡?”小美虚弱的问道
哑巴深情的看着她,帮她把几缕飘散的秀发拢到耳后,拿起一颗葡萄去掉皮喂到她嘴里。小美轻轻的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你真傻”小美轻声说道,又吃了几粒葡萄,感觉有了一些力气,伸手摸了摸哑巴疲惫的脸,温热,厚重。
林雪起来看了看小美比起昨天来,好了很多。她安排好灵儿,告诉她,让她在家看会电视,她跟哑巴带着小姐姐去趟医院,过会就回来。灵儿答应下来,安静的坐在床头看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林雪和哑巴再次带着小美来到医院打点滴。
“等你好了,还去不去苍山?”林雪给小美剥了一根香蕉问道
“不去了,咱们回家吧”小美轻声说道
“云南还有很多美丽的地方,有玉龙雪山,香格里拉,西双版纳,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不想去看看了?”林雪诱惑道
“下次吧,等有了时间咱们再带着爸妈一起过来吧”虽然才离开父母几天,可她还是想家了
“嗯,等回客栈咱们和赵凡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回去”林雪说道
“我总觉得赵*有好多事在瞒着我,可是他天天都跟我在一起,我又想不到他会有什么事能瞒着我”小美还是把自己的直觉告诉了林雪
“别瞎想了,赵凡那么爱你,瞎子都能看得见。就算有点小事他不想告诉你,也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为他担心而已”林雪安慰着说道
“我怕他这次回去会有危险,前几天欧阳雪给他发来信息说,有人在调查他在白洋淀所有的信息”小美担忧的说道
“真的?”林雪还是第一次听小美说起这事
“嗯,好像那个周龙还没死心,他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啊”小美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事等咱们回客栈再说吧”林雪安慰道
哑巴买了一些早点回来,看着两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递给林雪一份,自己打开一份先给小美吃了些,自己才吃。
国庆假期结束,古城的繁华将要告一段落。很多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大理,终将只是脑海里停留的记忆。
三人回到客栈,灵儿看到两个姐姐和爸爸回来了,扑了上去,拉着小美的手问她病好了吗?小美点点头,说自己好多了。
“小美说明天咱们就回去,你怎么看?”林雪扶着小美坐到床上问道
哑巴一愣,打哑语问她怎么这么着急,云南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可以顺道去看看。
“下次吧,现在天气凉了,好多美景咱们去了也看不到,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再一起过来”小美笑着说道
‘下次’哑巴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等到下一次
“要不你先和我们一起回草原吧,你身体不是没太大问题了吗?等到你身子养好了我再陪你回老家,等你全忙完了,我们就结婚吧”小美深情的看着哑巴,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结婚’哑巴刹那间就有了一种现在就想和她结婚的冲动。这个纯洁善良的女孩,总是为他着想。可他还不能答应她,至少在他身体还没有转机之前她不能答应她。她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眼泪像决堤的洪水。
“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流泪,不就结个婚嘛,至于把你感动成这样吗”林雪不明所以,还以为哑巴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动了。她嘴上说着哑巴,自己眼角却也挂着泪珠
“灵儿要有妈妈了,开不开心啊?”林雪拉过灵儿靠在自己怀里问道
“小姐姐!小妈妈!那我应该是叫小姐姐小妈妈呢,还是叫小妈妈小姐姐呢?”灵儿开心的说道
“傻丫头,你应该把小字去掉,直接叫妈妈,以后也也只能叫妈妈”林雪哭笑不得的说道
“妈妈!妈妈!灵儿也有妈妈了。等我和爸爸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再也不会说我没有妈妈了”灵儿高兴的跳起来,拉着小美的手叫了两声妈妈。小美答应一声,抹了把眼泪,开心的把灵儿拉过来,和哑巴紧紧的抱在一起。灵儿以后就是她和哑巴共同的女儿了。
下午时分,小美和哑巴牵着灵儿的手,再次来到了洱海边。最后感受一遍洱海的风情,徐徐的‘海风’吹拂小美的发丝,哑巴的心像涌动的滔天巨浪,为了他自己,为了灵儿,和更为了小美,他一定要活下去!
静静的看完最后一道落日,三人折返而回。哑巴带着两人再次穿回宁宁医馆所在的街道,宁宁医馆还是大门紧锁,哑巴心里有一点失落。
“她是不是出事了?”对这个清秀善良的女孩,小美印象深刻,哑巴的表情告诉她,宁儿可能出事了,而且还和哑巴有关
哑巴摇摇头,带着两人向回走,小美也许需要采购一些特产。
小美拉着灵儿的手穿梭在各个特产店里,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抛诸脑后。哑巴提着小美采购的礼品,跟在后边。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是他家乡的号段。他本想拒接,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赵凡,我是***,灵儿的亲生父母找上来了,想要亲眼见见她,你什么时候有空尽快带着灵儿回来一趟”电话是清泉小镇的书记打来的,浓重的官腔让哑巴感觉很不适应
“我说你听到了没有啊,这可是件好事,你别想不开。我知道你喜欢灵儿,可据说灵儿当初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不知怎么给遗失到咱们白洋淀的,幸亏遇见你,才捡了一条命。我看灵儿的亲生父母挺有钱的,他们想要要回灵儿抚养权,你可以向他们多收一些抚养费。有了钱,又没有了灵儿,我再给你牵线搭桥介绍个好姑娘,你要结婚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电话那头书记喋喋不休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灵儿的亲生父母来了......”哑巴喃喃自语,双眼无神,呆呆的站立在古城的街头,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