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奢办公室中,雷通和郑小天正在通过监控窥视李若所在的包房。
听到李若与鬼手的对话,郑小天皱眉道:“干爹,这李若直呼要见你,恐怕不光是为了赌钱那么简单,目的不纯啊。”
雷通眯起眼睛,指了指跟在李若身后双颊红肿的吴恨天,道:“你可认出这人是谁?”
郑小天定睛一看,惊讶道:“这人看着眼熟,好像是叫吴恨天,前几天在场子里见过。”
“不错,他是吴恨天,今天中午我让他给幸福孤儿院的冯兰带一句话,说我十月初一向她求婚。如果她不答应,可以适当的施施压。”
雷通顿了一下,继续道:“看他这模样,不仅事败挨了顿揍,还被人逼问出来龙去脉,上门报仇来了。”
“他敢出卖你,我让人做了他!”郑小天大怒。
雷通伸手拦住,道:“别急,这未必不是好事,李若自恃武功高强,要给冯兰出头,那就让他来好了。牙都没长齐的虎犊子,还能翻得了天,等把他抓在手里,我就又多了一个逼冯兰就范的筹码。”
“至于吴恨天,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事情了了再处理他。”
见雷通已有打算,郑小天没再多言,转而道:“干爹,那冯兰都快四十了,年老色衰,根本配不上你,你干嘛非娶她不可。我看看那田一一倒不错,够水灵,给你暖被窝正合适。”
雷通摇头轻笑,道:“你懂什么,冯兰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那脸盘,那腰身,那腿……啧,个中滋味儿,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体会的。
再则,她是孤儿院的院长,做的是慈善事业,社会声望很好。娶了她,有助于我洗白。
小天,你一定要记住,混黑道从来不是目的,只是获得钱权的手段,到了适当的时候,就要洗白,否则终究是人家圈养的猪,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宰了。”
郑小天点头称是,心中却分外不屑,对雷通这种退隐的想法很是看不起,认为道上混,就应该像浩南哥在铜锣湾做的那样,横扫四方,唯我独尊,吊打各种不服。才叫痛快!
八号包厢,李若在赌桌前坐下,直视鬼手。
“我跟你赌。”
“痛快。”鬼手掏出一副扑克牌,刷刷刷,手法熟练的洗牌。
“我们就玩点简单的,21点怎么样?”鬼手提议。
李若不怎么玩牌,但一些基本的规则和玩法还是知道的。
21点又叫黑杰克,是罗曼蒂克传出来的玩法,在全世界都非常流行。可以二至六人一起玩,谁手上的牌点数相加更接近21点谁就赢,超过21点则算输。
相较于掷骰子,在21点中获胜要更难一些,但对于拥有透视能力的李若来说,优势依旧明显。
他点了点头,道:“可以。”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侍者打开门,四位衣着富态的中年人中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有些谢顶的圆脸矮个男人,他进门就大笑道:“听闻鬼手先生在此,钱某人特来一睹风采,叨扰之处,万望海涵。”
鬼手看清来人,立刻起身迎上,讨好道:“钱总、孙总、周总、王总,您四位大驾光临,是给鬼手天大的面子,何来叨扰之说。”
这几人可不简单,钱多多钱总,是湖城地产龙头企业恒泰地产的老总,湖城首富。
其余三位亦不逊色,孙万孙总是湖城最大的珠宝商,周泰周总做电子,王国才王总做建材买卖和建筑施工,手底下公司都是各自领域里的“老大哥”,无论财富和地位都是湖城首屈一指的人物。
“谦虚了不是,这几月你在南方连败八大赌王,可是风光得紧。”钱多多打了句哈哈,目光落向赌桌旁与鬼手对赌之人。
是他?!
钱多多心里一惊,这不是在馨月公园救了母亲的那个年轻人吗,自己通过各种渠道,寻了好几日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钱多多城府极深,没有立刻相认,而是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想摸摸他的根底。
“小兄弟就是跟鬼手对赌之人吧?不知你们玩的什么,可否容赵某和几位朋友参一手,一起玩两把,难得出来放松,实在手痒得紧。”
李若把鬼手的反应看在眼里,猜到这几人身份不简单,原以为会盛气凌人,没想到说话倒是极客气,大大方方,让人生不出厌感。
“自无不可。”李若点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落座,逆时针顺序依次是鬼手、孙总、周总、钱总、王总、李若。围坐三面,李若、鬼手相对而坐,在椭圆桌的两端,钱总四人坐在背门的一面。
最后一面则是荷官的位置。
“我们玩21点,50万起底,1000万封顶。”鬼手说完,对身后侍立的年轻人挥了挥手,道:“阿强,你去发牌。”
叫阿强的年轻人正要动步,李若出声道:“等等,他不能发牌。”
鬼手眉头一竖,不悦道:“他为什么不能发牌?”
钱总等人也诧异的看向李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他。”李若直白道。
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脸肿得像包子的吴恨天,道:“你去。”
吴恨天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脸上犹自火辣辣的痛,哪敢忤逆,不情不愿的往荷官的位置走去。
鬼手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不信阿强,我们却信了你这位小弟么?谁知道他是不是你安排的千手。”
谁是他小弟了?谁要帮他出千?老子恨不得他去死!吴恨天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说出来没人信不说,还会激怒李若,得不偿失。
李若慢条斯理的道:“他是不是千手,大家一会便知。”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鬼手冷哼。
“洗牌。”李若命令道。
吴恨天心头羞怒,李若还真把他当手下使唤了。想这二十年来,自己那样不压他一头,何尝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雷爷让自己把人骗下来,却安排这样一场赌局,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区区李若,不就是会点拳脚功夫,多叫些人也就收拾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吴恨天拿起侍者递过来的三副扑克牌,开始洗牌。
他不喜赌博,但是全民普及的斗地主还是玩过的,本以为洗牌不过小菜一碟,但真正上手,才发现,三副牌一起洗和洗一副牌完全是两码事。
十指仿佛打了结一般,又慢又笨拙,别说玩出什么花样,连最简单的切牌洗牌都做不好。
中途好几次,紧张得牌都直接掉地上。
钱多多等人都是混老了社会的人精,眼睛一个比一个毒,自然看得出吴恨天的虚实。
尤其他的动作特别慢,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清楚,有没有做牌一目了然。
这种情况下,自然都乐得他来发牌。
鬼手察言观色,见钱总等人都倒向了李若一方,不由有些懊恼。
阿强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一手千术已经登堂入室,普通赌局,有他做牌,自己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直接获胜,现在却被那个臭小子搅黄了。
不过气归气,他深知眼下必须要忍,如果跳出来强行反对,只会徒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