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月，咱莫家祖上来自哪里你知道吗？”
“小姐，我只知道不是西域，但是具体是来自中原哪儿就不知道了。回家后，您可以问问老夫人，她老人家肯定知道。”
“老夫人？我奶奶？”
“嗯，对呢。”这时我从镜子里看到背后回答这句话的归月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我上次受伤对身体影响太大了，忧心忡忡吧。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伺候了前大小姐的丫鬟，看到她的主人前后差别如此之大，怎么可能不疑惑呢。
回家的日子定了，可是我却越来越忐忑。虽然我现在已经继承了老首领的位置，成为莫家当之无愧的掌门人。但是，老宅可不是王庭，我每天只接触固定的几个伙计，这些人以前也没见过几次大小姐，唬弄起来并不困难。但是如果是亲戚呢，兄妹呢，长辈呢，他们看着以前的莫庸长大，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熟悉。我拿什么去解除他们的猜忌和疑惑呢？
夜里明月当空，辽阔的草原让月亮显得又大又圆。我坐在旅馆的屋顶上，思绪万千，既想我来过的那个时代，那是我的时代吗？科技发达，思想开化，但是人们行色匆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见了太多太多表面光鲜，内心却非常痛苦的人。又想到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目前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时代，是偶然，还是幻觉？伊稚斜、木镇、博颜帖、喀卡齐、归月、归墨，还有那个在梦里浑身是血的姑娘，他们都是谁，他们是我了解的那些人吗？穿越而来，让我的内心变得难以相信，却又疲于奔命。我一边适应，又一边被打击被刺激着。
正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我警惕的回过头，发现来的是归月。
“大小姐，夜里凉。我给您拿件衣服。”她看起来依旧关怀备至，就像我以前在历史小说里读过的所有忠仆一样，让我安心又熟悉。
“坐下吧，没事的话，陪我坐会儿。”我拍拍身边的位置。
归月温顺的坐过来，她身上微微的我熟悉的香味环绕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除去仆人，她是我穿越而来第一个朋友。
“大小姐，想什么呢？记不记得咱小时候，也是这么调皮，爬到屋顶，被老首领发现了，他要打我的时候，您哭着求他放过我。那一次，您最心爱的杏粉麂皮裙子都跪破了呢。”
我低头微微一笑：“归月，你就别试探我了。我猜，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大小姐了吧。”
猛地一下，归月吓得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我，在黑夜里，我看到了她眼里闪过惊慌和恐惧。
“没关系的，我不是训斥你。我只是说，你早猜到了吧。”我玩着衣角，轻声问她。
“嗯，因为，太不一样了。”归月低着头说。
“很不一样吗？”我好奇地问。
“嗯，以前的莫庸大小姐，因为夫人早逝，老爷过分宠爱。家里兄弟姐妹多的原因，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开心了就又笑又跳，不开心了经常又踢又打。从小我被小姐打了多少遍，抽了多少鞭子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醒来，又战战兢兢地等明天。”归月说的极其平淡，可我听着，却那么心酸。
“那你不反抗吗？”
“反抗？我被小姐救了回来。按草原上的规矩来说，这辈子生死都是大小姐的了。如果从这儿跑了或者对主人不敬，这辈子在草原上永远都只能隐姓埋名的流浪了，最后死在狼群嘴里。”
“这是什么规矩？”我气愤地揉着衣服。
“所以，草原上这种最基本的规矩您都不知道。您到底来自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