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宸王,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要到哪去找?”桑忆轩出声叫住他,他何尝不是急切的想要找到夫人,但是夫人一定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的,他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究竟夫人会去哪里。
“我能找到她!”就在几人各自出神之际,凤衍的声音突然响起,俊逸的身姿大步走进屋里。
三人猛然抬头看着他,眼中清一色都是不大相信之色。在他们几人中,凤衍可说是与颜栖梧最不亲近之人,他如何能找到她。
凤衍看出几人的不信任,他也不在乎,径自朗声说道:“这些日子,我帮颜夫人熬的药中,加入了一味我培植的去毒的药材,这种药材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我豢养的凤蝶能嗅出这种气味,我们只需跟着凤蝶,便能找到颜夫人。”
三人狐疑的看着他,仍是不大相信他的话,不过,这显然是目前他们唯一有希望的办法。于是,凤衍放出他豢养的十数只凤蝶,他们一行人便一路跟着凤蝶飞舞的方向寻去。
三人狐疑的看着他,仍是不大相信他的话,不过,这显然是目前他们唯一有希望的办法。于是,凤衍放出他豢养的十数只凤蝶,他们一行人便一路跟着凤蝶的方向寻去。
穿过城门,一路向东,走过先前桑忆轩经过的树林,继续向东,来到远郊一处湖泊前,临湖搭着一间竹庐,凤蝶绕着这间竹庐偏偏飞着,不愿离去。
几人诧异的互视一眼,萧亦宸率先提步走向竹庐,桑忆轩、冉素素和凤衍随即跟上,即期待又忐忑的慢慢走近竹庐。
竹庐的简单质朴的前院里,一抹素白的身影背对他们坐着,乌发如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也不回头。
几人脚步一顿,心中欢喜散去大半,萧亦宸犹疑着,小心翼翼唤道:“雪儿,是你吗,雪儿?”
女子仍是不回头,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该是手中在忙着什么活计。
“夫人,是你吗?”冉素素颤抖着声音问道。
见女子仍是不回答,又见萧亦宸三人近乡情怯的模样,凤衍恼了,大步走上前,拍了怕女子的肩头,走到她对面。“你,真的不是,颜夫人?”凤衍吃惊的声音响起。
三人一惊,疾步走上前,在看到女子容貌后,心顿时凉了下来,眼前的女子面色泛黄,脸上还长着斑,模样普通,何曾是有着绝世容颜的颜栖梧。
女子见几人如此放肆的盯着她看,显得有些胆怯,身子往后缩了缩,指着自己的嗓子,呃,呃,呃,说着什么。
几人心又是一沉,这女子竟是个哑巴,她先前对于他们的话毫不理会,看来,她不只是哑巴,约莫耳朵也不好使。
萧亦宸三人顿时一阵失望,凤衍则探究的看着女子,蹙眉想着什么,既然凤蝶绕着竹庐飞舞,定是因为闻到了那种药材特殊的气味,对于这一点,他是十分笃定的,他曾多次试验过,从不曾出过差错,没道理单单这次不灵。
莫非,她,易容?
思及此,凤衍倏然出手握住女子肩头,口里喊着,“素素,看看她是不是易容了?”
被他这么一喊,素素也是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伸手探向女子耳际。
突然,女子露出一抹苦笑,清泠的声音响起:“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们。”
“夫人,真的是你——”
“雪儿,真的是你——”
三人喜不自禁,脱口喊道。
女子无奈笑着,伸手揭去面具和头套,露出她绝世的容颜和霜白的发丝,“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她知晓倾颜阁势力,特意做了这样的伪装,顺利躲过了昨夜几波倾颜阁人马的搜查,她实在想不透为何他们会寻来。
冉素素激动抢着说道:“这次多亏了凤衍,他无意在你药中添了一味药材,倒不想,正是这味药材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夫人,你瞧那些凤蝶,它们能嗅到这种药材的气味,这才带着我们寻到你。”
顺着冉素素的手指看去,颜栖梧果然在竹庐外看到一群翩翩起舞的凤蝶,心底不由暗叹,倒不想竟是这些蝴蝶坏了她的计划。
“雪儿,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瞒得我好苦。”萧亦宸深情望着她,喃喃说道。
颜栖梧柳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看了冉素素一眼,接触到她的目光,冉素素脸一热,愧疚的低下了头。
颜栖梧很快移开目光,平静的看着萧亦宸,淡淡说道:“我已决定在此了此余生,你们既已知晓,我也不会再另寻它处。至于你们,请自便!”
此处清静之地,本是她和姊姊在无意中发现,姊妹二人甚是喜爱,凌志喻见爱女喜欢,便把这处地方买了下来,盖了这间竹庐,供一家人散心踏青之用。
凌家获罪抄家后,这块地被京中贾姓富商买下,她辗转又从这位富商手中买了下来,当时办这事的正是司风,用的又是叶阁主留给她的银子,阁里自是无人知晓,这也是她一早便做下的安排,只是没想到司风会先她一步离世。
“我留下照顾雪儿,你们回去吧!”萧亦宸急切说着,毫不介意冉素素凶恶的目光。
“我也要留凤衍,你干嘛推我,”
凤衍不理她,对着颜栖梧拱手说道:“既然宸王要留下,我们就回倾颜阁了。”拖着不愿离开的冉素素向外走。
桑忆轩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沉痛,“夫人保重,属下告辞。”话落,也不管兀自拉扯的凤衍份冉素素二人,转身大步走出竹庐。
三人身影渐渐远去,围着竹庐起舞的凤蝶在凤衍的召唤下,也跟着翩翩飞走,静谧的竹庐遂又恢复了它的安静卓然。
“雪儿,对不起,我不知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颜栖梧平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他未出口的话。无论是他知道真相后想为过去的错误道歉,又或者是为了她时日不多一事道谢,还是为了替他皇兄求情一事而道歉,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她的人生亦即将走到尽头。
“可是,你,”
“宸王不必多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绕过萧亦宸,她转身走进屋里。
清爽干净的竹庐里,处处透着女子居所的清新雅致,门楣处垂着白纱,右侧靠墙摆着一架翠竹所制的花架,花架之上有序摆着几盆青葱的文竹,一张竹制的凉榻静静躺在花架前面,上面铺了一床素色的软垫,正中端正放着一张圆桌并五把竹椅。
进屋后,颜栖梧即掀开纱帘进了内室,许久不曾出来,亦听不到一丝声响,萧亦宸在外屋转了几个圈,等得十分心焦,正要掀了帘子进去,颜栖梧已先他一步掀开纱帘走出,透过掀起的纱帘,萧亦宸隐约看到屋里摆了一张琴。
“雪儿,我已决定留下陪着你,你放心,往事已矣,我不会再提,现在,我只想好好的守着你。”
“随你。”颜栖梧毫不在意说着,径自走到软榻处躺下,闭着眼小憩。
萧亦宸心里一滞,浓浓的酸楚泛上心头,搬了张竹椅坐到她身旁,静静守着她,深情望着她。许是受病痛所磨,她的脸色异常的白皙,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羽婕微微翘起,似两把羽扇遮着她下眼睑处泛着的青色,泛白的双唇微微呡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