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回玉女泪别清风里新妻悲喜洞房中
上回说到明忠又梦见了鳞儿。梦中,两人拥在一起说起了白天的事。当说到那七彩丝带是王母娘娘的七个女儿幻化而成之时,令明忠不由得吃了一惊。
鳞儿接着说道:“相公不必吃惊,那是她们完成了使命,王母娘娘召唤她们回去了。其实,异界的神秘之事,总要让人们在现实中找到一种似是而非的解释,以免得人们去胡思乱想。在现实中,许多科学的解释,不过就是一些科学的猜想,也不过就是一种表面上掩人耳目的说法。这些解释,其实也是上天安排的一种掩盖神秘真相的说法。就像今天的事,本来那丝带是被王母娘娘作法收回了,却要给你的眼睛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被一阵风给卷走了。鳞儿也是一样,本来是一个仙女,却要化作一支银笛,才能守在你的身边,和你不离不弃。别再想它了,相公!今天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明忠笑道:“做啥游戏呢,鳞儿?”
鳞儿轻轻地推开他的臂膀,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勉强咯咯一笑道:“相公,我们玩捉迷藏,我蒙上你的眼睛,看你能不能抓得着我。来,相公,我们开始了!”
她一伸右手,幻出一条纱巾,轻轻地蒙住了明忠的眼睛。明忠顿觉眼前浓浓雾漫漫,鳞儿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清风浓雾之中,只听得鳞儿那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勉强,越来越惆怅,最后竟然变成了抽泣之声。
明忠惊问道:“鳞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他急忙伸手,想要扯掉蒙在眼上的纱巾,却怎么也扯不下来。他急得只叫。
只听得遥遥传来了鳞儿那隐隐的声音:“相公,对不起啊,我也必须得像慧敏姐姐那样离开你了,我们都有上天赋予我们的使命,都身不由己,鳞儿有别的任务,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相公,保重啊!相公,保重啊!……”
明忠扑通一声跌坐地上,那被鳞儿蒙在眼上的纱巾也倏地消失不见,明忠的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还说人仙之恋能天长地久,却原来也不过如梦幻泡影一般,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他一个人呆呆地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忽然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感觉被人轻推了一下,一哆嗦,便从梦中醒来。
醒来之后,明忠迷迷糊糊中往胸前一摸,没有摸到自己的银笛,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母亲叫他起床。他坐起身抖了抖被子,还是不见银笛的踪影,急忙问道:“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笛子?真急死人了!昨天晚上还在这里的。”
母亲说道:“没有啊,你不是每晚都揣在被子里的么?”
明忠急得简直要落泪,却没有落下。他又四处翻找了半日,却始终没有找到。当日,他也没心思吃饭,便骑着电动车闷闷地回书店里去了。
儿子大了,不成家的话,始终在父母的心头压着一块石头。
村里有一个很好的姑娘叫蓝馨,一直暗恋着明忠,他们家的大人对明忠的印象也很好,于是与明忠的父母进行了交流,要把蓝心嫁给明忠,明忠的父母也很高兴,就一口答应了。
一天,父母捎话到书店叫明忠回家。晚上,明忠就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家里。
饭桌上,父亲亲切地说道:“明忠,你也不小了,那个小方一去杳无音讯,她这一辈子不回来,难道你就一辈子不成家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你不成家,你兄弟也不好说亲,你仔细考虑考虑,我们苦一点、汗一滴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们为了什么?”
母亲也是这般说法。明忠虽然觉得很为难,但看着满脸沧桑的父母,也不忍心惹他们生气,就勉强说道:“爸,妈,你们说的也对,可婚姻这事讲究缘分,不是我想找谁,谁就愿意嫁给我。”
父亲说道:“明忠,你觉得蓝馨那孩子怎么样?”
明忠道:“蓝馨?蓝馨倒是一个好姑娘,只不过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我。”
母亲说道:“这你倒不必操心,人家蓝馨的父母说了,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愿意,蓝馨和她的父母就没意见。”
听到这里,明忠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响,仿佛一下子胀大了千百倍,直压得他一时之间难以抬头呼吸。他本来以为可以借没人愿意嫁给他为借口而拖延一下,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他很为难,因为慧敏身影还烙在他的心里,梦中的鳞儿又刚刚离去,他哪里能这么快再把另一个人放进自己的心里?但看着父母那沧桑可怜的样子,他只好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那就一切听你们的好了。”
母亲接着说道:“明忠,你也知道,人家蓝馨啊,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那性格更是没的说,温文尔雅,善良孝顺,家里田里的活都料理得井井有条。明忠,这蓝馨啊,打小我们就喜欢,也常来咱家串门,这要是进了咱家的门,成了你的媳妇啊,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明忠,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想人家那小方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条件,会嫁给你吗?说不定啊,人家的孩子都会喊妈妈了。你忘不了人家,老等着人家不成家,那毁掉的是你自己,伤害的是我们。”
明忠心里一急,差一点就说出关于慧敏的实话,却控制住了自己的嘴。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吧。我都听你们的。”
父亲一下子变得非常高兴,说道:“那就好了!明忠,你自己准备一下,明天你就带礼物和我一起去你蓝二叔家送聘礼。”
……
不久,明忠便与蓝馨结了婚。
洞房花烛之夜,明忠心里不痛快,喝得大醉。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蓝馨急忙自己摘下红盖头过来相扶。
不料明忠力大,差一点就连她一起扯倒在地。蓝馨一个踉跄勉强立住,扶着他到趴到了床上,急切地说道:“酒量小,就少喝一点嘛。你的这些朋友也真是的,知道你喝多了会醉,还一个劲地让你往进喝。这喝多了,会伤身体的。”
明忠醉了酒,心里更加难受,更加思念昔日的挚爱慧敏和梦中的情人鳞儿。禁不住放声大哭。蓝馨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也禁不住捂着鼻子落泪。
她一只手轻轻地抚着明忠的背部说道:“明忠,你渴不渴?渴的话,我给你倒点水去。”说着便要起身去倒水,却被明忠一把拉住,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
就听明忠嘴里说道:“呵呵,蓝馨,农家妹子,其实我不是真心想娶你,我的心里没有你,你知道吗?知道吗?其实在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要不是我爸和我妈逼着叫我成家,我才不会娶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慧敏吗?不是!你是天使鳞儿吗,也不是。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取代我心中的慧敏和鳞儿,就能拿走我的心,你做梦!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滚,你给我滚!”
蓝馨听到这里,就像当头重重的挨了一棒,差一点就晕过去。她禁不住泪如雨下,一下子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一把推开明忠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正要离去,却又停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泣不成声。
她有心离去,却看着深爱的人那醉酒痛苦的样子,又不忍心离去。她有心回到娘家去,却又担心自己的父母和公公婆婆的话语和行为伤害到明忠。况且,这桩婚姻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主意,这回去了,那会叫人如何看待自己。很多人向她示爱,她都一口回绝;很多人上门提亲,她都避而不见。到头来,却死心塌地地嫁给了一个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人。这痛苦,这滋味,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
可看着心爱的人酒醉后那痛苦折腾的样子,她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希望明忠嘴里所说的一切都是并非事实的醉话,她希望明忠酒醒以后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就又坐到了床上,用手帕轻轻地擦去了明忠嘴角那酒气扑鼻的的痰涎。
明忠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了,也停止了折腾,他已经进入了迷糊的状态。觉着有人用手帕轻轻地擦拭他的嘴角,那么柔和,那么温馨,便一把将蓝馨的手抓住,要贴到自己的胸口。明忠力大,蓝馨被他扯得一下子就仆到了他的怀里,那嘴也正对在了他的嘴上。蓝馨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吻过,一下子羞红了脸,望着自己深爱的人,一下子将头贴到了他的胸口之上。
明忠在迷迷糊糊的幻境中,又看到了慧敏那迷人的容颜,仿佛又感觉到了慧敏将那张馨香美丽的脸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他正要说话,却被慧敏轻轻地捂住了嘴巴。他一下子将她紧紧地搂住,一翻身将她转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下。
……
蓝馨在明忠的怀里终于感觉到了盼望已久的温馨与幸福,她以为,这时的明忠,就是已经真正清醒的明忠,刚才的痛苦与纠结一下子消失殆尽,羞涩而幸福地将身心与明忠醉酒的身心融在了一起。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