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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马与回头草(下)

我不清楚她是怎样从悲伤里走出来的,但我知道,她给我表现出来的只是九牛一毛。后来,我改了车票提前回去,正月十五那天她来火车站接我,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恐怕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但我知道那时的她在强颜欢笑。

时间留下了那些抹不去的记忆,但生活还得继续,于是我们学会了带伤前行。

大四下学期大家也都忙了起来,各种事情接踵而至。直到有一天老四看到了小暖在朋友圈发的情侣头像,我们才知道,她竟然和王一又在一起了。我和老四都很诧异,小暖和我们说过他们高中的种种,王一可谓是渣男中的典型代表,而且当时两人都撕破脸了闹得很不愉快。但我并没有马上去问她关于她和王一的种种,作为朋友那时我们能做的就是观望,并为他们的未来尽可能的祝福。

还记得之前我们在图书馆还聊过王一,那是她的初恋。她和王一是高中同学,王一是她的后桌。他们的开始就像很多青春爱情的电影里一样,女主角因为某事伤心流泪,男主角在那时陪伴在女主角身边安慰,然后两人便相互有了好感。可艺术从来都是现实的冰山一角,他们开始的很美好,但结局却并不尽如人意。

不得不说王一是个渣男,高中的时候,他不仅和小暖谈恋爱,在校外还和别的女生谈。他俩之间的感情,王一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小暖那时候傻,也并没有多想。直到她知道了,王一的QQ空间仅仅对她是不开放的。她问过别人才知道,原来王一已经有女朋友了。小暖试探过、哭过、闹过,最后问王一选择谁,那渣男没有选择她还骗她,说着各种不得已的苦衷,想继续和小暖这么不清不楚的待着。

最后甚至连王一的父亲都曾来找过小暖,让她不要再缠着他家儿子,说是,他家儿子考上了军校以后是要当将军的。而那时小暖因为这些事高考失利并没有考好,他爸爸这样话里话外的让人觉得小暖配不上他家儿子。不过小暖并没有因为年龄小而吃亏,各种犀利的把他爸怼了回去,她清楚的让他爸知道,从来都不是她缠着王一,在这场感情中是王一欠了她。

在最后毕业的那场聚会中,小暖以一个巴掌结束了他们三年的感情。

可能真像陈奕迅歌里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在小暖爱他时王一不懂得珍惜,等到两人分手了,王一倒是总想联系她。

大学四年中,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不过王一一直在QQ中关注着小暖。小暖的每一条动态他都会看,有的可能还会点赞和评论。开始时王一可能是带着愧疚,后来我想最多的是一种不习惯。不习惯身边没有一个人再对他好,不习惯曾经那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又再次喜欢别人。到最后就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去关注一个人,想知道那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她发生的一切。

快毕业的时候,她回到学校,我俩走在操场上,我听她给我讲述她这几个月的心路历程。

她说,在她哥去世后,那段她活的不知什么样子的时候,王一曾约她出来见面。她那时顶着油油的头发,脸也没洗,整个人造的不像样子就出去了。王一看到她这样就要带她去吃饭,开始时小暖并不想吃饭,王一也听她的。他俩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大冬天,在外面压马路。最后的最后两人终于走累了,进了一个烤串的店吃起了烤串。

小暖吃饭的时候完全解放自我,当王一不存在,了解她饭量的我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王一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暖,高中时,他俩每一次见面小暖都会精心打扮自己。小暖每次都吃很少一点就说饱了。小暖看出了王一的差异,直接对他说,“王一,你知不知道,以前和你吃饭我从来都没吃饱过。”

这样的认知让王一诧异,他知道在那些他年少的时光曾伤害过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后来的后来王一就开始追求她,我很是不解,不明白到底王一做了什么才能让人在被伤害之后,还能有勇气从新接受他。

小暖和我说,王一让他父亲为他当年做的事道了歉。这一件事能够看出王一是真的用心了。那个时候小暖写过一篇文章,那里面她说,“不要因为曾经的相识让你拒绝承认这个人现在的闪光点,也许这个姑娘已经不再任性,也许这个小伙子早已经踏实靠谱。20岁到24岁会相差很多,没几个四年,没几个光阴似箭的四年,更没几个能够光速成长的四年。”

她相信王一在她看不见的日子,成长了,成熟了。并且她也知道自己在王一看不见的日子里,同样成长了。所以她愿意再来一次,给自己也给王一一个机会。

后来他俩就在一起了,虽然他们之间也有小的争吵但总的来说很甜蜜。记得快毕业的时候,她去王一的大学去陪他。王一和小暖走在他们的校园里,王一对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介绍小暖,说,这是我女朋友。小暖和我叙述这些的时候满脸笑容,她说,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见到熟人他们两个正牵着的手都会放下,不过现在见到熟人他们之间的手只会牵得更紧。

她给我讲他们去华山的旅行,她说,王一有点恐高,不过为了她还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华山。在半山腰的时候,她撒娇让王一背她,王一二话没说就蹲下了身。小暖告诉我那时她很感动,因为她知道王一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愿意为她做一切他所能做的事。

看着他们甜蜜的在一起,感觉真好,这个值得人疼的傻姑娘终于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了。

当我要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小暖来送我。我俩坐在火车站旁的肯德基里细说当年与现在。我记得小暖曾问王一当年为什么那样对她。王一的回答是,“那个时候的选择不是她。”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个选择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于是那天的时候我们又就这事深刻的“剖析”了王一。

小暖一直都知道,其实王一是个很“功利”的人。那时候他们正在上高中面对着高考的压力,王一需要的是能够不打扰他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且能够在学习上对他有助力的人。很显然,那时的小暖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并不是那个时候王一不喜欢她,只是在选择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所以在一起的日子小暖总是在改变着王一,也在为王一做着改变。很多时候,我们都说,恋人之间不要去试图改变对方,这样的你会变得不快乐。但小暖对我说,她是想和王一在一起很久,她是打算奔着一辈子去的。她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们两个过到把对方的缺点无限放大的时候直接分手。她希望在发现一点问题的时候两个人就能够解决,改正。

就像那个有口臭的熊和那个小男孩的故事。如果当初小男孩能把熊的缺点直接告诉熊,熊改正了自己的缺点两人可能不会打起来,可能在一起的更长久。当然,王一也愿意为小暖做着改变。因为他也想和小暖拥有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爱她一辈子。

有的时候我们不去改变对方是因为爱和包容,但能在看到对方的缺点的时候和他一起变好更是对他们未来的一种负责。她能接受最不好的王一,但她想和王一一起变得更好。因为她想他们能走很久,久到他们变成老头和老太太。他们都认定彼此的未来都要有彼此的存在,所以他们把对方身上的缺点当成自己的那样去对待。

尽管他们之间的生活也会有争吵,有时因为接电话不及时,有时因为回信息晚了。甚至小暖有时也会介意王一和他的前女友的事。不过这些问题是任何一对情侣之间都会出现的。他们之间会因为小事闹别扭,因为你是不是信任我而大吵一架。不过真正相爱的人是懂得珍惜的,他们彼此之间都知道,他们所有的吵架都是因为对彼此的在乎。他们希望对方都变成更好的人,他们想一起去成长、成熟,直到他们能够承担相伴一生的重量。

她和王一的爱情还在继续,并且他们两个都用爱来给这份感情加足马力。我曾不止一次对小暖说过,“上天真是厚待你,你们虽然有过那样不好的过去,但当王一成熟想再来一次的时候,你还愿意相信并且再给他一次机会。”因为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错过的人还能再相遇,并不是每一段受伤的感情都能够不去在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勇气。

而小暖是个勇敢的女孩,不光是对爱情,还有生活。她勇敢的面对新的一天,她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相信你的成长和真心的悔过。这样的她一定会幸福,会很幸福。

所以对于好马到底要不要吃回头草这个命题,也许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答案。于草于马而言都是一个考验。

如果我们是那棵草,当我们知道我们可能错过了那匹好马,知道了我们身上锯齿状的叶子伤害了别人的心,那么我们需要勇敢的认错和用行动悔改。不管对方是不是还想破镜重圆,我们都要表明我们的态度,要让对方知道,我已经长成足够成熟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幸福。

反过来,如果我们是那匹好马,当你认为这棵草对你仍有吸引力,你仍旧爱这棵草,并且这个草也懂得了珍惜。那么这时候的你,应该勇敢一点,因为总会有些时候是转角遇到爱,没准错过的人走个圈还会回来。

但是那些真正的没有缘分的人,请大家也不要太过挽留。相信自己总会有一个最适合你的人等在路上。你已长成,无惧亦无忧。爱情来得时候就真心的珍惜,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也要善待时光给你的每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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