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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曲儿身世

岁月匆匆,此时已经是暮秋,高寒归家也已有大半年的光景。

此时,在高寒独户的小院,早早地便响起了“嚯嚯”的拳脚踢打之声,细一看,原来是高寒正在耍着一套刚猛的拳法,一拳一脚都是那么的刚猛有力,势不可挡。

突然,高寒高高跃起,一个潇洒的后空翻落地,已是在一排武器架旁边,随手抽出一杆长枪,又是一阵好耍,或刺或挑,或拦或砸,手段从不重复,让人防不胜防。

如此这般,所有的武器、功夫,高寒统统都耍了个遍,待最后停下来时,已是大汗淋漓,但高寒却直呼“痛快!”

“少爷,只是练些拳脚功夫,又不是生死拼杀,何必如此拼命,看把你累的,衣服也脏了,曲儿已经备好了香汤,少爷赶紧去洗洗吧,顺便把衣服换下来。”侯在一旁的曲儿一边上前为高寒擦着汗水一边撅着小嘴埋怨道。

“哈哈…”对此,高寒只是笑笑,也没有对曲儿多做解释,也就不知道高寒游历的这些年,要不是靠这些,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所以,又怎么能不拼命呢。

曲儿在高寒归家之后,便没有在药园做事了,被高邑指派到儿子院中专门照顾他的起居生活。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高寒的脾性,曲儿已是了解,故而才敢对高寒如此说话。而对曲儿,高寒也从未把她当作下人,更多的是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感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高邑特意跟他说了曲儿的身世。

原来曲儿原名唤作郭小节,本是江浙人士,前年遭了水灾,没了活路,不得已,其女之双亲只得带着她随着逃难的洪流来这京都讨活。只是路途坎坷,加之疾病横生,双亲都先后染病去世。

郭小节是个孝女,哪愿双亲暴尸荒野,不得已,只能插标卖首,自卖自身,期望能得些银钱安葬父母,却没想到被人牙子所骗,直押到这京都来贩卖,可人牙子未想到这郭小节其实也早就染上了疾病,只因身体比之一直处于极饥饿与劳累中的双亲来说,更显年轻,抵抗力更强,才多坚持了些时日,待到人牙子押到京都后,才终于爆发。

人牙子眼看郭小节得了重症,又不愿施与些银钱为其看病,直觉得这买卖亏得狠,恼怒之下竟想把郭小节生生活埋掉,幸得高邑那天正巧路过那处坊市,看郭小节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便与人牙子交涉,希望他们高抬贵手饶恕于她,那些人牙子正想处理掉这个麻烦,也就乐见高邑把这个包袱揽下,还未让高邑出一分钱。

只是,那些人牙子万没想到高邑的医术无双,郭小节的疾症对于高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郭小节被高邑带回府中,细心诊治,不到半月就已经完全治愈了。

高邑也从郭小节的口中得知了其中的经过,还曾派遣四喜赶往郭小节双亲逝去之地看能否寻回郭小节双亲的尸首,只是四喜回来后禀告,当地官府早已经把遗留在当地的难民尸首火烧土埋了,根本无法寻回,对此,高邑其实早有预料,如此做也是因郭小节的苦苦相求,为安其心罢了。

病愈之后,郭小节对高邑说其自愿在高家为奴,一来郭小节双亲都已故去,自知自己已无路可去,二来也是为了报答高邑的救命之恩。高邑已知郭小节的坎坷经历,便应允了郭小节的要求,让其留了下来,只是那为奴之事,高邑只是笑笑,未有当真。

郭小节本就是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之人,见高邑神色便知恩公怜其身世,未拿她当作下人,于是当即便跪下乞请高邑为其赐名,因为在秦国,凡是在主家为奴之人,原有的名字是不能用了的,主家会另赐些讨喜易唤的小名儿,寓意地位高低,尊卑有别。郭小节此举正是在表明她的信念绝无悔改之意,高邑无奈之下,只得为其取名——曲儿。

沐浴洗漱完毕,曲儿也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喜欢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谢谢你,曲儿,不仅每天都那么辛苦的伺候我,还总是为我做那好吃的饭菜。”

面对高寒的称赞,曲儿甜甜的笑了,有些羞涩的道:“少爷说的哪里话,我本是下人,伺候少爷、为少爷伺弄饭食本就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少爷的夸赞。”

闲谈的同时,曲儿已经为高寒盛好了满满的一碗米饭,放在了高寒的桌前,然后又再次为自己盛了一点,与高寒同桌而食。其实,曲儿说到底还是一下人身份,在大秦这个尊卑等级严格的时代,又怎么可能与主人同桌吃饭,曲儿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高寒的“胁迫”:若是不如此,他便不吃了。

曲儿对高寒的赖皮之法也是无奈,故而在高寒院中服用饭食时,一般曲儿也会同桌同食。

高寒刚拿起碗筷,又想起一事,忍不住向曲儿问道:“我爹呢?难道昨晚又一夜未归?”

“嗯,这段时间老爷都是非常忙碌,许是皇上交代了什么要紧之事吧。”

“唉。”高寒心里暗叹,皇上交代了什么要紧之事,父亲早就私下对他说过,高寒心里当然知道:没想到那皇帝竟然如此昏庸,交办给父亲的差事根本就是很荒诞、渺茫之事,想起自己三年前就曾向父亲提议辞去这御医之职,父亲却思虑重重不肯归隐。想到如今这差事要是办不好,以那皇帝的秉性,还不知怎么发落父亲呢。

高寒心中想着,心情不由的沉重了起来,觉得再可口的菜肴此时也已失去了味道。叹息一声,放下碗筷,走入另一间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看了起来。

一同跟过来的曲儿不明白高寒为何突然兴致大减,看着此时似是在专心看书的高寒,熟悉他的曲儿却知道高寒的心思其实根本不再书本上。

“少爷,你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就不吃了,是曲儿做的菜肴不合口吗?”

“不是的,曲儿,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没了胃口,你自去吃吧,吃完后把碗碟收拾了。少爷我在这看些书儿,不用伺候了。”

“是。”

曲儿知道少爷心情不好,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只得回毕,无声的退了出去。

待曲儿出去,高寒便丢下书本,转身走到窗前,皱眉凝思起来:想想自己归家的这大半年来,与父亲相聚的时间却是越发的少了起来,最近甚至都忙的有家不得回,原本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本是应该,只是高寒知道当今皇上是个什么人,对其的所作所为本就瞧不惯,对他命父亲为其炼制那所谓的长生丹自然不满,更何况,那长生丹是否真能炼成也未可知。

对于那长生丹,若是以前,高寒必定呲之以鼻,绝不相信这世间有长生不死之人,也不相信凡夫俗子也能炼成那种神丹,只是高寒出去游历了三年,经历了诸般异事异人,方知这世界如此博大和奇妙,对那长生丹是否真能炼成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想到这,高寒又似想到了什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位置,然后把手从衣领处伸进去,摸出一样东西,轻轻的摩擦起来。

只见那是一枚用红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玉佩如铜钱一般大小,呈圆形状,中有孔,形状虽然有些普通,但通体雪白无杂色,想来应该值个不少钱,只是高寒又不缺这点钱财,他之所以视之如宝,却是因为这玉佩乃是他游历之时一人所赠,也正是此人,几乎改变了他对这个世界原有的认知。

高寒祖上世代都是行医之人,对于武术功夫从未有人懂得,高寒从游历归来后,却身具了一身高深武艺,这曾让高父好一阵惊讶,也询问过高寒这身武艺是从何而来,高寒只是打个哈哈,笑着说是游历之时巧遇高人,高人见其根骨不错,才教授了他一些武艺傍身。

知子如高邑者,瞧高寒的神色便知其中缘由只怕没那么简单,只是高邑从来都非常放心高寒,一是知其心性,二来便是高寒做事一直都是章法有度,三思而行。

故而,高邑对高寒三年的游历经过,也只是在高寒回来的次日,高寒对父请安时,高邑简单的询问了下,便不再深究,或许在高父的心里,不管高寒经历了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只要儿子一切都好,那什么都是次要的。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这枚玉佩的主人所为。

就在高寒的思绪渐思渐远时,曲儿却端着一盏油灯进来了,一边把屋里摆放着的灯具都点亮,一边告知高寒,老爷已经回来了,正在膳厅等着与他一起用膳呢。高寒这才发觉,原来思虑间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听闻曲儿的话,高寒脸现欣喜,匆匆把玉佩放回衣领内,与曲儿一前一后往前院的膳厅中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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