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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爱干物女(豪门爱情秀系列之二)(桑果)

楔子

“客厅和饭厅很宽敞,家是新装修的。因为我这朋友移民了,家里一切也带不走,你尽管用就是。来看看房间吧,两间皆朝南,采光很好。”

解瓷并不急着跟上往房间去的人,只静静立在原地睨着她。

“你……你在看什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人窘迫地问着。

“你孟莹的性格我还不清楚?这房主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这么卖力地为他推销?”解瓷说时,推了推架在脸上的眼镜,眼中带着探索。

被说中心思的人脸上一烫,嘴上却未松动,“怪不得属狗了,这样不知好歹。不是你需要租房子,我才懒得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中间人呢。”

解瓷若有所思,“既然这样,我也不让你难做了,一个月三千吧。”

“三千?”孟莹几乎没瞪出隐形眼镜来。亏她解瓷真开得了这个口。全市最好的黄金地段,客厅落地窗外是滨江美景,六千已经是跳楼价了,她竟然轻描淡写一开口便杀了一半的价。

“我不住,他也要付物业费、保洁费。”解瓷边说着边缓缓在纯白沙发上坐下,心下已咬定了这个价格。见孟莹只是瞪着自己不语,她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一个单身女人,人脉简单。又不会为了省两个钱去做二房东。再说我本来就喜欢整洁,请钟点工帮忙打扫也是开销。”

孟莹闻言,不由深深叹气。他走时最不放心的,也就是房子所托非人。解瓷说得没错,他不住,自己也不敢对外招租,空关也是关着,还不如交给放心的人打理。

“好吧。”

见孟莹松口,解瓷惬意地靠向沙发靠背,不紧不慢道:“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不会还要压价吧。

“这里是一楼两户,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她向来喜静,万一像上次那样碰上个搞摇滚的邻居,那简直生不如死了。

“不太清楚,隔壁那家很少回来,肖恩也只在走廊上见过……”说到这里,孟莹突然噤了声。

果然,解瓷已露出笑来,“原来房主是那个追你追了八年的肖大公子。”

孟莹注视着解瓷那冰山脸上百年难得的得意笑容,绝望道:“真的不能再压价了……”

第一章

解瓷怔怔注视着MSN状态栏中那红色的小人。他又不在线。或者应该说是,他根本没有上线过。明知他早就离开这座城市、早就隔断了与过往的一切,却仍是不死心地盼望有一天他会奇迹般地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何韵诗的《伤城秘密》恰在此时缓缓响起———

最后的愿望

不回头你带我走

带我飞出去

告别了伤城

那段副歌萦绕不去,这座城市是他心中的伤城,他不顾一切匆匆离去。独独遗留了她一个人沉浸在这满池的伤中苦苦守候。摘下眼镜,将脸埋入环起的臂弯中希望能平复一下涌动的情绪,却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今天要为均窑好好庆祝一下。”

“我也是不醉不归。”

……

解瓷皱眉,为心事被打断,更为这由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抬眸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原本想不去理会,将耳机插上,谁知还没戴上耳机,又传来来咚咚不断的敲门声。

解瓷原本是很恬淡的性子,但心情低落又加上门外烦心的敲门声,她索性扔了耳机准备去见识见识到底是谁这么不识时务,大半夜还扰人清静。

打开门,迎面而来是一股混着古龙水的浓烈酒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戴眼镜了。正眯眼想看清门外人的脸孔,谁知那黑影已倏地挡到她面前,浓重的热气径直喷到了她的脸上。

他离自己很近!身体本能地亮起危险信号,解瓷想后退拉开距离,却已经来不及。腰间陡然一紧的同时唇上已是一片湿热,而浓冽的酒味也就这样毫不客气地直呛入她的口鼻。

脑子顿时“轰”地一响,自己竟然被人强吻了!

听到走廊上传出的哄笑声,理智顷刻回巢,惊惶地推开那个“非礼”自己的家伙。虽然视线看到只是模糊一团,但由这笑声来判断,刚才的真人秀竟然还有一大群的现场观众。

“砚声,你真的喝醉了。”伴着一个甜媚的声音,解瓷自模糊间辨别出一抹艳红的高挑身影靠近,伴着一阵香风,强吻自己的人似乎被带离了自己身边。

“人家是醉钓美人鱼,今天秦砚声可是醉戏土鳖了。”尖刻的笑声那样放肆,竟然当面直指解瓷是“土鳖”。

解瓷气极反笑。自己算是遇上强盗了,被强吻了不算,还要被奚落为土鳖。

“这么晚,就算是土鳖也要休息了。”

呀?

喧哗之声戛然而止。

这个貌不惊人的“土鳖”,被那样糗以后,还能这般从容淡定。在这个女人普遍被娇惯到心理承受能力为零的年代,还真是算得上奇观。

“所以,请你们也不要做出连土鳖都不如的事情。”声音不紧不慢,却是一语将所有人都骂进。

“呵。”一声低柔的笑声打破了沉默。

解瓷努力眯眼去看,却因为近视太深而无法看清这个朝自己靠近之人的容貌。但那淡淡的、清新的古龙水味却让解瓷觉得很是受用。他不是那个吻自己的人。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那声音如笑声一般的低沉柔缓,像羽毛般掠过耳畔。

解瓷仰起头,一千多度的双眼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根本派不上用场,“希望不要有下次。”

“切……”她那样冰冷的态度显然引起了走廊上那群人的不满。

对于这种反应,她向来是充耳不闻的。

“我保证。”声音的主人友善地笑着,并向她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我叫陈均窑,是你的邻居。”

均窑?解瓷一愣。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晚安吧。”敷衍地一笑,门竟然关得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嘛,这种态度。”

“均窑,你的新邻居很难缠。”

“根本就是个变态老处女。”

看来开发商在造楼时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否则这大门的隔音效果怎么差到这副样子。不过就嘲讽来说,几个人实在是很没有创意。这种程度的中伤,她都听得起耳茧了。变态老处女?她洁身自好是没有错,但“变态”这词她可就愧不敢当了。

摸索着戴上眼镜,MSN仍是老样子,歌也已经变成了王菲的《白痴》。

均窑……回想起那温润的声音、清草的气息,解瓷的弯月眉不禁微皱。

镜片后,一双单凤眼细思地出了神。因而也忽略了电脑屏幕上由红转绿的那个小人。

“你放心吧,钟点工我已经请好了。”解瓷边上楼边回答着孟莹的“每日一问”。

“我不会把你家肖恩的盆栽移走的。”叹气的同时伸手到包里去找钥匙。

“知道沙发是真皮的,我会记得保养。厨房……”

视线忽然触到门口端放着的礼盒。难道是自己在网上订的书到了?也不是精装书竟然还用这么漂亮的盒子包着,难道又是什么网站周年庆?可是哪有这么糊涂的快递,怎么不收钱就走了?

弯下腰想去提盒子,却发现分量沉得有些不对劲。诧异之下,匆匆挂断电话,等不及开门便在门口打开了盒盖。

哪里有什么书?红丝绒的垫子上正放着一瓶上好的干邑,玲珑的瓶身旁斜插着一张浅蓝色的卡片,翻开卡片,是这个电脑普及的年代已经罕见的漂亮行书。

“HI,昨晚失礼了,薄礼以表歉意。”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她心下却已笃定是那个叫均窑的男人。

干邑?滴酒不沾的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

双手端着礼盒径直向走廊那头的人家走去。

轻按了三声电铃。没有回应。

再耐心地按了三声,仍是没有回应。

难道不在家?

从自己入住至今,昨天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位邻居。她除了上班下班几乎从不出门,而他似乎也鲜少在白天出现。

思忖间,面前的门已不知何时由内打开。门后之人面带温文之笑,一双眸定定落在解瓷身上。

解瓷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镜,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不由心下暗叹,好漂亮的一双褐瞳。那样温和而深远,如古井般使人轻易沉溺其中。

“陈先生是吗?”解瓷微撇头,故意避开那双一触到就会失去方寸的瞳。由那淡雅清新的味道猜出他正是自己的邻居,陈均窑。

“是。”他微笑着应道,声音同昨晚一般的友善而亲切。

“我想……这个,我不能收。”将礼盒径直塞入他怀中。

陈均窑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声音仍是和煦如风:“是礼物不合心意?”

他这么笃定自己不喜欢这份礼物?那既然知道自己不喜欢,又为什么要送呢?

“我没有喝酒的习惯。”淡然一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要去回答他的问题。

“礼物不收,至少进来喝杯茶吧。”他友好地建议,像对熟稔的老友一般。

原该拒绝的,她对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顶多也就是喝喝花茶,可是喉间已先大脑一步给了回应:“嗯”。

一进门,那满眼的紫完全出乎了解瓷的意料之外。他的家竟然是紫色调为主的。

紫色看着浪漫华丽,却很难掌握好分寸。淡一分,不及粉色来得暖人;浓一分,又比红绿更为艳俗。但设计师显然是个调色高手。乳白色窗纱与落地的紫绒窗帘那样的高贵而圣洁;客厅一隅,紫红釉的瓷制花瓶中懒散地斜着几枝白玫瑰,风情万千;而玻璃茶几旁那紫金色的包边又是那样时尚质感。

“你随便坐,我去冲茶。”陈均窑边招呼解瓷坐下,边随手将干邑放在茶几上。

解瓷在临窗的沙发坐下,怔怔望着那紫红釉的瓷花瓶出神,眼前冷不防闪过一抹不相衬的宝蓝色。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土鳖。”慵懒的声线满是不在乎。

解瓷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身蓝绒休闲服,一条随意系着的领带,双手正闲闲插在宽松的裤袋内。他很帅,帅得有些过分。不过就那声“土鳖”便知不过只是徒有其表罢了。这家伙应该也是昨晚那群旁观者之一吧,因为昨晚没戴眼镜,所以完全没法将眼前这人与记忆中那模糊的一团团对号入座了。

玩味的褐眸闲闲对上她一脸的冰冷,扯出一个坏笑来。

“茶来了。”陈均窑的及时出现,打破了客厅的僵局。

解瓷淡然接过茶,却在看到杯中内容时,展颜一笑,“原来是请我喝柚子蜜茶。”

“让你失望了。除了这个和咖啡,家中也只剩酒可以招待人了。”陈均窑抱歉地说道。

“哪里,刚才还在担心自己对茶没什么研究,会出丑呢。”柚子蜜茶?她注视着杯中那一片片橙黄的柚片,心中生出淡淡的暖意。

“那你拿什么招待我这个客人?”一直倚在电视柜旁的人,斜睨着陈均窑,懒懒地问。

“已经醒了?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呢。”陈均窑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他,“喝这个吧。”

扯了扯银色的袖扣,却并没有接过杯子的意思,“呵,你忘记我秦砚声是无酒不欢的了?”

秦砚声?解瓷放下手中的杯子,双眸透过玻璃镜片打量着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脑海中闪过昨晚那句戏侃———

“人家是醉钓美人鱼,今天秦砚声可是醉戏土鳖了。”

原来眼前这个慵懒的家伙就是昨晚那个借醉强吻自己的人!

那样锐利的直视,秦砚声似乎也感觉到了。扬眉对上她眼中的不善,唇边笑意未减。那笑,满是嘲弄和促狭。

陈均窑察觉出气氛中的不融洽,正想开口调解,却没想到眼看着朝解瓷走去的秦砚声突然调转方向,手伸向了茶几上的礼盒。轻巧地翻开盒盖,一把拿起那瓶琥珀色的酒来,褐眸中的光芒隐讳难测。

“砚声,你昨晚喝得够多了。”陈均窑在解瓷对面悠然坐下,抿了口咖啡,淡淡道。

“昨晚那些算什么?”修长的手指沿着瓶身缓缓下移,“这才是我想要的。”

“酒鬼。”解瓷冷哼着。难怪昨晚他会那样放肆了,原来根本就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

褐眸沉沉注视着她,半晌,才颇为遗憾地摇头轻叹:“你就算戴了眼镜,还是分不清鱼目同珍珠。”

这样直接的嘲讽,解瓷当然听懂了,悠悠呷了一口柚子蜜茶,“合我心意的就是珍珠,不合我心意的就是鱼目。”

秦砚声笑而不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来,擅自替那瓶干邑开了盖。

真是太张狂了。那瓶酒怎么说也是陈均窑送给自己的,这男人有什么权利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开瓶了。

“不用理会他,他就是这样的。”背对秦砚声的人温和地喝着咖啡,似乎早已习惯了秦砚声这样的反客为主。

“均窑,酒杯在哪里?”声音是自厨房方向传来的。

“抬头,第三个柜子里就是。”

厨房里很快就传出器皿碎裂的声音作为答复。

黑色的眸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任何波动,仍是一汪温和。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喝了口杯中的咖啡,他微笑着问。

“我吗?你叫我Karen就好。”轻捋着耳际的碎发,她下意识地维持着与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生疏。

“我是指,中文名。”他抬眸,黑色的眸幽深得见不到底,那样徐徐的语气,虽然听上去是柔和的,但却分明是不容搪塞的。

“解瓷。”她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一触到那双黑瞳,便完全没了方向。

“解瓷?”他放下咖啡杯,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瓷器的瓷?”

“嗯。”她点头。知道他此时的感觉一定与自己头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是一样的。

那就是———“怎么会这么巧……”黑眸中满是疑惑不解。似乎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但很快,又释疑地笑叹道,“其实,也是正常的。人名嘛,什么字不会有呢。”

“是啊。”解瓷笑应道。心中却知道真的是巧合。两人的名字看来都应到那个上面了。

“刚才真是失态了。”他轻笑,“只是如果我是女孩子,可能就和你同名了。”

“啊?真的吗?”错愕地反问着。因为心里也正好在想着同样的话。

当发现陈均窑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时,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其实,我爷爷是个古董爱好者。听我妈妈说,在她怀我时,爷爷就拟好了名字。若生男,取名均窑;若生女,取单名一个‘瓷’字。”她用手捂着微烫的脸,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自己反应过度的原因。

陈均窑愣了半天,突然爆出一阵爽朗的笑来,“要不是你姓谢我姓陈,我真怀疑我们俩的爷爷是一个人了。”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迷均窑瓷器迷到无可救药了。”

解瓷话一出口,两人不禁又是相视一笑。原本因不太相熟而始终存在的少许尴尬也因为这份巧合而彻底消失不见了。

“哇,真有你的,冰山土鳖都能逗笑。”不冷不热的嘲讽声再次搅冷好不容易暖起的空气。

陈均窑见解瓷倏地冷下了脸,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你不是还有排练吗?”望向秦砚声时,神色倒还是一派温柔。

“好了,知道我不讨人喜欢,我现在就走。”秦砚声说时,还真到门边去穿起鞋来,“不过……”

他抬头,想关照什么,一看到解瓷敌视的眼神便没了说话的兴趣,“回来再跟你说吧。”

听到关门声,解瓷的心反而紧了紧。虽然那个叫秦砚声的家伙很讨厌,可有他在,至少还是一群人的感觉。他这一走,只剩自己和陈均窑独处一室,总是不自禁就想到“孤男寡女”这四个字来。

屋子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解瓷竟然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个时候,房间的隔音偏偏又这么好?住在楼上的那个孩子也不玩皮球了,楼下也没有汽车刹车或是启动的声音,而那双黑色的眸却仍那样自然而简单地停在自己身上。害她背脊上阵阵发热。

“他去排练什么?”她尴尬地开口,打破沉默。

“话剧。”他微笑地答道。

“啊?”就凭那个人?那样肤浅又没礼貌?印象中的话剧演员必定是像濮存昕、陈建斌那样的男人,吐字咬韵、气度风范都无比完美。这个秦砚声,除了长得耀眼以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长处来。

“他也不过是帮忙同学友情客串,他主修的是导演系。”陈均窑缓缓为她释疑。

“导演系?”张艺谋、陈凯歌、陆川……一张张名导的脸掠过脑海,真是比演员更不适合他一个身份。

“别小看他,他已经是研二的学生了。”陈均窑含笑注视着她,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似冰冷的女孩子竟然有着这么丰富的表情。

“还真是小看他了。”她冷哼了一声,想喝茶,却发现水已经凉了。

“我再帮你添些水吧。”他很体贴细心,由她小小一个动作已经做出反应。

“不用了,打搅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她连忙摆手。这样到陌生人家喝茶聊天,在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样。”他点头,并没有强留的意思,“那有机会再来吧,随时欢迎你。”

“嗯,今天,谢谢了。”她起身告辞。

他跟着起身,将她送至门口,忽然很认真道:“我保证的事肯定会做到。”

她心下一紧,为他那样认真的语气。仿佛说着情比金坚的誓言一般。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淡淡一笑,“今天凌晨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噢。”她这才想起今天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原来他是指这件事。不知为何,她竟然生出淡淡的失落来。

失落?怎么会失落的?他承诺不再发生骚扰事件,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呀。

听着连绵不断的电铃声,解瓷发狂地望向电脑显示屏。十二点!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到底是哪个人?这么晚了还来按自己家的电铃!有没有搞错,这算是上演现实版恐怖片吗?

透过拴了保险链的门缝,是一张笑得无比慵懒的帅脸。

“你好像按错门铃了。”解瓷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用一张冷脸去迎接秦砚声的笑脸。

“没错啊,我找的就是你。”秦砚声用右手格在门间,断了解瓷关门赶人的念头。

她恨恨地望了眼他那只碍眼的长手,眼光却被他中指上那枚豹样镶钻的指环所吸引。

“土鳖,看什么呢。”他打趣她,修长的手指悠然叩着门板。

“秦先生,你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她正了正容,单凤眼中透着不耐烦。

“我知道。”他伸了伸右手,衣袖中露出耀眼名表将解瓷的眼镜染成一片金黄,“可均窑好像玩得忘记时间了。”

“那你该想办法联系他才对呀。”真不懂他为什么要来和自己胡搅蛮缠。

“所以才来问你借电话。”他理所当然道,仿佛滋事的人是她一般。

她认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快些打好快些走。”

他却并没有接的意思,“哪里一个电话他就马上出现的?你家里金子砌的?坐一下有什么关系?”

他要进来?

解瓷警惕地打量着他,“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来坐?”

褐眸玩味着她脸上的戒备,嘲弄地笑道:“安啦。你这样的姿色、这样的身材、这样的年纪,我没有再吻第二次的兴趣。”

“再好不过。”咬牙瞄着他抵门的右手,真想重重甩上门,让他惨叫一回。不过想到半夜鬼叫很可能会影响其他邻居,便忍下了恶作剧的冲动。

“好了好了,不稀罕坐你的客厅了,借张报纸来。”他叹气,倒好像她是让人头痛的棘手人物一般。

“报纸?”她不解。

“我在排练厅站了一天了,借你家门前坐一下总可以吧。”秦砚声说罢又小声嘀咕着,“真是衰,什么不能忘,偏偏忘记带钥匙。”

正说着,右手上猛地一松,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大大迈出了一步。这才发现,解瓷在自己不备时已经猛然打开了大门。

“只许坐客厅。”她将拖鞋扔到他面前,没好气道。心中仍不解自己为什么要给他开门,是同情?还是因为陈均窑?

“是。”秦砚声笑睨了她一眼,乖乖换上了拖鞋。

褐眸随意地左右看了看,唇角不由向上一勾,“还不赖嘛。”

解瓷端起刚才开门时放在客厅的花茶,正想回房继续自己的事,却被秦砚声叫住:“喂,有没有什么可以喝的?”

好麻烦……

“没有你可以喝的。”他是酒鬼嘛。自己滴酒不沾,只能委屈他了。

“是吗?”他突然靠近她,那样猝不及防,没有混入酒气的单纯古龙水味竟是如此魅人而感性。

解瓷错愕地仰起头,却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这个男人,好危险。

她本能地倒退开两步,拉出适当的距离,冷着脸道:“我家里没有酒精饮料。”

“那我也就凑合了。”解瓷还未反应过来,手上的茶杯已经被他夺去。

“那是……”

话说到一半的人错愕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老天,他竟然擅自用自己的茶杯喝起了茶!

“这样的冷天,把菊花换成玫瑰会更养人。”秦砚声用食指轻擦了一下嘴角,那样优雅的小动作配上慵懒的俊颜,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心动。

“我不喜欢玫瑰。”很显然,被夺走茶杯的人完全忽略了秦砚声刚才那撩动人心的一瞬。

“你这副样子……”秦砚声便说便用眼自上而下扫了解瓷一遍,“看来也是从来没收到过玫瑰花的。”

她冷冷一笑。早就知道他是以貌取人的肤浅鬼,完全没有和他争辩的兴趣。

“真是奇怪,均窑跟你面对面,竟然没有抓过来改造一番的冲动。”褐眸停在她的脸上。这种年代了,竟然还有女孩子顶着一张素面,戴着一副粗框镜招摇过市,真是有碍市容。

看她眼中闪过疑惑,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你有没有听说过CalvinChen?”

“是陈先生?”她的确没有听说过。

“果然是连时尚杂志都不买的珍稀动物。”秦砚声亮湛的褐眸中满是嘲弄,“均窑可是圈内有名的时尚造型师。”

想到那别出心裁的紫色居室,还有他温和待人的性格,解瓷倒觉得时尚造型师这个职业同他非常相衬。

“有空让他教教你化妆吧。”他轻摩着茶杯上的磨砂花纹道。

“我没那个闲钱去画皮。”他是不是真的太闲了?难道导演系的课程简单到了脑袋生锈的人都可以轻松应付吗?

“画皮?”他扬了扬眉,正想言语,却被轻轻的叩门声打断。

又是谁?解瓷皱眉,却觉得最糟的客人已经请进门了,再也不会有糟的事了。

一开门,是那双黑色的眸,深沉而温和,解瓷只觉得整颗心不自禁地一紧。

“你好。”她怔怔道,像是腼腆女生乍见校草时的局促。

他很从容地点头微笑,“不好意思,又打扰到你了。”

“什么嘛,只不过借她沙发坐坐而已。”秦砚声说时,人已立至解瓷身后。

原本门口弥漫着淡雅清新很快就混入了秦砚声专属的张扬霸道。

“走吧。”黑眸自解瓷转向秦砚声,唇边的笑深了深,“你这个夜猫子,真是扰人不倦。”

“少来了,你自己不也是昼伏夜出的。”秦砚声说时,已换回皮鞋,走向门外。

临走前,陈均窑不忘向解瓷点头致谢。而那个真正打扰到自己的人早就迈着悠然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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