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茨,你在这里做什么?”克莱德不悦的神情爬上眉梢,显然布鲁茨的出现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我想帮爸爸妈妈的忙。。。所以。。。”布鲁茨一双小眼滴溜乱转,本想一举成名令爸妈刮目相看,结果还是免不了一顿家教。
“看管你的迪克特平在哪?”
“嗯。。。大概是躺在某棵树下。。。在睡觉!”布鲁茨眼神躲闪,似是掩盖掉了某个重要细节。
“肯定被你整得不轻。等你妈妈来,自会收拾你。”一听到妈妈,布鲁茨立即蜷缩成一团,像个刚出生便受到惊吓的肉团。
“那么,现在。。。”克莱德眉头紧锁,嘴唇紧合,拎起布鲁茨跳上船头向莱特三人步步逼近。泰儿赶紧将孩子们护在身后,莱特与奈翠尔也神情紧绷,严阵以待。克莱德踏出五步将布鲁茨放下,伸手在他背后一推,送至三人面前。
“向大家道歉!”克莱德的话使三人一愣。本以为克莱德会亲自动手抢夺孩子,没想到竟是让布鲁茨道歉。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布鲁茨诚恳地弯腰向三人致歉。
“没关系,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这会让大家讨厌你的。”泰儿松了一口气,冰释前嫌地扶起布鲁茨。
“我保证。。。下次不会啦!”布鲁茨一声奸笑,竟掏出匕首刺向泰儿,整个刀身没入胸膛,“抓到你啦!”布鲁茨一得手,抱起昏迷的泰儿就往爸爸身后跑。
“屡教不改的小鬼!”莱特纵身来追,却被脸色铁青的克莱德拦下。即使儿子不对,也容不得别人动手。
“啊!”布鲁茨一声惊叫,本应被匕首刺中而昏迷的泰儿竟即刻醒来。而她可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啊!”其余的孩子也发出惊叫。泰儿如失常的野兽般四处扑咬,身上泛起的黑纹和眼中湛红的光,使她看起来不似是人,更像是一只魔兽。莱特抱起布鲁茨左右闪避,奈翠尔则竖起一道荆棘墙壁将泰儿逼下满是孩子的船。泰儿像野兽般四足落地,踩在水上浮物绕船游走,伺机反扑。
“交给我!”克莱德手指一摇,自己与直立在水中的两个人偶对泰儿展开包抄。泰儿在浮木间急走,不断突围,但始终摆脱不了围堵。随即她改变战术,猛然空翻潜入水中,动作舒展宛如一只灵巧的黑猫。一个人偶也紧跟入水,另一个人偶在水面防备。水中泰儿四肢摆动犹若一条迅猛的鱼将人偶远远甩开,窜至克莱德下方猛然跃出,一爪击穿克莱德的腹部,顿时木屑横飞。
“抓到你了,小野猫!”克莱德竟完全无视腹部的大洞,四肢紧扣泰儿将她困在怀中。水面巡视的人偶延展柔软的身体,化作盘绕的绳索终将泰儿擒获。控制人偶的丝线从水下收紧,克莱德缓缓浮出水面。在泰儿潜入水中的瞬间,人偶与克莱德已物换星移。
“噢,我亲爱的孩子!”随后而来的邦妮一跃上船,对其余人视而不见直奔布鲁茨。她一把推开莱特,将布鲁茨抱在胸前,用力摩擦。
“妈妈,这里有别人在,你不要这样。”布鲁茨涨红着脸,使劲挣脱妈妈的怀抱。
“好,你现在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邦妮压住心中翻腾的母爱,正视布鲁茨。
“我。。。这个。。。”布鲁茨小头一扭不敢回答,用眼角余光偷看邦妮。邦妮环顾四周,心中已经明了。
“匕首在哪?”邦妮声色俱厉。
“这是我偶然捡到的。。。”布鲁茨目视妈妈的双眼,小心翼翼地交出匕首。
“从妈妈紧锁的宝箱中捡到的,对不对?”邦妮用手指狠夹布鲁茨的脸蛋。这匕首名叫莎拉维尔,取自邦妮情敌的名字。当年为了击败情敌获得克莱德的芳心,她打造了这把无法杀人,却会致人迷幻的法力匕首。伤者轻则昏迷,重则发疯,但苏醒之后却又一切如常,对昏迷或发疯时所做之事全然忘记。当年邦妮不仅用它击退众多情敌,更为取乐连刺数百人轰动一时。
“我没有做坏事,只是拿来玩一下下。。。”布鲁茨越说声音越小,赶紧用两手盖住小脸,从指缝间偷瞄邦妮。
“你真是我的乖!孩!子!”邦妮两手假意去捏布鲁茨的脸,随后猝不及防猛掐他的屁股,疼得他哇哇乱叫。
“我说亲爱的,你下手是否应该轻些。。。”克莱德在一旁观看,心中甚是为难。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吗?”邦妮双眉间噙着泪水,手捂胸口,仿佛无尽的委屈快要将她受伤的心胀破。克莱德只好闭上嘴,任由邦妮处置。
“你明白就好。”邦妮破涕为笑,拉过布鲁茨继续胖揍一顿。
“抱歉,布鲁茨又伤到你们朋友。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醒后就会恢复正常。”克莱德客气地将泰儿放置在船头。此时她黑纹消退,正沉沉睡去。
“多说一句,你们这朋友很特别。这匕首就当作赔罪送给你们,或许以后用得着。”克莱德手指一点,匕首从邦妮口袋飞出,挂在莱特腰间。这是向莱特救护布鲁茨表示感谢。
“或许吧。”莱特抱起泰儿,确认她无恙。这诡异的匕首已与泰儿失常后同样诡异的样貌紧密联系在一起。
“老公,那是我的匕首!”邦妮用与布鲁茨相同的神情表达自己的不满。
“送孩子回家。”克莱德松开领结,甩去湿漉外衣,铁青的脸再次加深,“让我一人把工作做完。”
“我们回家。”邦妮迅速抱起布鲁茨,“剩下的事就交给爸爸。”
“可是,妈妈。。。”布鲁茨依依不舍,对奈翠尔和泰儿望眼欲穿。
“过些日子妈妈再带你来抢两位姐姐,好不好?”儿子的小心思怎能瞒过妈妈。
“一言为定!拉勾!”手手相约,布鲁茨挥泪道别。
“亲爱的,不要错过明天的晚餐。”与丈夫惜别,邦妮急匆匆地消失在山间,直到最后一刻布鲁茨的小手仍不知疲惫地摇摆个不停。
“这个小贼一定是爱上你们了。虽说本性不坏,但这家庭教育实在是让人头疼。”莱特放下泰儿,将孩子们一齐挡在身后。
“一个甜蜜的烦恼。”奈翠尔也挺身上前。
“喜欢的东西就要抢到手,这就是盗贼的天性。”克莱德更进一步,衣衫爆裂露出健硕身躯,无数根钢丝如毛发般根植在毛孔中,“感谢你们对我孩子的关心,但欠的人情刚才已经还过。接下来,你们若要阻挡我,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双脚可以继续站立。”身上无数钢丝绷紧将克莱德拉至上空,脚下的水面如山丘般隆起直至胀裂,一个傀儡巨人破水而出。
“启动,傀儡巨人!”傀儡巨人拉开闭合的胸部,射出的钢丝如雨般喷洒,缠住每一个孩子并将其带回体内。接着,巨人扑倒在水中,下沉又冲高的浪将船推送向更高的山坡。巨人双手分开合于头顶,双脚脚趾张开螺旋转动,利用浮力开始在水面飞驰。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一团火焰飞至,在水面拉出一道火痕,擦过巨人之船的侧身在前方竖起一道烧穿洪水的火墙,火光中闪出三道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