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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爸爸

5.1假期以后,她的那个亲戚又给她打电话,说是51的时候,给她重新物色了一个对象,工作家庭条件都很好,这次51也见了,这个男孩个子很高,之前找对象的都是嫌对方个子低,听说善亦的个子高,那边很满意的。想让他们联系见上一面。亲戚接着说,找一个条件好有房的,你少奋斗好几年。这句话,很熟悉,夕月不止一次这样对她说过,夕月去年结婚以后的生活过的并不好,因为对方的工作一般,家里是山区那边的,经历过岳磊的事情之后,她也只是想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对方物质的条件,婚后的生活不是为买房吵架,就是为对方的父母不但帮不上忙,而且经常从他们要钱。总之,都是为了钱吵架。总是靠节省过日子的夕月,因为舍不得吃,结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瘦的让人心疼了

夕月好几次告诉她:“善亦,我是没有机会了,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条件好的,你看看我,就知道别人说的没错,什么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了。”

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亲戚的好意,那会的她是固执和幼稚的。5.1放假之前,夏毅那个部门去出差参展回来,还给她送了一瓶护肤霜,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东西,那天她很感动,她一直觉得夏毅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她相信夏毅的能力和人品,以后通过他们的奋斗,房子也会有的。她对他有信心,她愿意给他更多的时间等。

那天上班的时候,接到姐姐善美的电话:善亦,你一下班就赶紧回来,到我家来,我给你说个事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下班来了说,一下班赶紧回来”

后来上班的时候,她都坐立不安的,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后来,她都乐观的否定了。

下班以后,直接往姐姐家里赶。她一进门,姐姐就对着她说“善亦,爸爸得了癌症?”

那一刻,她的脑袋哄得像炸了一样,眼泪就下来了,边哭边说:“什么,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情这么会发生咱们身上呢,自己平时看到路边的乞丐,都会给钱,咱们一家人都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呢”

“是的,今天做的CT都确诊了,是肝癌,医生说是发现的太晚了,剩下的时间可能最多3个月了”她知道爸爸突然几天前不想吃饭,他们就催着去医院做检查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蹲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你也知道,他现在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你看你最近如果可以的话,能实现他的愿望”那个时候,弟弟已经在春节结婚了。

那天晚上,她几乎一晚上没有睡着,她觉得自己很不孝,没有让爸爸享福不说,最后连自己的婚姻还让爸爸担心。

尽管医生说是发现的太晚了,手术做不了,化疗的效果不大,但是她还是和姐姐商量,给爸爸做医生建议的栓塞治疗,如果不做的话,她们自己心里过不去。像所有癌症患者的家属一样,都要尝试一切可能,钱可以再赚,如果人没有了,会是以后一辈子的遗憾。

接着,她们把爸爸从老家接过来,看着以前很胖的父亲,一下子瘦了很多,善亦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因为请了几次假,那天夏毅见到她,她把爸爸生病的事情告诉了他,夏毅安慰她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好好治,你爸爸肯定会好起来的。”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父亲回家了,善亦决定等爸爸第二次做治疗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带着夏毅来见父亲。

为了完成爸爸的心愿,她必须自己行动,因为他们在一个公司,他们没有办法谈朋友,那个时候,夏毅刚刚开始自己独立的业务,不可能辞职,自己有2年多的经验了,因为爸爸治病需要花钱,所以她不可能辞职以后,再找其他的工作,她需要边上班边找。晚上回去,她开始给合适自己的公司投简历。

几天以后,有一家公司通知她去面试,但是去了以后,她才发现,那边的业务导向和他们做的刚好相反,她这2年多的工作经验,在那边等于是零。那天回去,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那个时候,她一边自责,一边在担心爸爸的身体。

一天中午吃饭回来,她就坐在电脑前发呆,想到爸爸的身体,还有最近几个交期紧张的客户订单处理问题。

“小王,还没有休息呀”小叶从外面回来了

“恩,你这么快就买花回来了”公司附近就有个花店,今天是小叶妈妈的生日

“恩,这会中午吃饭时间,也没有什么人,你猜我碰到谁了,小夏,没有想到小夏平时不爱说话,很内敛的一个人,还挺浪漫的,在那块给她女朋友订花,上面准备写的字还是xxx,我爱你”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忽然感觉全身好冷。在小叶面前,她假装平静。

“奥,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我都不知道”她小声说到。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前几天就在空间动态看到他更新说是有女朋友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自己的空间,想再次确认一下,但是她的空间已经看不到他的动态了,原来他已经把她屏蔽了。

她回想起来,这一个月以来,夏毅也没有问过,自己爸爸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她真是太傻了。

因为在公司上班,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她对自己充满了悔恨,爸爸的心愿她是完不成了。

晚上回到家里,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准备第二天去找夏毅,为什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第二天,她早早来上班,见到夏毅以后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原本以为夏毅会给他一个解释,

“是的,已经好了一个月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昨天给定了一束花,浪漫一下”。

听完这些,尽管那一刻她很气愤,但是她还是说了句:“祝福你们”因为那一刻她才明白:是她自己看错人了,是她自己太傻了,自己用什么身份去怪罪别人呢,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跳梁小丑的身份。

下班以后,她没有坐车,她走着回去,走了一个多小时,走路是她一直喜欢的发泄方式,高中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到家以后,她没有立刻上楼回家,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凳子上,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忽然感到自己很孤独,她大哭起来,她想到父亲,为了养他们3个,常年和妈妈半夜起来做好出摊卖的东西,开着没有挡棚的三轮车去出摊,风里来雨里去的,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她们几个长大了,还没有想什么福,她们还没有尽孝,就得个这个病,老天爷你是怎么了。而自己呢,连父亲最后的愿望也实现不了。

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第二天起来,她告诉自己,父亲的治疗现在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她也根本没有难过的时间,接下来的第2天,妈妈就带着爸爸来A市了做第二次治疗了,成天往返医院的她只想把父亲照顾好。第二次治疗完回家以后,爸爸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她想把工作辞了回去照顾爸爸,但是爸爸知道了她的想法,说什么也不行。后来她和姐姐轮流请假,回家陪父亲。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人生的一种煎熬,爸爸什么都不想吃,连着好多天只喝水,每天靠打营养针维持,已经瘦的让自己都已经看不下去了。特别是爸爸强忍着疼痛的样子。

刚从家里来上班一周后的一天,电话响了,是家里打过来的,那天,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通以后,是妈妈的声音:“善亦,你赶紧回来,你爸爸不在了”挂掉电话,眼泪已经出来了,她回到座位上,拿起包就往车站赶,在车上给领导打电话请了假。

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她不敢相信,爸爸已经不在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直到下葬的那一刻,她意识到父亲是真的走了,以后自己也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她哭的已经没有声音了,她想把父亲摇起来,她想他只是睡着了。那些天,她甚至把几年的眼泪都哭完了。

一周以后,回来上班,她一直还想着爸爸的事情,很是伤心。领导把她叫到办公室。

“小王,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是我比你的年龄要大20岁,我是过来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的聚散离别,我们都没有办法左右,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你只是比同龄人经历的早一些,如果你爸在的时候,他是希望你过的幸福,所以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谢过领导之后,她回到座位上,她告诉自己,是的,自己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才是爸爸最希望的。

后来的几天里,她也明白:“作为儿女,当我们的亲人在的时候,好好孝敬他们,把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这样,我们以后才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晚上,小叶为了安慰她请她吃饭。在公司的附近的一家餐厅里面,那天很巧,她见到了夏毅和她的女朋友,2个人有说有笑很是高兴,那一刻,她决定自己和夏毅的这一篇要彻底翻过去了。

转眼10月份的展会也要到了,大家白天忙自己的业务,晚上有时候加班准备样品,工作的忙碌和充实让她暂时忘了自己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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