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味就是那天在老于他们家床上闻见的那个，我赶紧的站起来顺着这个味儿闻，想闻下到底从哪飘出来的，可是这回儿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突然我借着窗户外边射进来的亮光看见英子的脸上隐约的有什么东西，我赶紧拉过她仔细一看，她脸上粘着好多的脏东西，我打开了灯再看，似乎是什么黏液之类的风干了已经，粘在脸上横三道竖两道的。
我拉过来英子趴到她脸上仔细这么一闻，没错，她脸上粘的就是那玩意儿。英子伸手也摸了把，然后送到鼻子下边一闻，立刻的跑进了厕所去照镜子，然后叫喊着打开了水管子洗脸，我开了灯把沙发的垫子全拿起来，把沙发也挪到了客厅的中间，什么都没有，然后再去看另外一边的那张沙发，只见垫子上边有很多干了的脏东西，离近一闻散发着臭味儿。
这时候我们这么一折腾老于也醒了，出来看见了一脸水的英子和一身汗的我以为我们干啥来的，我一扯丫的脸贴在沙发垫子上说：“你闻闻！”老于闻了下赶紧挣蹦开我的手骂道：“这是TM的谁！往沙发上抹屎！没你妈这么闹的！”我跟老于把事儿简单的一说，老于当时汗就下来了，愣了半天点上颗烟站在边上闷头抽着。英子收拾利落了之后背上包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跑了，老于抽完烟跟我说：“你说这是咋回事？”我也不明白啊，只能是摇头无语。
老于进了厕所看了一眼，看见了地上的被卧褥子气的大骂：“这TM的臭娘们真能祸祸，丫快了！”说完蹲那儿收拾被褥。我正好想要洗手，他在厕所转不开，我就进到厨房里边去洗，结果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那股子臭味儿，仔细一找只见在桌子和窗户上边全是那深棕色的脏东西，散发着阵阵的腥臭，更吓人的是在窗户的玻璃上还有几个深棕色的手印儿。
我把老于叫进来看，老于看见之后脸憋的通红，汗水顺着脸往下直淌，我跟老于说太邪门了这事儿，叫丫赶紧的先别住这了。老于点点头叫我把大家叫起来，然后跟哥几个说他妈要回来了，叫我们赶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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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这个人向来嘴严，是那种凡事烂在心里的人，后来怎么跟他妈商量的不清楚，只能知道他妈在回龙观给他买了套新房，那个旧房子出租给了他爸的一个哥们了。至于那些东西怎么来的，为什么还有手印儿，这就不清楚了。
从哪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太平，没在出啥意外，一直到几个月之后我们合并专业一起上文化课。当时我们班是和老韩的媳妇他们班一起上，她们班都是女生，全是学模特和服装设计的姑娘，我们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纷纷表示很蛋定，专业主任特地的开大会嘱咐我们班：“同学们我希望你们改变学校师生对你们班的看法，希望你们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不要怕你们，你们不是TM的流氓！”
合并的第一天，我们班全体早到，坐那儿等着姑娘们的到来，不一会儿模特班的女生陆续的来了，大家个个像黑猫警长主题曲唱的那样：眼睛瞪得像铜铃！点评下这个的大腿那个的胸，看的是不亦乐乎。
先到的基本都是模特，后面陆续来的是那帮学设计的，虽然也有几个长的不错的，但是身材就不如那批了，大家死盯了半天也累了就开始看报纸的看报纸，扎金花儿的扎金花儿。我身边坐的是大胡（ZL故事里的那个大胡），丫的比较执着，依然托着他妈传下来的三八红旗手的大搪瓷缸子一边喝着高碎一边看着进来的姑娘。我在边上正看刚买的足球报呢，突然听见大胡“哎呦”一声然后就拉我衣服，我回头问丫：“吗啊，有吃什么不消化了你，大清早起一惊一乍的！”大胡瞪着一对牛眼指着一个姑娘说：“兄哒，你看看那个妞儿，咋样！”
我顺着大胡指的方向一看，只见进来了一个姑娘，个儿不高看来是学设计的，但是身材比例那叫一个完美啊，穿着个七分裤路出的一小截腿特别白嫩，看的我这叫一个荡漾，当时报纸也扔了嘴里的半拉煎饼果子也忘了嚼就咽下去了，但是那姑娘的头发遮住了脸，还带了个墨镜，看不出来本尊是啥样。
等那姑娘落了座了从书包里拿出头绳把头发梳了起来，这才看清她的样貌，不是那种很惊艳的，但是也不难看，很个性又很亲民的那种，就象街坊家的大妹子是的。可是仔细的看了看我觉得丫很面熟，似乎是见过，后来一想，都一个学校的难免见过几次，不过也奇怪了，这么合我口味的姑娘见到了必然多看几眼啊，咋就没印象呢。
这一天我基本没干别的，趴在桌子上一直在看那姑娘，我发现从打一早起看见她一直到中午，我就没见这姑娘笑过一次，面部表情永远僵硬，但是目光异常犀利似乎充满了愤怒和恨意。
我当时觉得这个姑娘挺不错的，要是能勾搭上当个女朋友那可得把我乐死，于是就问老韩他媳妇这姑娘叫什么。一问这姑娘姓张，我们姑且在这叫她张姑娘吧，老韩媳妇说这个姑娘平时很少说话和大家，也特别内向，家里好像只有一个爸爸，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很少见到，很神秘的一个人，但是倒也不招人讨厌，在班里没什么朋友也没用仇人，独来独往的一个老实孩子那样。
听了老韩媳妇的介绍我一想还是算了吧，我比较讨厌性格不好的人，这么阴沉的一姑娘就算跟我交朋友也能把我别扭死，咱不挑战这高难度了，也就不在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了，最多上课的时候偷看几眼养养眼睛，挺好。
有那么一天中午饭我出去喝了点酒，下午上课的时候就犯困了，趴在桌子上就犯迷瞪，突然大胡一捅我说：“嘿！哥们赶紧看嘿，那妞儿看你呐！”我转脸一看果然张姑娘正在死盯着我看，那个眼神很别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看的人发毛。她看见我看她并不惊慌，镇静的看着我，我们俩就这么对视了有几分钟，然后她慢慢的转过了脸。我当时心里想丫为什么看我？那眼神儿可不太友善，我也没得罪丫的啊？
从那之后我就留心她了，每天都时不时的看她几眼，不过其实更多还是为了过眼瘾，这姑娘确实很吸引人。
过了几天我的一个哥们请我们吃饭，晚上吃完了饭又去酒吧玩，一直玩到第二天清晨了我才走。我一看表都5点了，我心想别回家了直接上学去吧。到了学校才5点半，我进了班里找了个最后边的座位坐好，点上了烟，又掏出喝剩下的半瓶洋酒坐那儿喝着，这个时间学校除了看大门的没有其他人了，我喝的悠哉悠哉。
我正跟那美逼美的喝呢突然门开了，只见张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也没想到教室会有人，我又是斜靠在最后，她似乎是没看见我，只见她进了屋并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直奔老韩的座位，当她刚要走到老韩座位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我，看她那神情也是吓了一跳，这是见到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有表情。
我和她没说过话从来，也就没理她，举着酒一边喝一边看她，她看来很不自在被看的，回身回到座位上放下书包起身就出去了。看着她出了屋我觉得挺奇怪的，丫去老韩的座位上要干啥呢？
中午的时候我出去买了份儿报纸，回来吃完了饭拼了几把椅子坐在上边晒着太阳看报，浑身晒的暖洋洋的挺舒服，正美呢我突然就觉得身后不对劲，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后边，赶紧的一回头就看见张姑娘站在我身后大约两米开外的地方，靠着墙出神的看着我发愣。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心说她看啥呢，我长的模样不至于让丫这么看啊，丫那俩眼睛都呆滞了看的。
我也没好意思一直看人家，瞅了几眼就回身儿接着看我的报纸，突然我脖子后边一阵钻心的疼，就跟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是的。我哎呦一下从椅子上就蹦起来了，以为是被虫子叮了，回手就去摸，这个是经验被虫子叮了千万不能拍，一拍虫子的口器就容易刺进去拔不出来，就不容易好了。我这么一摸，没东西，但是脖子确实疼的厉害，而且似乎是有一股子什么东西射了进去，随着脖子顺里边流进去了。
我赶紧喊了个同学叫他看看我脖子后边什么情况啊，哥们看了半天，说是有点红肿，可能被叮了吧，过了一会没啥事了，我也就没在意。我转身拿着报纸往座位上走，抬头扫了一眼那面墙，张姑娘已经不见了。
我回到了座位上边看了几眼报纸，觉得脖子还是不对，越来越痒痒了，一摸似乎肿的厉害了，火烫火烫的。我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瓶药水来抹上了。这个药水可不一般，当年我的一个亲戚去外地跑生意，结果当地有种大毒蚊子，把我那亲戚咬了不少的大包，他本来不是过敏体质但是居然过敏了，主要那蚊子毒性太厉害了，浑身浮肿最后都有生命危险了，当地没啥条件，小镇子的卫生所，眼看就要送命了，后来当地一个游医给他抹了一种药水，立刻见效，没半个月就痊愈了。后来我们家这个亲戚答谢救命之恩厚礼相赠，那个游医和他聊的来，就把配方给了他。
我从小过敏体质，有一年去山区玩，和一个哥们去采野果子，结果把马蜂惊着了，我们俩都被蛰了，他没大事，可是我当天晚上整条的腿就肿了，回来看医生俩月都不见好。我家那个亲戚知道了就给我配了瓶药水，抹了半个月就好了，后来一到夏天我就配上一瓶带着。
今天脖子被叮了我就赶紧的抹了药水，过了一会感觉还是不行，我索性跑到了厕所，把衣服裤子都脱了，拿药水顺着脖子浇上去洗，完事还别说真见效了，过了一会儿就没事了，肿也消下去了。
我坐在桌子上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很累的感觉，这时候张姑娘悄无声息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后边一帮我们班的同学拍着篮球也进来了，老于走在最后，一边儿走一边挠着脖子，丫一直走到了我跟前，说：“你帮咱看看啊，我这脖子不得劲啊，好像给虫子咬了吧，你那药水呢给咱来点吧。”
我站起来一按老于的脑袋，一看他脖子后边肿起一个大包，被丫挠的都出血了，就说是被咬了，老于找我要药水，我摇晃着塑料瓶说：“怎么你妹的那么寸，我刚也被咬了，拿药水洗脖子来的。”老于骂着学校里闹蚊子精了，跑去医务室要药去了。
医务室的那个蒙古大夫给老于抹了点清凉油就打发了，老于这一下午痒痒的抓心挠肝儿的，到放学那会儿似乎没事了又。放了学老于叫我晚上去他那扎金花儿去，完事吃砂锅去。我到了家叼了几口吃的就杀老于那去了。进院儿一喊老于家保姆出来了，甩着家乡话跟我说了老半天我才明白，老于到家病了，跟他妈上医院了。
第二天老于没来上学，老韩往他家打了个电话，说老于住院了，问是啥病那保姆吭哧半天说不明白也。我们下午放了学想去医院去看老于，打老于******手机是老于接的，问他什么病住哪了他不说，死活不叫我们去，说等病好了再说，现在别来了，然后特意叫我接电话。
我接过电话问他啥事，老于问道：“你那天被咬了有事吗？”我说没事啊，老于没在说什么就说再联系。我琢磨估计他这病跟那天脖子肿起来有关系，可是我确实没啥事儿，回家之后脖子消肿了，身上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特别累，很早就睡了。
过了几天老于来电话说好点儿了，叫我们去看他，但是嘱咐别叫老韩媳妇她们来，就男的来。我们打车杀奔医院，找到老于的病房进去一看老于靠在床上那正迷瞪觉呢。老韩一踹老于的床喊到：“嘿！***，爷看你来了！”
老于睁开眼无力的说：“****别闹，你们坐吧。”说完一指边上的椅子。我们坐下问他怎么了什么病，老于把身上的病号服一脱，只见身上裹着纱布，包的跟木乃伊是的。老韩哈哈直乐，说：“****，你丫冒充法老啊你，怎么了这是，让人砍了还是咋的？”老于掀开一片纱布，我们围上去仔细一看，透过纱布的缝隙隐约的看见里边黑乎乎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像是药，里边似乎还溃烂了，并且散发着阵阵的恶臭，那个味道居然就是前两次在他家闻见的那股子恶臭！
当时那股子味儿直冲我脑浆子，那个味道不是光难闻那么简单了，有很强烈的刺激性，跟化学武器是的，刺的鼻子生疼，那个感觉就跟老于生日的那天在自行车把上边闻到的脓血的那个味儿一样。我们问老于这个是什么毛病，老于说大夫也没查出来什么，说是可能过敏引起的，感染了，现在就是用药先控制着看看，另外输液省的影响血液。
老于趴在床上抬头问我：“你家里的那个药水儿，还有吗，给我来点吧，那天你也被咬了就没事，是不是那个药水的关系啊？”我一想没准，就说：“你也没在电话里说，早说我给你就配好了带来了，你等着吧我明天去药铺买好了东西配几瓶你试试。”老于一听赶紧说：“别明天了，你现在去我妈的药店，要什么东西找我妈要，弄好了我抹上试试，妈的痒痒死我了。”
我一听也好，就叫老于给他妈打了个电话，然后约好了，我打车跑到地安门他妈开的大药房。到了那按照方子配了一大瓶的药水，装好之后打车又返回医院。车开到那个医院的胡同口的时候司机跟我商量问能不能不进去了，那个胡同很窄还很深，进去不好出来。我这个人比较随和，都是劳苦大众不容易，就给了车钱下车了，溜达着奔医院走去。
当时很晚了已经，那个胡同住家儿很少，也挺僻静，用北京话说有点背，到了晚上行人很少，正好当时又拆迁修一个停车场，进去不远就是废墟啥的，路也难走，人们宁可绕远也不走这儿了，除了看病的人。
我迤逦歪斜的走过那片废墟，来到了平道上，心里算松了口气，离医院不远了，大概也就二百米吧，这时候正好我路过一个小饭馆儿，当时没生意那个饭馆已经上板子了，门口一个大个的汽油桶做成的煤球炉子还燃烧着微小的火苗，看来是给第二天早点炸油条什么的留的子火。
我从那炉子边上一过，突然听见炉子发出噼啪的响声，我吓了一跳，当时正好北京市面儿上边流传一批劣质煤，那帮孙子朝煤里边掺杂了不少杂质，甚至还有火药、小爆竹什么的，我们院子里一个街坊就是被这种煤把眼睛给蹦了，所以我听见煤炉子里一响以为要炸，就赶紧一闪身，却看见那个原本细微的火苗窜起来老高，当时我的心跟着那个火苗一起也窜起来了，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火苗刷拉一下又落了下去，变的更小了，就跟黄豆粒那么大了。当时我的汗毛刷拉的一下就起来了，小时候我爱看书，也爱听个评书，包公案里面乌盆记之类的故事都告诉我们，一旦有冤魂恶鬼现身的时候，附近的烛火之类的都是这么个反应。
我这一害怕自然就向四周看去，周围都是买卖店铺和住家的平房，没什么异常，安静的很，我又朝远处那片拆迁的废墟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可是吓坏了我了，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人影飘飘忽忽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当时他离我大概有几百米，但是移动速度很快，并且腿不抬肩不移，看那意思不是练过水上漂那丫就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