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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三)

斑驳的青石板街,小雨滴答声清晰可闻。莫寒在一个破旧的庙前停下来,风吹得破败的庙门嘎吱作响,牌匾上“诚居寺”三个字在腐朽得有些年代的木头上依稀辨认的出来。这就是小月儿常常提起的住所吗?莫寒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

地上的稻草被雨冲刷着,其上的污泥汇聚在一起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洼。这环境之差岂是一个“脏”字了得?莫寒踏入内堂,点燃火折子,在黑夜之中,一个稻草堆上的白色绸带十分显眼,这是小月儿的。

莫寒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放入衣襟。黑夜之中凭借那一点点微弱的火光行走十分困难,走着走着,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不一会莫寒就被一个圆圆的东西绊了一下,那味道愈发浓烈。

将火折子往下移了移,莫寒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那东西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莫寒的脚上沾染了粘腻一片红白相间的液体。那是一个头颅,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景象。

莫寒的心一沉,小月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当天傍晚,西巷。

“你们放开我,放手!”一个浑身脏兮兮却还能认出穿着是白衣的小女孩被两个地痞揪住,她在死命挣扎。

两个地痞对望一眼,笑的开怀,“小娘皮,都被我逮住了还想让我放了你?哎哟,看看这肤色,你怕是哪家的小姐吧,这细皮嫩肉的,玩起来肯定很带劲,哈哈!”

另一个地痞猴急地用脏手抹抹裤子,搓着手附和,“大哥你先上,小弟随后,然后在带回去让兄弟们尝尝鲜,嘿嘿嘿!”地痞头头得意的昂起头,不料小女孩突然在他手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痛的条件反射,一下子松开了小女孩。

“嘶,该死的,这小娘皮咬出血了,快去捉住她,老子要把她扔到那群发情的狗堆里去!”听到命令,那个地痞才反应过来,马上去追赶。

虽然小月儿这一招出其不意,可是,小孩怎么跑的过成人,不一会,那地痞就追了上来。“我看你往哪跑!”眼见就要抓住她的后衣襟了,小月儿突然一下子被一块尖石给绊倒了,地痞没有抓住她的衣襟,却扯下了小女孩的遮眼绸带。

在昏迷之前,小女孩看了两个地痞一眼,看到他们眼中的惊恐,勾了勾唇,昏了过去。

“她……她的眼睛是白色的!这、这是妖怪啊,快跑!”

两个地痞却不知道他们离开后,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昏过去的小女孩脸上扫了一下,顿时她就变了面貌,喑哑的声音响起:“命运之女,你的宿命要再次开始轮回了……”听到由远及近杂乱的脚步声,黑衣人走到巷子的阴暗处隐去身形,消失了。

一个婆子举着火把最先跑到小月儿身边,看了看她的脸,面色苍白,老婆子颤抖着用手指去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是温热的。“官爷,奴找到小姐了。”

莫寒一路寻着这丝血腥味走来,眼前是很多小巷交错,就在莫寒想着前去那个巷子的时候,两道声音传入耳中,让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今天真是晦气,守着她好久了,没想到抓到她了却发现是个怪物,想想当时她用那双白眼睛看老子的表情,真是瘆得慌。”地痞头头说着又啐了一口。

莫寒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眼神阴鸷,“说,她在哪?”两个地痞被吓得浑身一抖,眼前这人明明只是个少年,为什么这么具有压迫性。

不过,那个头头还是昂着头一横,“哪来的臭小子,老子可是……”可惜,他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出现了一条优美的血线,血从那里喷涌出来,溅了少年一身。

“废话太多,你说,她在哪?”地痞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阴鸷少年,打了个哆嗦,“她,她在西巷里!小的带您去。”那地痞连忙跑到前面带路,步子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

看着西巷空空如也,地痞傻眼了,然而,他背后阴冷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居然敢伤害她,不知死活。”最后地痞回头,看见了他人生最后一抹颜色,那妖冶的眼眸闪动,灼灼其华。

莫寒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看来小月儿被人带走了。

“龙吟一。”

一个黑衣人很快显出身形,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少主。”

莫寒看着地上遗落的白色抽带,轻轻拾起,放在手掌中摩娑,“调动龙吟卫所有人,搜查银瞳小女孩的下落。”

“属下领命。”

又是一个落花季节,莫寒躺在那颗大树上,手中捻着一撮花瓣,小月儿,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还是……已经忘了我……

墨发少年头上白色的绸带随一阵风飘起,那月色映照在少年身上,地上投射出落寞的影子。

月旧皎兮,佼人离兮。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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