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丑牛转了一圈在一个隐蔽的街角停了下来，远远的监视起小女孩来。
只见那中年妇女很很粗鲁的把小女孩一把揪起，让小女孩把手中的钱放到自己的裤兜，然后让小姑娘把地上的白布叠起来。自己则是拿着小马扎晃晃悠悠的向街角的一个胡同走去。
小姑娘走的稍微慢了些，中年妇女停步呵斥了句什么，小女孩歪歪斜斜的追上去。中年妇女用小马扎打了一下小姑娘，小姑娘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姑娘惊慌的看着中年妇女，想哭又不敢哭，撇着嘴惊慌的看着中年妇女。然后中年妇女狠狠的瞪了小女孩一眼转身向胡同深处走去，小女孩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不时还快跑几步。
白丑牛远远的看着，那颗平静了很久的心逐渐愤怒起来。
中年妇女带着下女孩越走越远，也越走越荒凉，在城乡结合部有一片平房聚居区。很多的房前屋后写着大大的拆字。有些地方茅草特别高，空洞的门窗早已不见了踪迹，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一些夜猫衰狗在其中一闪而过。
在一处僻静独门独院，中年妇女警惕的向周边看了看，却没发现第三个人。而后很从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外边看去，这处院子有至少五间房，一个挺大的院子配着铁皮包裹的大门。从墙角某些残破的地方向院子里看去，小女孩蹲在院子里的一个大盆边上搓洗着衣服，一张破桌子配着七八把破旧的熟料凳子。西边的屋子里隐约传出男人的声音：“......早回来...钱多少...”女声：“傻蛋...有钱...太热...”
外边的白丑牛目睹眼前的场景，目光森冷。犹如在深山老林中遇到的饥肠辘辘的猛虎眼中所露出那绿油油的光！
白丑牛拿出调制到静音状态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一路走来用时35分钟。略微思索了一下，原路返回。遇到有人的地方稍微躲藏一下。
走出那片破烂肮脏的地方人逐渐多了起来，白丑牛不禁长出一口气，仿佛很久没有呼吸了一样。
白丑牛看着四周一时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街对面是那些矮旧的门脸房，三四十岁的“美女”们三三俩俩的坐在门口，估计是家里都穷的买不起布料，用一些彩色布子的边角料尽可能的护住重要部位。不过那些雄伟的突起和或白皙松弛、或黝黑肌肤则夸张的跳跃扭动。
“美女”们看到看到对面高大威猛的大帅哥，一个劲的吆喝、招手、抛媚眼。更有一位“急不可耐的美女”试图越过马路来拉扯，却见那帅哥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跑了，引得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使得路人四处张望。
白丑牛快步走出不远，抹了抹头上汗珠自言自语道：“人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果然有几分道理。”
不远处有个胡同口，几株大槐树下几个老头围在一起下棋。白丑牛走过去围观，围观的几个老头瞅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白丑牛注意到这里观察对面马路上的情况正好是绝佳所在。下棋的俩老头一个白须白发，自带几分神仙模样。正手托泯壶微笑着看着执黑棋的花白头发的小老头：“那穿红袍的是曹贼；那长须的是曹贼...看你往哪里逃...”小老头眉头紧蹙，抓耳挠腮的良久举棋不定。棋盘上杀气四起，寥寥数子卷起弥漫硝烟。黑方险象环生，白方绝对优势兵力兵临城下。
良久，小老头抛子认输：“好吧老东西，那瓶老酒归你了。不过你个老东西先别得意，我要的东西你给我收好了，改天我来取。”白须老头岿然不动高深莫测的笑道：“只要有老酒随时欢迎啊！”
小老头环顾四周围观众人：“那位能打败老东西，我请他喝老酒！”众人皆摇头不语，进而护不住脸面四处离散，一时间剩下你我他三人。
白丑牛问道：“老爷子，您说打败了这位老神仙您请喝老酒，那要是输了呢？”
小老头郁闷的说：“输了也不用你赔！怕什么呀？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畏首畏尾可不行啊！”
“哈哈，我说李老头，你棋臭也就罢了没想到眼也拙！此子样貌龙骧虎啸，做事也是蛟龙戏水能凶恶，饿虎扑食最伤人。将来也是飞龙在天，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百十年难得一见的人才竟然被你说的如此不堪，看来你真的是就剩一把子力气了！”白须老头哈哈大笑。看得出白须老头以气小老头为乐。
李姓小老头闻言也不生气，望着白须老头疑惑的问道：“你说这话不是为了气我？”
“你说呢？”
小老头转头盯着白丑牛阴晴不定，问：“小兄弟贵姓？”
“老爷子您客气，我免贵姓白，白丑牛！”白丑牛回答道。
“姓白？这姓白的可不多！”小老头自言自语道。“呀！不会是那个...”说着又看向白须老者，似乎在求证什么。
进而神情有些激动的向白丑牛问道：“可是那个四十岁生子，六十岁不知所踪的白？”
“我爹四十岁生的我，我是白老头的孙子！”白丑牛看情形似乎是遇到爷爷的故人了，便坦言相告。
“嘿，果然是故人之后。不知白爷现在可还安在？”小老头激动的问道。
“我爷爷三年前就走了，当时我在部队，他们谁都没告诉我，悄悄的就走了！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也算是我心中的一个遗憾！”白丑牛有些伤感的说。闻言，两老头都唏嘘不已。
良久，白须老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散晚散的事，世人皆无处可逃！”“你爷爷为了你这一代也是机关算尽活了100岁，最后功德圆满也算是这一辈子没白活！。”
“不过幸好啊走了老的来了小的！看来这老白头和我们的缘分未尽呀！”小老头感慨良多。
“你呀！我说你空有一把子力气你不服。这小的来了你怎么知道不是被那老白头算计了呢？”白须老头戏虐的说到。
“啊？！”小老头被说的不禁一呆。进而大笑：“被老白头算计我也乐意！”
“我可不是专门来这里找你们的！我路过这里，看这里下棋下的热闹零时起意在这里看你们下棋的。”白丑牛解释道。
白丑牛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两老头哈哈大笑。
白须老头指了指天。白丑牛仰望天空，入目尽是枝杈树叶。“算计我们的是那个贼老天！”
“丑牛啊，不知道你是否能猜到我俩是谁么？”小老头狡诘的问道。
“晚辈有些猜测，我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爷爷说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人和事。在津门一带，他有一位师弟论人品、轮能力、论聪明才智都是绝佳。别看他年龄比爷爷小得多不过就是喜欢玩个风轻云淡！相信您就是王佐，王爷爷！我说的对不？”
果然白须老头风轻云淡失笑道：“这个白老哥背后还这么编排我！”
白丑牛又转向那个小老头说;“爷爷有个好兄弟，二人之间有过命的交情。此人有两大爱好：一个是练武成痴。一个是爱酒如命，却是酒量很小，名叫李龙骧。应该是您吧？”白丑牛笑着对小老头问道。
白丑牛看着李龙骧老爷子刚才说话间的动作表现不禁有几分好笑，就在刚才，说到二人间有过命的交情是露出缅怀之色，等说到俩大爱好时又抓耳挠腮喜不自禁，等说到酒量极小时又脸红的好生尴尬。倒是有几分老顽童周伯通的几分秉性。
“嘿嘿，是我是我。你爷爷说的大体都不错，我现在的酒量练的很好了。喝一斤都没问题！”李龙骧红着脸带着喜悦却又有几分羞涩。悄悄看了一眼白须老头使了个眼色。
白丑牛不露声色的看着这两个加在一起差不多快有200岁的老人，心中不由暗乐，这俩老狐狸这大岁数了还逗小孩子玩呢！
“啊对了，我记得爷爷说过，他二十多年前曾亲手酿了些粮食酒，后来埋地下两坛子。说是要送给您的。后来爷爷老了，这酒也没送成。”白丑牛对李老爷子说到。
“真的？现在就在哪里呢？咱俩现在见面了你就把酒当见面礼现在给我吧！”李老爷子猴急猴急的说。
白丑牛见李老爷子这样不禁笑道：“在老家呢！深埋地下没人动。过段时间我回去给您取来！”
“好好好，不急，既然你忙的话，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写一个，明天自己去把就取来。也顺便到我老哥坟上看看去。”白丑牛看着不急的李老爷子不禁莞尔。
“咱今天都不急，且容丑牛给两位爷爷磕个头问个安。”说着，白丑牛也不顾地下脏不脏跪下给二位老头磕了三个头：“爷爷在世时常常挂念二位爷爷。孙子丑牛在这里给二老磕头请安了！”
“哈哈，好好。我们两个在这个岁数能见到隔世的故人当浮以大白。走走，我们进家说话。”王老头风轻云淡的起身走进身后的一个宅院。白丑牛犹豫一下，本想不忘初心继续监视，后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大白天的也不好行事。就随着二人走了进去。
看着宅门老旧，不想进去之后鸟语花香的尽然是个面积颇大的四合院。
李老头指着东半拉说：“我住东半拉，王老头住西半拉！”
果然，在东半拉的廊檐下放着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西半边则是以花鸟鱼虫更多一些，一个巨大的水缸放置在院子中间，里面荷叶巨大锦鲤畅游其中。旁边一张石桌配四张石凳。
李老头笑指花鸟：“老王头一辈子酸文假醋就好个花花草草！”
白丑牛好奇的问道：“曾听爷爷说王家和李家都是名门世家，两位老爷子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
李老头笑道：“这里原本是你王爷爷家的老宅，我们退休之后都嫌弃儿女们置办的别墅太冷清。后来我和王老头俩一商量就都搬进了这所老宅，一起喝茶、聊天儿、吹牛、下棋还有人伺候着多好！”
“您和王爷爷，真是好得如胶似漆”！白丑牛笑道。
“臭词滥用。”李老头嗔笑着说。
先进院的老王头朝屋里喊：“老太婆把我玉石棋拿出来！”然后坐到石凳上。招呼白丑牛坐在对面：“先陪我杀几盘，看看你学了那老白头几成本事。”
“王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我就会个马走日象飞田。”白丑牛笑着说。
恰这时东屋里走出一个穿着短裤白色的宽松T恤的女子。眉宇间有几分英武之气，此刻浑身散发的更多的是慵懒之气，似刚睡醒不久。
“能让王爷爷拿出玉石棋的人可不多！”说着仔细打量白丑牛。
“小柔醒了？这是你白爷爷的孙子，过来见见。”李老头笑着看着姑娘。
“你好，我是白丑牛！”白丑牛微笑着上前见礼。
“那个白爷爷？哦，就是与天争的那个吗？不过白爷爷的孙子没什么特别的呀！”姑娘对白丑牛伸过来的手当做没看见。
白丑牛略微的尴尬，伸出的手顺势拍了拍自己:“呵呵，确实如你所见就是能吃些。”
“这倒是实话。”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以后叫我柔姐就好了。”
一边的王老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李老头：“江山代有新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咱俩也就这样了，喝茶下棋吹吹牛挺好！”李老头和王老头打着机锋。
“丑牛坐下下棋了。”王老头招呼道。
白丑牛回头应了一声，看着王老头身边多了一个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道：“王家奶奶好！”说着规规矩矩鞠躬。
王家奶奶笑道：“看小伙子眉目之间果然有几分白老弟的样子。恍惚间又见到了白老弟年轻时候的样子！”
白丑牛说实话有点疲于应付这些老人，不过好在棋局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