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意外的偷听很快被苏筱翎甩到了脑后。
她再愚钝也能感觉到,离开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再焦虑和犹豫,总是能等到被放走的那一天。
偶尔看着城堡里的角角落落,那些她和边伯贤聊过天,和朴灿烈吵过架,自己蹲着画圈圈诅咒他们的地方,她居然会有些不舍得。
只是,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你确定?”苏筱翎在边伯贤的监督下将行李收拾整齐,心里却在打鼓,“朴灿烈他……不会很生气?”
“……更年期的小羽毛。”边伯贤靠在墙边,唇角一勾,语调戏谑,“我和灿烈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带拉和我翻脸。你只要担心自己,就够了。”
今天的雨雾很重,阴沉沉的天色仿佛在渲染着某些情节,高高的小窗上飘落了几滴雨,边伯贤轻巧一跃将窗户关上。
苏筱翎看着他飞上飞下的身影,一时有些走神,半晌才把斗篷披在肩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来。”边伯贤皱了皱眉头,似乎是看不惯她慢吞吞的样子,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修长的手指为她将斗篷打上结,似乎受不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他先开口了,“走了以后,就不要回来了吧……就算再想念灿烈,也不要出现。你们人类要的幸福,他给不了你。”
“……因为不能在一起,所以干脆就不要见面了,免得彼此难过。伯贤,你的意思是这样吧?”苏筱翎忽然感觉很冷,拉紧了自己的斗篷,轻声问着边伯贤。
边伯贤提起唇角,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是啊。对于你们来说,人生苦短,好好享受比较重要。不用担心灿烈。他看了他父亲写的书,已经决定不再取你血了……会慢慢忘记你的。”
“可是,我可能不会。”苏筱翎抿了抿嘴唇,仰头望向显得边伯贤,对离别他似乎显得很冷酷无情,“如果,如果是你呢?明明找到一个很特殊的人,却要永远不见她,伯贤,你会怎么面对这种感觉?”
“小羽毛,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边伯贤将她转过身,让苏筱翎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城堡外的景象,雨雾中的密林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静谧中,仿佛密林的另一头遥不可及,“不过,看在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你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她得不到她要的幸福,那就送走她。你走吧,别回头。”
“伯贤,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苏筱翎低声说着,仿若自语,“我隐瞒了身份,我不是带拉,而是巫女。”
身体忽然间腾空,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起来,被一股力量带着前进,身边的一切事物匆匆掠过,她什么也看不清。等到她恢复知觉,再次回头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城堡很远很远。
边伯贤的巫术……很厉害呀!
身旁是葱葱郁郁的树木,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苏筱翎捏了捏掌心,手指抠到肉里会有很清晰的疼痛感……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
她却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