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笑笑没有说话，知道和她说也她也不会明白的，等到长大了自然就懂得了，不过阿蛮现在就出落得这么标致，恐怕日后还会带来麻烦，更别说在这鱼龙混杂的青楼里了。
“阿蛮，别人知道你是女孩吗？”
阿蛮摇摇头，油腻腻的小手胡乱地擦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柳妈：“除了柳妈知道，别人都不晓得。”
柳妈点点头，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孩子还知道保护自己。
“那阿蛮日后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
阿蛮点点头，又继续吃着。
“小四哥呢？怎么还不回来呀？”一个人总显得有些闷，除了吃，就是和柳妈说话了，可柳妈又闲不住，总不能老是打扰人家呀。
“日后可得叫霄哥哥了。”柳妈纠正着，继续烧火，一会姑娘们起床都要洗漱的，她可不能怠慢了。
阿蛮瘪瘪嘴没有说话，在柳妈的身边坐了下来，也往灶台里添柴火，仰起小脸看了看满脸皱纹的柳妈，还有那只已经坏死的眼睛，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孩子永远都是好奇的，此时阿蛮也对柳妈的眼睛好奇起来了。
“婆婆你的眼睛怎么了？”
一怔，柳妈拿柴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怪异地看了一眼阿蛮，见她一脸天真的表情，又想起了有些熟悉的面容，摇摇头，怎么可能，就算她和方少爷长得像，但也不是呀，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小姐都不去计较了，她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小时候家里失火眼睛被烧了。”柳妈静静地说着，显得并不伤心的样子。
阿蛮有些难受，小手盖上柳妈那只坏死的眼睛，低声地说着：“一定很疼吧？阿蛮给吹吹。”说着，奴起小嘴往柳妈的眼上吹去，柔柔的，令柳妈感动极了。
“傻孩子。”本来就沙哑的声音此时显得更是沙哑，粗糙得令人难受，柳妈那只浑浊的眼睛有些水雾，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除了小姐之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还是一个无知的孩子。
想当年眼睛被烧伤的时候，不管是谁见了她都会躲开她，还会骂她是妖怪，甚至打她，用菜帮子，臭鸡蛋扔她，似乎她是个不吉祥的人，是呀，瞎了一只眼睛的人怎么会是吉祥的人呢？一夕之间，她就苍老了。
是那场火灾让她失去了一切，同时也让小姐失去了一切，小姐现在虽然经营着青楼的生意，可她知道她还是在乎那件事情的，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来提亲她都不同意？这样一做便做了快二十年了，也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妇人。
时间不饶人呢。
她知道小姐一直在等着，等着机会实现那个誓约，柳妈摇摇头，希望方少爷的后人不要出现在小姐的面前，否则后果不堪呀。
她比任何都要了解小姐，那日小姐得知方少爷背叛了她和她的好姐妹青柔在一起时，小姐气得差点昏了过去，怒气冲天的她发了毒誓说日后若是遇到他们的后人，必让男的为奴，女的为娼，虽然一直到现在小姐都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情，但柳妈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毕竟在小姐十岁时她就一直跟着她，三十多年了，她能不清楚她的个性吗？
只是，柳妈看了一眼有些神似方少爷的阿蛮，摇摇头，不禁担心起来。
没有了为生活而奔波的压力，没有了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小四和阿蛮显得很开心，是的，很开心，也很幸福，只有他们两个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人都知道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所以就更加珍惜。
而小四因为有凌姨的照顾，这些日子吃得好，穿的好，还有一些补品补着，还是一个长身体的年纪，自然也就发育了起来，小四本来长得不就丑，清秀的脸，大眼睛，现今被凌姨调养着，自然也就成了云烟楼的美男子，多少姑娘见了小四都会倾心，暗地里偷偷地看着这个少年。
凌姨也为小四拨了两个丫头在用，小四很不习惯，就留了一个下来，另一个还是归还给母亲，沉香就是他的丫头，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凌少爷叫着，其实他很不喜欢，但也没办法，这个沉香就像小尾巴一样。
而阿蛮也日渐长大，出落得小姑娘的模样，有时候见到阿蛮都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心跳加速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阿蛮日后必将成为一个美艳的女子，这是小四脑子里时常会出现的想法。
他现在也知道云烟楼是做什么的，时常入夜时，在后院就能听得见前院女子娇弱的呻吟声，带着些许的欢愉还有一些痛楚，知道这是什么，也想着要离开这里，毕竟这是烟花之地，对他来说也许是没关系的，但阿蛮呢？她是个女孩子，日后必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前院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男子，说不定就会把主意打到阿蛮的身上，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上状元或是秀才的，就搬出云烟楼，将阿蛮也一并带走，这样想着，入梦的时候也会梦见阿蛮，是长大之后变成漂亮女子的阿蛮，娇美地阿蛮，娇滴滴地唤着他：霄哥哥。
霄哥哥，一阵悸动，小四觉得身体内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但还不懂得男女****的小四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凌姨进他房间给他收拾东西时见到床上遗留下来的东西时，暧昧地笑着说我们的凌霄长大了。
一脸的尴尬，后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阿蛮依旧还是那个无知的小丫头，时常带着她出去玩，逛街，在草地上放风筝，日子就如天上的风筝一样在天空中自有的飞翔，带着那些令人着迷的幻想。
小四望着扯着风筝线在奔跑的阿蛮，心里感觉就暖暖的，嘴角扯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阿蛮，他的阿蛮呦，想着就感觉很幸福。
“霄哥哥，快来呀，快帮我呀，风筝要落下来了，快点啦，霄哥哥。”阿蛮扯着幼嫩的嗓音冲着小四喊着，小四慌忙跑过去，两人一边跑一边扯着风筝下，生怕高高在上的风筝会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