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再热闹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白鸟左摇右晃的跟在丫环身后,微醉,还不至于走路不稳,只是借着这酒意看着这曾经呆过的地方,别有一番意境。
“小白少爷,到了,还是以前你住的屋子,苏爷爷一直给你留着呢,天天打扫,就等你回来呢。”
“谢谢了,在外面呆太久了,就念着这狗窝了,巧姐这么久不见了,有没有什么教诲要说,少爷我还没醉,彻夜聆听都没问题。”
“没正形,我还要去帮着收拾呢,你早点休息吧,有教诲,明天等你酒醒了在说给你,省的你左耳进了,右耳出。”巧姐扭头就向着廊那边走去了。
白鸟看着远去的人影,赖皮似得朝着巧姐喊了句:“巧姐别走,没有你的教诲我睡不着。”笑着去伸手去开门了。
“吱”
门开了,白鸟却愣住了,屋里有人,阎霓裳一身干练的黑色紧身长裙,正静静地品着茶,还有一个白衣男子,双手抱在胸前就靠在窗边上,看着这神态很潇洒,可这眼睛竟然在烛火里隐隐泛着泪光。看到白鸟开门,激动得张开双手就走了过去。
这是要抱啊,白鸟一个下蹲,就从手臂下绕进了屋子,再一个转身看着男子正色道:
“师兄,我长大了,男男授受不能亲。”转而又是一贯的几声坏笑:
“嘿嘿,不过师姐倒是可以……”
正说着,身后就迎来了一阵柔软,一双白皙的手臂跟条围巾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了,白鸟呆滞片刻,没有说话,一脸委屈,什么话也没说,只一句画外音,你真抱啊。
任逍遥用手肘推了一把白鸟说:“师姐说找着你了,我都不信,真想不到在这么小地方还能见到你这么个活人”。
白鸟一屁股做在凳子,其余二人也是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师姐在找我?我还今天以为是凑齐遇上的呢。”
“我凑巧遇得上你,你这三师兄可遇不上你,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才通知得你这两位师兄。只是你大师兄现在是大夏国神将,事情太多这一时走不开,喏,我们几个就三师弟最闲,浪迹江湖,跟你一样几年都不来看我这师姐,这回倒好一听你的消息,一溜烟的就冒出来了。”
“凑巧凑巧,江湖也有江湖事嘛,这不刚一得空想来拜访一下我的师兄师姐就刚好遇上这么个好消息。”
“哇,师姐你这都能掐会算了啊,要不帮我再算算姻缘呗。”
“算什么算,我告诉你,是那个苏玲,就是今天苏家那个小姐,无意中问起你师姐,说,有一种人体质特别,别人都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武学,偏偏他不行是怎么回事。”任逍遥顿了顿,喝了口师姐递给他的水,乐地都笑出声来,继续说:
“我告诉你不用师姐猜,就是我听到这样的话都知道这个人就是你,这哪是一种人啊,是一个,天底下绝无仅有的一个。”
“哦,你比师姐笨那么多都想得到,确实难怪了,唉,我说我就这体质了,你到底笑够没,要嫌累就歇会啊。”
“好了,别说了,要不是当年师弟牺牲的自己,就是我们三个落得他这下场了。”
“停,师姐你就别当年了,再来几个当年那会就连你我都没出生呢,谁认识谁呀。”
“哈哈,师弟这话我爱听,管他当年怎么样,我记着师弟这份情。走到哪我们都是至亲之人,只不过该是师弟的就是师弟。先前外面的宴席太闹我不爱凑热闹,可难得这样的重逢,酒可少不了,你得给我们敬酒。”说着任逍遥就从桌底下拎起一大坛酒,嘭的放到了桌上。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不小的分量。看得阎霓裳赶忙身体后仰,一只手轻轻挡在鼻前,好像怕这桌子上有灰尘被弹起来一样。
“就不该叫你来,我都忘了以前在山上就你俩玩的最疯,这会倒是又让你们凑一块去了。”
“阎院长,你就收起你的架子吧,今日师兄弟重逢,你要不给面子,我可跟你急。”
说着任逍遥便把阎霓裳的茶碗一倒而空,直接满了一碗酒。
“给,今天就这么喝了。”
“对,就这么喝了,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也跟你急。”说罢,白鸟直接拿过师兄的酒坛也不往茶碗倒了,举坛,仰头,灌了一大口。
“打不过怎么了,今天我也不跟你打,不是喝酒吗,今天就比喝酒。”阎霓裳一把夺过酒坛也是灌了一口,酒水就这么洒在脸上,打湿了衣领也全然不在意。
“这酒可是我从帝陵偷来的陈酿,太浪费了。”任逍遥夺过师姐的酒坛,结果自己却也是这样猛灌一口,哪里看得出怕浪费了。
“哦?帝陵里还剩几坛酒?”
“八个坛子七坛酒,一时没忍住在里面喝空了一坛,还有一坛就原封不地拿这来了,一路上都馋死我了。”
“那帝陵里那把剑好看吧?”
“你说帝邪啊,好看而且剑气逼人,时隔这么久了,竟然……”任逍遥借着酒兴正说的来劲,却见阎霓裳已经变了脸色,有些诧异。
“师姐……”
“你知不知道你大师兄不能来,就是因为陛下命他查帝陵失窃的事!”
“因为一坛酒?”
“因为帝邪!”
“我就看了下,又放回去了。”
“帝邪是帝王家神器,不是圣人就拔不出来。”
“哦,那我也勉强是,刚好可以。”
“我让你拔。”阎霓裳起身就要动手,这个师弟从小就嫌大师兄死板处处避着他,搞不好这次就是故意闹得这出好让大师兄来不了。任逍遥一看这架势,这是要动手啊,急中生智,一脸关心得看向白鸟:
“师弟,听师姐说刚才你把无相送给了苏玲?”
经他这么一说,阎霓裳这才想起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白鸟虽然自身修为没了,但是无相自身也蕴含着强大的灵气,在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引导里面的灵气来施展武技的,这个也是白鸟现在唯一保命的底牌了。
“男儿自当走四方,儿女情长那是说来就来,想挡都挡不住的,来,你师兄这还有一串飞星,你也拿着,改天要是移情别恋了就送它。”说着就要伸手去取。
“别,你这没事往人家死人坟里凑的,拿它送人我都嫌晦气。”
“那就拿我的吧,反正你的无相境融合我们的意境,我们的符印你都可以破开的。只有一点,不可以再送人了。”阎霓裳只随手一挥一直锦盒便摆在了桌上。
“入圣之后这珠子也对我们的修行没多大帮助了,留着只是为了一个念想,你拿着吧,必要时候可以保命的。”
“谢谢师姐,别说,这么多年了,突然摘了还总觉得少点什么。”白鸟连忙乐呵呵地打开盒子就把珠子戴了上去。
“师姐的就稀罕哈,我的就给都不给出去了。”任逍遥鄙夷地看着白鸟。
白鸟抬手嗅了嗅珠子,心想香气和酒气之间我选香气,就没接任逍遥的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师姐,刚才你们说到三师兄闯帝陵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