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长涉,你确定刚刚没有姑娘看你?唉,某人些人啊,为了自己炫耀,连心爱的坐骑都不顾了,马儿啊马儿,我可真为你感到心酸,摊上了这么一个无情的主人。”我有一搭没有搭的同马儿说话。
“苍儿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乱七八糟,匪夷所思!”拓跋长涉无奈极了。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同马儿说这话,看不见沿路的风景,我无聊啊!
终于,马停下了,他抱我下马。
一阵寒风吹来,我浑身一个激灵,风里带着甜丝丝的味道,激动了。
“我回来了!我红巾终于回来了!”我对着空旷的谷地,大声的喊,回声传来,分外悦耳。
我只想做狼王谷里的红巾。
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傻瓜!”他湿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项上,我泪湿了眼,这一刻满满的都是幸福。
随他牵着手走进了地宫。
手触着宫殿的墙壁,并不光滑的触感,却很舒服。
“娘亲!”突然的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我的霁晨还有谁。
“晨儿!”我激动极了,抱起他软软的小身子,眼泪噼里啪啦的就下来了。这一次,霁晨没有害怕,小手为我擦着眼泪,“娘亲不哭。”
我破涕为笑:“好,娘亲不哭。”
这下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又是一个春上,栖陌出嫁。
小妮子和我一样,喜欢狼王谷,几天前就来到了这里,死活要隐约来这里迎娶她。
只要她高兴,大家就都随着她。
“真是可惜了,我看不到你身披嫁衣的模样。”我坐在栖陌的旁边,颇有些惋惜的说道。
“那正好啊,三嫂,你就想着我很美很美就对了!”栖陌笑。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没有嫁人的紧张?”我就纳了闷了,我当初嫁给拓跋长涉的时候,心差点没跳破了。
“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那个臭男人本来就是我的,本公主答应嫁给他那是给足了面子的,他还想怎么着啊?”栖陌大喇喇的说,完全没有了羞赧。
我张了张嘴,没了话。栖陌,陌上清新的一朵小花,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灵动。正好与隐约那如火的浊冽相配。
“三嫂啊,你是我认准的三嫂,可千万别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三哥可是你的,你可不能拱手让人!”栖陌的性格是敢爱敢恨的,比我洒脱多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云霭这次是跟了栖陌来的,颖儿也带着。
晨儿的病好了,她也就不用挨鞭子了,也不知道鞭子重不重,反正她是挨过来了,如今,恨死我了吧。恨就恨吧,又不指望着她喜欢我。
“放心,你三嫂我想明白了,再也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死都不放手。
“这就好,你和三哥好我才放心嫁人啊!”栖陌装老成。
我都快笑死了:“罪过罪过啊!隐约一定是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哼!那个混蛋男人,身边的女人多着呢,哪里差我这一个!”栖陌愤愤的骂。
“又怎么了?”我听出了端倪,可别大喜的日子出了什么岔子,狠狠的呸了一声,有些责备了,“就知道胡说!”
栖陌笑了笑,没了声音。我怎么就尝出了一丝哀婉呢?
“栖陌,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实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舍不得了!”栖陌说完,靠在我的肩头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傻丫头,就要嫁给隐约的小王子了,哭丑了,看他要不要你。”我轻拍着她的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外头鞭炮声震天,隐约来接她了。
栖陌抹干了眼泪,盖上了盖头。
今天狼王谷的天都是红的,欢声一片。我站在拓跋长涉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笑的很满足,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这丫头终于嫁出去了,母后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拓跋长涉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珠联璧合,好姻缘。”有些感惋,好姻缘,这个好还真是不好说,就看怎么解了。
“殿下!”是云霭的声音。
“怎么了?”拓跋长涉声音平淡,可我听得出来,他很不耐。他不常梦呓,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却被我听了个真切。
他说,苍儿,我真后悔先见到了云霭。
没有云霭,就没有颖儿,也没有这份棘手难堪,是吧?我是这么想的。
“颖儿肚子痛!”云霭急急的道,扯着拓跋长涉的袖子就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弱不禁风的样子,仍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我眉头微拧,笑了,好你个云霭,和我玩这种伎俩。
“去看看吧!”我放开了拓跋长涉的另一只手臂,转身命令:“图子,快去请太医!”难受,心里头还是难受,说话的时候硬硬的没有温度。
拓跋长涉叹了又叹,想拉着我一同去,握住了我的手。可顿了顿又觉得不妥,握紧的手轻轻松开,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我的反应,大步流星的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留给我的肯定是个背影。
心啪啦啦的碎了一地,我甚至能听到声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是他的女儿啊,亲生的女儿。
“白苍。”白堇关切的唤我。
我回神,清浅一笑:“嗯?怎么了?我们进去吧,风大!”瞎了,真的挺好的,眼睛里的各种感情再也没有了。
进了屋,白堇坐在我的旁边,坐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开口:“留着云霭在身边,我总觉得是种了一朵罂粟在自家的院子里,指不定那一天男人就开始吸了。”
我颤了颤,佯装无事的说:“你还别说,这比喻挺恰当的!”
“哼,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你可知道云霭现在与什么人勾结在一起?”白堇一说正事,语气永远都是凉飕飕的。
“她?”我却真的是不清楚,她的一切消息,我都不想知道。没她的这些天,狼王谷都是晴天,日子过得美美的。
“与碎岛国的人!”白堇却不许我逃避。
“什么?”说实话,我很吃惊,眉头不自觉的拧起。
“她与玉碎岛国的人暗中有所勾结,我也是在这几天才得到消息的。她背后的势力不简单,你和长涉小心点儿。”
玉碎岛国,几年前被瑱国占领过。可却只有几年的功夫,玉碎岛国不但摆脱了瑱国的统治,而且愈来愈发强大。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这是大事,不敢马虎。尤其是霁晨还在,就怕云霭对他不利。结果,越想越害怕,急急的询问:“春芽,小王子呢?”
“娘……”孩子黏黏的声音响起,我心中顿安。以后一定要让人多多看着他点,最好所有的暗卫都用上。
“皇后娘娘,王后娘娘,饭席都准备好了,陛下请二位过去呢。”这时,有小厮进来传令。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过去了。
今日栖陌大喜,虽然她走了,可家人也还是要庆祝一下的。只可惜,这里没有云霭,没有颖儿,也没有拓跋长涉。
有些,讽刺了呢。
“来人,快去请涉王殿下!”既然不来,那就我喊吧。该做的我一分没少的做了,爹也送过去了,太医也送过去了,可是,云霭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不等他们了,用膳吧!”侍卫应声出去,拓跋不夕适时开口。
拓跋大帝命令一下,所有的人岂敢不动筷。
娘,什么叫流年似水?
流年似水就是美好的年华流逝的很快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娘,那什么叫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就是爱人看着爱人的目光,锻成一世的殇。
娘,不懂!
呵,等你长大了就都懂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喜庆,毕竟栖陌大喜,我可不能让某些人给毁了。
“母后,父王怎么还不来!”吃了一回儿,霁晨问,这小子聪明,称呼换的特别顺溜。
“你颖儿姐姐生病了,爹爹走不开。快吃吧,等吃完了,母后带你去看姐姐。”我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瓜。
“哦。”他长长的叹,“颖儿姐姐真是可怜,昨天她还拿云水酥给我吃呢。晨儿没舍得吃,又都还给姐姐了。”孩子童言无忌。
可一句话让这里所有的大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晨儿你把那盘云水酥放在哪儿了?”我问,语气尽量平和,免得吓坏了孩子。
“就放在姐姐的桌子上了啊!”霁晨回答。
我拽了拽春芽的袖子,春芽会意,即刻便会有人去检查晨儿说的那份云水酥了。
但愿不是颖儿,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拓跋长涉的孩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拓跋长涉进来了。
“父王!”霁晨开心的唤,他最喜欢粘着拓跋长涉。
“嗯,臭小子有没有乖乖吃饭啊?”拓跋长涉抱起霁晨,把他放在腿上,虽是笑着的,可那笑透着几分疲惫。
“怎么样,好些了吗?”我问,这不是装样子,颖儿毕竟还是个孩子。
“喝了药,已经无大碍了。”拓跋长涉笑了笑,低头问着霁晨,“来,晨儿想吃什么?父王夹给你吃?”
霁晨乐呵呵的要这要那,可爱的声音引来了阵阵笑声,场面欢快了。
我虽是笑着的,可一颗心揪紧了。
吃罢饭,拓跋长涉带着霁晨去玩了。出嫁之日,女方通常会请来一些杂耍戏班,热闹热闹,乐呵乐呵。
我借故推脱了,坐在屋子里等着消息。
“怎么样了?”春芽推门进来,我轻声的问。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那云水酥里加了巴豆。谁料到小王子又放了回去,颖儿不知道,自己吃了。”春芽说,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
“巴豆?真不愧是拓跋长涉的女儿,聪明,真的很聪明,小小年纪连这个都能知道。”我笑着说,也不知道这一句是讽刺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点,“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次,她一定是学会了害人终害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