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见公子”众女子异口同声地跟躺在一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吴双问礼道。
吴双心中冷哼一声,这群女人真是见缝插针啊,只要闲下来,总会不顾一切的粘上来,这叫什么事啊?哎哟……头疼……
缓缓睁开眼睛,清润的容颜上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你们来了?”
走在最前方的黄衣女子,欠身说道,“妾身等听闻公子受伤了,甚是担忧。”一双美眸含羞着望向吴双,美人投送秋波那是无数男子求都求不来的,再配上那深切的关心之色让见者动容。
这个站出来说话的女人,吴双有印象,是通武侯府送来的。
这个王贲,倒真是一极善权谋之人。
通过这些日子的分析,吴双发现,整个朝廷若说李斯是百官之首,那王贲便是最有实力与李斯分庭抗争的一个人。
要知道,赵高都需要拉拢李斯,并不是看重李斯的官位,而是李斯的私心!
而王贲这样聪明又不乏手段的人,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因为他赵高也害怕,在秦王宫数十年,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还差一个说一不二的权利。
所以说欲望,往往能摧毁一个本该幸福终老的人。
赵高若是没有动那些不改动的心思,凭着他侍奉始皇帝这多年,劳苦功高,以扶苏的宽厚,必不会亏待他。
只可惜……凡事都不会照着她吴双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赵高的谨小慎微和蓬勃欲望,加上李斯的利欲熏心及大权在握,便注定了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选择。
至少到目前为止,吴双都看不出胡亥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和赵高他们狼狈为奸,将这大秦帝国的大好江山消磨殆尽,狼烟四起。
胡亥与扶苏怎么说都是兄弟,看着这两兄弟的相处,并不像有何解不开的冤仇,值得他这样置祖辈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于不顾……
赵高最后的那剂猛料究竟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便只能静待时机,风平浪静的日子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无论怎样的风雨飘摇都是需要去面对的。
“几位美人儿有心了,本公子无碍。”吴双温和中带着笑,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在一边静静的煮茶的芙儿,眸光中的温柔之色更甚。
“见公子并无大碍,妾身等放心了。”黄衣女子继续说道,视线飘过在一边煮茶的芙儿,浅笑盈盈的上前问安,“芙儿姐姐好手艺,难怪这般得公子喜欢。”
芙儿也并没有拿乔,却在心底暗骂吴双,每次都是这样,总要拿自己当回挡箭牌,不由得暗瞪了一眼某人,而某人在柔柔一笑,什么也不说,而这一幕对在场的其她女子来说,就是郎情妾意,赤裸裸地在打击她们。
她们都是百官们送来广阳殿的,可是到目前为止,公子却从来招她们侍过寝,想想便委屈不已,若说这公子不近女色倒也罢了,偏偏身边是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的,真是……
芙儿起身回了一礼,“妹妹多礼了,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而已,几位妹妹若是喜欢,可以尝尝。”
“好啊。”立马有一个女子应声道。
芙儿双手奉上一杯给她,那女子接过,一口气全喝了,却忍不住皱眉,嘀咕道,“什么东西啊,这般苦!”
刚一说完,就感受到一道淡然的视线射过来,于是寻找视线的来源,却发现来自她一心想要靠近的公子,暗暗后悔,急忙道,“妾身知错,请公子恕罪!”
吴双收回视线,心底道,俗不可耐!于是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默了半响,才缓缓的沉吟道,“不喜欢就不用勉强,品茶在乎享受其过程,只有心境与其相似,才知其味。”
这话里有话!可是却没有几个人能琢磨得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喝茶的女子走上前,跪在地上,“公子,妾身失礼了,还请公子多多赐教,妾身既入了这广阳殿,便是公子的人,愿意为了公子改变喜好。”话里话外都是写满了一个女子的深情与妥协。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背景下,她们的一切都拴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他的喜怒哀乐与她们息息相关。
吴双的心里闻言涌起了无数的悲哀,她有着自己的苦衷,却无法言表,这些如花的女子到了她的广阳殿,便是一种没有尽头的悲哀,踏进这个门得那一刻,她们便被冠上了公子子婴的女人的称号!
可是她却给不了她们想要的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吃穿用度亏待她们。
目前而言,她吴双必须要依赖这个身份。
女子跪在地上,深情的表白着自己的心意,而静静的躺在藤椅上的男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那清冷如玉的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流转了千百年的光华,只一眼,便让她陷得不可自拔。
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被表白的对象已经睡着了,才从那漂亮的唇边溢出一句话,“起来吧!”慵懒至极,却散发着一股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女子泪眼婆娑的样子,欲流强止,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只可惜,该看见这一幕的人,并没有看见。
“福子……”
“奴才在!”
“本公子乏了。”
“诺!”福子躬身应道,大喝一声,“起轿……”
芙儿望了一眼,看着那抹身影缓缓离去,才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不用伤心,习惯就好!他的心,住着一个我们都无法比的人!”此言不假,她的心里住着一个给了他所有的男人,不是我,不是你,也不会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女子诧异的侧脸问道,“芙儿姐姐这话的意思是,你也不是公子心里的人?”
芙儿苦笑,神色有些哀戚,望着那个已经不见了身影的方向,默了,许久才道,“你们看,公子的心里像有我吗?”做戏嘛,当然要做足!唉……这个主子,这种事情,每次都要我来善后,早知如此,不要让她们进来不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吗?
刚才的黄衣女子撇嘴道,“起码你是我们当中见公子次数最多的人。”语气里尽是羡慕。
“见得越多,伤得越多,伤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芙儿煞有其事的喟叹曰。
“好了,咱们都是来伺候公子的人,只有他好了,我们才有依靠,既然已是如此,我们还是祈求上天护佑咱们公子吧!”芙儿建议道。
众女附和。
又过了三日,咸阳城暴雨不断,电闪雷鸣,而就在早朝之际,一道监国公子的旨意,震惊了整个朝野“韩妃娘娘串通宫中安福门侍卫统领,合谋杀害公子子婴,全部赐死!”“咸阳郡守管平涉嫌参与此次谋杀,经查证后,证据确凿,在查封其府邸时,搜出黄金数十万两,珠宝玉石无数,数年来,咸阳郡守贪赃枉法,物证齐全,诛全族!”
连着两道旨意,数百条人命,顷刻间,化为徘徊在六道之中残缺不齐的孤魂,让原本就在狂风骤雨之下的咸阳城掀起了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
而下旨之人却一派悠闲的坐在窗边,伏在案桌上,案桌上铺着一叠白中泛黄的纸张,右手执笔,在纸上一笔一画认真地练着毛笔字。
偌大的案桌上,写满了“行止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有隶书,有楷书,有行书……原本温润的恋上此时面无表情,一双流彩华光的眸中倒影着得只有毫无起伏的平淡。
退在一侧守候的福子,心中甚是担忧,他从来没见公子这个模样,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这个样子,已经持续整整一个上午,让他好生担忧,虽然感受不到怒意与火气,可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福子感受到了,他自幼在这宫廷里长大,对于揣摩主子的情绪不敢十拿十稳,可也是十拿九稳的。
他不敢靠近,因为公子的不答话,让他愈发的惧怕。
只能默默地退出去,双脚刚迈出门槛,就传来一个不怒而威的温和之声,“回来!”
唉……果然公子也是猜死他了,知道他要去搬救兵了,于是将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无奈之下,只得退回,继续杵在拱门边。
多次欲言又止,这样的感觉,真的超级难受。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毫无停下来的节奏。
打在窗沿上,很轻,却泛着一抹凉意……
吴双忍不住打个个颤。
福子见状,立马从软榻边上的架子上,取下一件雨丝锦披风,这是巴蜀进贡而来的蜀锦,整个宫里不过十匹,而陛下就赏给了公子两匹,而蜀锦当中又以雨丝锦最为稀少昂贵。
雨丝锦的特点是锦面用白色和其他色彩的经丝组成,色络由粗渐细,白经由细渐粗,交替过渡,形成色白相间,呈现明亮对比的丝丝雨条状,雨条上再饰以各种花纹图案,粗细匀称、既调和了对比强烈的色彩,又突出了彩条间的花纹,具有烘云托月的艺术效果,给人以一种轻快而舒适的韵律感。
而这件披风是由咸阳最好的绣娘按照公子的需要制成的。
隐约之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贵气,却又说不出的飘逸、新颖。
话说公子的服饰,好像总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这些全是吴双自己做出来得图纸设计,从而也让咸阳的成衣多了许多的新款式,拉动了丝绸业的发展。